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将门打开时积雪已经快要累到膝盖处,冷厉刺骨的寒风穿堂而过,将屋里的扶桑花吹得摇摇摆摆,冻得她也忍不住打着哆嗦。她三岁的小女儿调皮,将尘封的旧物都翻了出来,她不忍责骂,只好叫上夜枭和青稞二人趁这机会一起收拾。其中还有太子和太子妃生前的旧物,他们一件件取出,细细地擦去上面的灰尘。他们细数着,有一只小巧精致的木匣子,其间珍贵的药物一株都没有动过,打开后一股浅浅的药香萦绕鼻尖,太子妃当年舍命夺来的灵芝也在其中。一条灰黑色的棉布条,太子妃说这叫围巾。一枚翠碧的扳指,如今他们遣散了暗卫,自是再也用不着了。一副还未织完的手套,是太子妃答应要织给殿下的,可惜未能完成。一沓泛黄的字帖,是太子妃生前练过的字,全是太子殿下的名字。一盏芙蓉花样的花灯,隐隐还能看到题了“城墙四围立诸侯”的墨迹。……三人眼眶湿润,直到慧月拿出那已经生了锈的鸳鸯锅,青稞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自那个冬天之后,他们再也没能聚在一起堆雪人涮火锅,那时的快乐如今想起来,竟恍若隔世。夜枭不忍再看,扭头看向窗外落雪,不禁想起那天,身材娇小的女子傲然而立,黑眸生光,语带决然:“他若走了,我不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