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结束他痛苦的一生,并想办法替他偿还。”
唐玉斐惊愕:“幻世要执行者杀死男配?”
“没办法,裴止的悲剧根源就是他活着,何况他手底下还有这么多血债。不过唐姐,对于你在这个世界的角色设定来说,不管是第一条路还是第二条路,都很困难。”
切断“虫洞”联系后,唐玉斐皱起眉毛,开始思考当下最紧要的问题——如何活下去。耳边还充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如果裴止再不来见她,别说任务方向了,她可能会被囚死在这里。思考半天,实在是渴的无法忍受,就在唐玉斐打算起身、硬着头皮摸索的时候,轰的一声响,竟是密室的石门被人打开了!失明使唐玉斐的其他感官都变得格外灵敏,此时她紧张的浑身僵硬。虫鸣声瞬间消失不见,她听到有极轻的脚步声靠近自己,随后一只冰冷刺骨的大手钳住她的下颌骨,冷水自上淋下,直往她的口鼻中钻,呛的她死命挣脱,随后咳嗽不止。那脚步声就要离开,唐玉斐忙朝声源爬去,直到抱住一条腿,她小声问到:“你是谁?这是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那条腿的主人毫不留情地踹开她,唐玉斐心中暗骂一句无情,可还是忍着疼,又哆嗦着靠近,再一次紧紧抱住。灰迹脏了她白净的小脸,她眼眶通红,目露哀求:“求求你告诉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然而回答她的又是一脚,实打实踹在她的肩膀上。擦,是个狼人。唐玉斐疼的趴在地上,半边身子都要麻了。“慢着。”
不远处猝不及防响起一道沉稳的男声,发声者是个中年男人,音色很熟悉。柳圳!唐玉斐心头一凌,他居然一直都在!“能看到我的脸吗?”
柳圳走到唐玉斐身前,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昔日好友疼爱的小女儿,此时她双目无神,满脸惊慌。唐玉斐摇摇头:“看不见。”
“认识我的声音吗?”
唐玉斐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茫然之色。柳圳视线下移,打量着唐玉斐即使在毒虫间待了两天都毫发无伤的身体,目光露出惊疑和贪婪之色。他想了想,放柔了语气问道:“那你还记得什么?”
“好多......虫子......”唐玉斐装作疑惑和惊恐的模样捂住自己的头,瑟瑟发抖,表情满分。柳圳盯了她半晌,却突然笑了,蹲下身扶住女孩瘦弱的肩膀,语气平缓地告诉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是吗?我告诉你,你叫阿玉,是我手底下的蛊师。不久前你遭人暗算伤到了脑,所以忘了一切。”
蛊师?这阴阳人还真能唬,唐玉斐心里呵呵,表面上却皱起眉毛,咬字轻语:“蛊师?那......是谁暗算我?”
“唐家,唐安姝。”
唐玉斐心中微凝,表情却忍住了没有表现出异样。这柳圳,灭人满门还不够,这是想让唐家两个遗孤自相残杀吗?!心思真是够歹毒的!唐家家主所信非人。“那我的眼睛......”“你生来就是个瞎子。”
柳圳的脸上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快意,随后松开她站起身,“阿玉,唐安姝伤了你,你该从她身上讨回来,明白吗?接下来好好休养,然后重学蛊术。”
“她留在这里,让我看到成果。”
最后这句话不是对唐玉斐说的,她听到柳圳的脚步声远去,唯有她身前这个人还迟迟没有动静。“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之前认识吗?你也是蛊师?”
唐玉斐又在地上摸索着寻找裴止。可下一刻,一只脚毫不留情地、狠狠地踩在她的四指上,用力之大,让唐玉斐觉得自己的指骨几近断裂,她没忍住惨叫出声。“你在说谎。”
略带嘶哑的低沉声线自头顶传来,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却仿佛裹挟着风刀霜剑的寒与利,令人心头发冷,遍体生寒。裴止面无表情地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疼到抽搐的女孩,心里无波无澜。十指连心,唐玉斐面色扭曲,皱紧了眉毛,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四指。可这时候她还要装作惶恐和不安,仰着小脸对裴止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手部疼痛感倏然加重,唐玉斐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裴止垂眸看着她,脚掌碾着她的指尖关节,一点点用力。唐玉斐心态要崩了,她在想,现在就杀了他丫的自己的胜算能有多少?对于裴止的武力值她是一点底细不知啊!更何况,她现在瞎子一个,退一万步来讲她现在就能撂倒他,逃出柳家的可能性也是负数!没错,裴止所在的地方就是柳家除柳圳外不入第二人的禁地,谁都不知道,表面仁厚的柳圳在里面养着这样一只夺命恶鬼,裴止就是他所有的野心和罪孽。指骨真的断之前,唐玉斐选择战略性低头,睁着无神的大眼忍疼说道:“我没有说谎,我只记得一些零星片段......好像有谁教过我如何引蛊......”引蛊?裴止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漠然追问:“什么蛊。”
唐玉斐脸上的表情更茫然,低喃轻吐:“是......母子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