“呵呵，你太小看这柄刀了。”
听到莫凡的话，百里倾城淡淡说道：“它的名字叫做初始，一旦出鞘，天地万物都会归于最初的本质。”
“所有的超凡都会褪去，就连天道和那所谓的规则，在它面前都会被一刀斩断。”
“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后，天下万般事，皆会脱离超凡。”
“不管是世间的生灵，还是物体，亦或是虚无缥缈的规则或者气运。”
“那不就彻底沦为了一个平凡世界了？”
莫凡眼皮跳了跳：“你们北戎的皇帝难道是活够了吗？”
要知道，一旦世界沦为平凡，那么所有人就再无法像是以前一样活个几百年甚至是数千年了。不管他们的修为再高，之后的寿命也只会按照正常比例减少。就比如原本你是五百岁，你的寿元一共是一千岁。那么沦为了凡人之后，你就相当于只活了五十年，没有几十年好活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莫凡才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北戎皇帝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依然这么干了。要么就是他有大魄力，为了北戎能够一统天下，甘愿让自己也沦为凡人。要么……就是他有什么保住自己的修为的手段。“你倒也不必多想。”
百里倾城瞥了莫凡一眼，淡淡说道：“这‘初始’一旦出鞘，光凭个人是很难在它面前保留实力的。”
“皇帝之所以这么干，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北戎留个千秋万代而已。”
“毕竟，一统天下这件事，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人做到过。”
“即便是大雍盘踞中原上万年，最巅峰时期被称之为天朝，那也未能将势力布满天下。”
“所以说，眼下的皇帝只想做一件所有的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统天下。”
“至于在他死后北戎能不能保住这天下，亦或者是会不会发生其他什么事情，他根本就不关心。”
“人走到了一定的地步，要么就是瞻前顾后，要么就是一往无前。”
“显然，眼下的皇帝就是一个一往无前的枭雄。”
“但您并不是枭雄。”
莫凡接过了百里倾城的话，轻声说道：“您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不想什么千秋大业，只想有人陪伴，只想青春永驻是吗？”
“当然。”
百里倾城并没有什么不快之色，只是平静地说道：“修士一生寿元，少则数百年，多则几千上万。”
“这么长的时间之中，能够去做很多很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如果只是为了一统天下，就让自己少活那么多年，这是哀家所不能够接受的。”
“哀家这一辈子，不能就这么浪费在这深宫之中，哀家还有很多相做却没有做成的事情呢……”听到百里倾城的话，莫凡心中拿定了主意。“既然是这样……”他轻轻握了握百里倾城的手，微笑着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大雍来办吧。”
“我可以保证，一旦将这风浪平息，我会在大雍之地给您找一个不会有人打扰您的地方。”
“到时候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玩儿够了就回到那个地方去，绝对比在深宫之中待着有趣多了。”
“可我能够相信你吗？”
百里倾城将手抽了回去，目光看向了莫凡的眼睛。“我至少得知道，你有没有作出这个决定的权利吧？”
她平静地问道。“当然有。”
莫凡脸上笑容不变，手一翻，一枚镶嵌着金边的腰牌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百里倾城瞥了一眼令牌，而后眼皮便跳了跳。“拱卫司……指挥使？”
她看了一眼莫凡，心中有些惊愕。她知道莫凡会被派到这边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人物，但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大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过，随后她便镇定了下来，有些戏谑地说道：“俗话说，千金之躯，坐不垂堂。”
“你胆子倒是大得很，堂堂拱卫司指挥使，竟然以身犯险，亲自前来北戎。”
“往小了说，北戎眼下所做的事情，关乎到了大雍的存亡。”
莫凡笑着将令牌收好：“而往大了说，这件事关乎到了整个天下的安危。”
“能力越大，责任自然就越大，所以我也就亲自过来了。”
“本来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过来的，谁知道竟然碰到了太后这样的豁达之人，这也算是我的荣幸了。”
听到莫凡的话，百里倾城冷笑了一声：“行了，也不必给哀家带什么高帽子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天下人都知道，拱卫司擅长的玩弄权谋，蛊惑人心，是以你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的话？”
原本百里倾城确实是有跟大雍联合的想法，不过在莫凡表示他是拱卫司指挥使之后，百里倾城开始犹豫了。她自问自己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稳坐后宫之主多年都无人敢冒犯她的威严。但即便是这样，她依然不认为自己能玩得过儿眼前这个专门玩弄儿权谋心计的青年。对方在这方面，那才是高手，她要是不问清楚了，到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太后多虑了。”
莫凡正色说道：“我们拱卫司的手段向来只针对敌人，不针对自己人。”
“而且太后也说过，我已经上过您的凤榻，跟您也是自己人，自然也就不会抱着其他的心思了。”
“是以，太后心中完全不比顾虑太多，您得知道，大雍自建立以来，众皇说出去的话可从来没有反悔过。”
“眼下我作为拱卫司的指挥使，自然能够代表我大雍皇帝，是以，您完全可以无条件相信我的话。”
听到莫凡的话，百里倾城沉默了下去。如果可以的话，她肯定是想要破坏这个计划的。甚至于，在北戎不止是她，还有不少人都想要破坏这个计划。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北戎皇帝将所有的人都当成了他实现抱负的牺牲品。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绵长的寿元去成就别人的野心。至少，在深宫待了这么久的百里倾城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说，哪怕明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她依然在考虑着这件事的可行性。良久，她抬起了头，沉声说道：“我可以帮助你，甚至还可以帮你联系一些在北戎之中有同等想法的人。”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跟我签订一个契约才行。”
“什么契约？”
莫凡脸色不变，心中却浮现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心契！”
百里倾城直视莫凡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