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摩擦面颊带来的痛感，让她心里的恨意更上了一层楼。她不自觉透过仅仅一张镶嵌玻璃的窗户看进去。就在王老太后面眉头渐渐舒展。甚至还特别得意，拉着崔卓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沈美美红肿的脸缓缓挂上阴冷的笑。在心里祈祷，笑吧，笑吧，尽情的笑吧。过两天就是你苦不堪言的日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竟然低低笑着。而这时，王富贵俩父子刚跑出门。因为雪天路滑。王富贵噗通一下，摔到在地。可能坏事儿做的太多了，老天爷都觉得这些人该得到惩罚。门口好巧不巧有个凸起的石块。王富贵的后腰磕在石块上。“啊”“咔嚓”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瞬间一股钻心的疼就从后腰椎爬上心尖，来到大脑。那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然出窍。他仿佛看见死去的奶奶正对着自己笑。不紧不慢，跟来的王老头听见儿子的撕心裂肺的叫声。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快走两步，又因为抹黑，舍不得拿手电筒，匆忙下踩到了积雪。积雪有点滑 。呲溜一下，王老头当即来了个劈叉。他年纪大了，平衡力不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摔倒原以为只是摔倒在地上，大不了磕着后背之类的。没想到，他运气挺好。直接砸在儿子的腿上。“咔嚓”又是一声钻心的惨叫。王富贵走了背运。腰椎不能动，腿也被砸断了。两父子摔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动静。而藏在暗处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三哥，动不动手？”
有人小声的问。顾三三都成雪人了。顶着一头的雪花穿着军大衣的顾三三忍不住摸摸脸，好疼。“先看看。”
门口的两父子可被倒霉到家了。最倒霉的还是被当了肉垫的王富贵。痛意让他麻痹，好半天没有任何反应。王老头在彻底安稳后，才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年纪大了又这么一摔，头晕目眩。他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又借着黑暗试图打量清楚摔在地上的儿子。可惜，老眼昏花，啥也看不清楚。只能冲着屋子里喊。“老伴，快拿个手电筒来，咱家富贵摔了。”
手电筒是家家必备的。反正不用充电，找电池就行。两三节电池可以用好久。屋子里王老太这边儿心刚刚落回肚子，就听见自己丈夫沙哑的叫声。“富贵摔了？”
王老太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思绪迟疑半秒，身体却快一步往外冲。而她刚到了门口，撩起帘子前就喊沈美美。“你这死丫头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赶紧找个手电筒出来，要是富贵摔出个好歹，你以后就别想好过。”
王老太不掩饰自己的态度。可能这会儿听到宝贝儿子摔了，她什么也不顾及了。沈美美是条件反射般地不敢磨蹭。王老太一家子对她的影响太大了。瑟缩着身体。崔卓这个时候特别有眼力见，一把抓住了沈美美的手，“沈妹妹，我跟你一起走。”
沈美美好想甩脱他的手。可此时此刻，她想要一个温暖的依靠。只能纵容对方，两个人相携往外走。漆黑的夜里，偶尔闪过手电筒的光亮。王老太太借着那丁点光亮，出了院子就看见自己儿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心被抓了一下。也顾不得自自己会不会摔？快速走了两步。见自己丈夫就像木头一样，一把将他往旁边一推。“富贵不是和你一起出去，怎么就摔了呢？”
王老太此时就像一只虎犊子的老母狼。丈夫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还不如儿子的一根手指重要。“谁知道咱们家门口积了这么多的雪，富贵跑的太着急一下子就摔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你别在这里怪我了，赶紧看一看咱儿子是不是腰摔坏了？”
王老汉知道自己的家庭地位。家里的鸡都比他更高。“那你也不扶着点他，只顾着自己慢吞吞，我跟你说，要是咱儿子伤到了根基，我就把你给剁了。”
王老太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一个不好的念头了。而她的脑海里快速思考着最合适的法子。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让崔卓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话，儿子即便瘫痪了，也有两个女人在家里伺候。王老太的心是越来越贪了。也不怕贪的太多噎死。蹲下来用手摸索着自己儿子的脸。触手是一片汗津津。可见摔得地方多致命不敢动自己儿子，只能向沈美美发火，“你是木头桩子吗？还不赶紧去找马大夫。”
沈美美不敢耽搁，牵着崔卓就要走。谁知刚走了两步。崔桌的手被抓住，王老太像是害怕他跑了一样。“你自个儿去将这小姑娘留在咱们家，你要带去马大夫家，他们又要问东问西，说不定还要给自己的儿子当媳妇呢。”
此话一说，她就觉得自己透露出了什么。忙在自己的嘴上拍了两下。“小姑娘，我这是乱说的，你赶紧进去吧，我把富贵扶进去。”
崔卓看似逆来顺受，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特别坚持。“沈妹妹是一个小姑娘，大半夜的出去肯定不安全，我陪她一起去吧，反正我吃了饭也不饿，走两步路的事儿。”
崔卓用力把自己的手，从王老太粗糙的手掌里挣脱出来。抓着沈美美的手，就继续往前走。王老太见自己手掌空空急忙叫，“回来，你给我回来。”
可惜人家两个像是商量好的，装聋作哑。快速往前走。而王老太害怕崔卓真的被人给带走。直接戳了一下自家老伴，“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呀，赶紧去追他们两个要是那小姑娘跑了，我倒是打断你的腿。”
王老汉不敢耽搁赶忙，揉着老腰跟去。也不知道他们家是不是走了，什么背运。今天无论谁出门，刚没走两步就摔了一跤。沈美美最先倒下。她摔到了尾椎骨。痛意只钻心尖，鼻头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而身后的崔卓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对方摔倒的时候，借着她的力也趴在了地上。一下子摔倒了两个。后面紧赶慢赶的王老汉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崔卓一条腿给绊倒。他们就像保龄球一下摔在了地上。。哎吆声不绝于耳。王老太看着手电筒骨碌碌滚下坡，光线瞬间暗淡。他们的身影顷刻被黑暗淹没。王老太心里咯噔一下。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脸，发现有呼吸，只是半天没有出声。可能是痛晕过去了吧。又喊自己丈夫，“老头子，你这边到底咋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