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想办法治好自己的眼睛,然后带她回唐家找引蛊的办法吗?!裴止终于看到唐玉斐磨磨蹭蹭的过不来,心里忍不住腾起几分不耐,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拽了过来,随后捏起她一根手指,用锋利的匕首划破她的指尖。他身前是一方蛊坑,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毒蝎和毒蛇,血珠滴落后的一瞬间,那些毒物竟然都远离了那块地方。同时,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蛊虫不安地躁动,显然身边有令它们极为排斥的东西。裴止干脆划破了唐玉斐的掌心,任由鲜血一滴滴砸落,他则面无表情地注视毒虫们的动向。果然,凡是有她的血的地方,毒虫们都避开了。毒虫怕她的血,她也养不了蛊,她绝不可能成为蛊师。“你在干什么?”
手指掌心都挨了一刀,唐玉斐连着退后了两步,她还没聋,听的到身前的动静。想来,裴止也不是不可能做出一脚将她踹进毒虫堆里的事。幸好,同样的念头在裴止心里一闪而过,他终究是没做这些不必要的事。反正柳圳要的成果,无非是看着两个唐家人自相残杀罢了。这么想着,裴止扭头就打算离去,可谁知身后的女孩慌忙间抱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蛊虫躁动的更加厉害了。“等等,我看不见......”唐玉斐话还没说完,被他狠狠一推,往后狼狈地跌退几步,差点摔进蛊坑。“别碰我。”
冰冷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厌恶,随后脚步声远去。......不如还是直接找机会干掉他吧,也不浪费感情了,唐玉斐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做个盲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她连现在几点、自己该去什么地方、该干什么都不知道。唐玉斐心一横,摸索着远离令她头皮发麻的声音,扯嗓子叫道:“喂!你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要去哪里沐浴要去哪里吃饭要去哪里睡觉!”
“喂!你还在不在!能不能回答我!你哑巴了吗!”
唐玉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她的小"腹一直在隐隐作痛,有种要来大姨妈的感觉。原主十五岁的年纪,估摸着也是时候了吧?“我快死了!”
“喂!!!”
操!大喊大叫了半天都没人搭理,唐玉斐气死了,最后干脆靠着一面墙躺下来,好让自己有些安全感,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身下是冰冷的石地,唐玉斐穿的单薄,凉意一点点透过衣料沁入身体,冻得她忍不住哆嗦,肚子也越来越疼。于是唐玉斐越发将自己蜷缩起来,攥紧她尚且流着血的手掌。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居然真的感觉到小"腹有一股暖流涌过,这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境地,大姨妈送上了她亲切的问候。......唐玉斐觉得她心死了。渐入深夜,仰躺在石床上的裴止正闭着眼假寐,藏于他房内的、原本安静的蛊虫突然毫无预兆地躁动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在石墙间回荡着。裴止微皱了眉,在黑暗中睁眼起身,点燃了蜡烛。他住了十四年的地方不过是三室石屋,因此毫不费劲地找到了缩在角落里疼睡过去的唐玉斐。烛火映照下,他看到唐玉斐蜷缩在地上,细长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小脸苍白,额头冷汗涔涔。他毫不怜香惜玉地用脚踢着她将她翻了个身,看到她身下有血污层层浸透了藕粉色的脏裙子。哪来的伤?因为蛊虫的动静,裴止忍不住有些心浮气躁,想也不想就去掀她的裙子。唐玉斐被他踢醒,恢复意识的时候察觉到有人在掀自己的裙子,吓得慌忙去护:“别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裴止看到她被血染红的小裤后,眸中情绪由一开始的不耐烦到茫然,随后阴沉了下来。他小时在青楼长大,这类情况见得最多,此时立马回想起来了——女子的月事。柳圳让他留了个什么麻烦?裴止猛地站起身,从齿缝间蹦出三个字:“滚出去。”
原主的娇小姐体质加上是初潮,让唐玉斐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捂着肚子,声音有气无力:“我肚子很疼,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不是对母子蛊很感兴趣吗?只要你能带我回到我原来生活的地方,我就能找到他们留下的引渡母子蛊的办法,或许还能想起更多......就当是一笔交易,如何?”
“你跟我谈交易?”
裴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内心觉得可笑。她记不记得柳圳是谁?知不知道自己灭了唐家满门?“你是蛊师。”
唐玉斐用肯定句说道,她忍着疼,露出一抹有些惨淡的笑容:“你不能让我死了对吧?之前来的那个人,我听得出你受他指使,他用的是什么?就是母子蛊对么?你想脱离他的控制,只有我才能帮你。”
裴止冷笑:“自身难保,谈何帮我?”
唐玉斐的手指在地上摸索着,触碰到他的鞋尖,低喃一句:“若你信我,我自拉你。”
说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两眼一黑彻底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