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种地的人，累死累活一年，交了公粮，留在自己手里的未必能坚持到来年秋收。他们日常花销靠什么。种菜养殖，也就换个块八毛。孩子上学都成问题。因为掏不了钱，辍学的比比皆是。这些有土地做保证的农民都过的可怜。那些没有土地做保证，偷鸡遛狗的呢。自然而然是想别的法子。而这个别的法子，大家都懂。“这个是肯定的。”
崔卓是机器人，他不太懂人类的情感，却也知道人类是需要进食的。就比如他们需要添加某种物质。而这些物质和吃食自然不是免费领取。需要某种渠道获得。“你说吧，我需要怎么办。”
崔卓开口询问自己的任务。“我想让你假扮某个游手好闲的人，然后与他们接近，到时候有意无意透露，你有进入厂子的法子，他们几个人肯定会有别的想法，想方设法套你的话，到时不就把他们引入咱们提前设好的陷阱了吗？”
赵然笑得平静，但仔细发现的话，他的眼里全都是冷漠。别说他这个人太心狠。而是心狠的人太多，他要是不主动出击，自然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主动回击又没什么错误。这也是自保的一种手段而已。“这个主意好，我好好会会他们。”
崔卓没有反驳，反而有点跃跃欲试。自己派上了用场，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更没有扭扭捏捏的那套心思。两人一起合计，崔卓将程序调整，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为了形象更加逼真，他还叼了一个狗尾巴草。这个狗尾巴草是枯萎的。他走着路晃来晃去。很快就找到了那几个被批评教育，然后丢出来的人。胖子捂着自己的肚子，一个劲哎吆着。崔卓假装没有看见他们，直接从几个人的面前经过，随后脚一崴，就与胖子碰到一起了。“你眼瞎啊，这么宽敞的路不走，非要和我撞在一起。”
胖子火气大，一脚踹来。崔卓巧妙一躲，吹了口哨，“兄弟，你这是咋了？怎么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了呀？”
崔卓语调饱含调侃。胖子更加气愤，用眼神招呼身边的几个兄弟，将这个不长眼的给我狠狠教训一番。那几个小的也挨了一顿打，这会儿头疼脑胀。一个个不动弹。胖子气得目眦俱裂，“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染了小黄毛的小瘦子一脸便秘，“胖哥，不是我们不动手，而是你瞧瞧人家这浑身的肌肉，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而且身后又是公安局，在这里动手，咱们又得进去，。”
另外几个兄弟附和，“谁说不是呢，我浑身还疼着呢，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胖哥，要不咱们去医院吧，让医生检查检查咱们的脏腑有没有问题。”
这几个人一个劲儿喊疼，压根就没有动手的意思。胖子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向了崔卓，“小子，你跟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崔卓抬起眼，用眼皮子撩了两下，“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呗，有什么话慢慢聊。”
胖子满心疑惑，“兄弟你到底啥意思”“你们爱来不来。”
崔卓只丢下这句话，抬脚就往前走了。胖子心头不解，但还是抬脚走了上去。他们一行人大概走了一里路的样子，找到了一个苍蝇馆子。崔卓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都愣着干啥呀，想吃什么就赶紧点。”
“饭可以吃，但有些事儿你总得提前说个清楚吧。”
胖子一脚踹开了旁边的塑料凳，一屁股坐了上去，因为被揍了，浑身疼的厉害。只能斜签着身体，那样子越发的不像个正经人。老板似乎见惯不惯了。询问他们要吃什么。“把你们馆子里最实惠最好吃的，都端上桌。”
崔卓只看不吃。其实吃了也没有啥问题。就是得给他们几个营造出一种我很神秘，让他们心里没底的感觉。胖子身边的那几个兄弟早就饿了。他们这些日子先是负责蹲守，随后又跑来宛城。身上的零花钱早就没了。又挨了一顿打，觉得需要吃许多的东西才能让心里平静。胖子心里有点忐忑。饭菜上来后，他这边还没有动筷子。他那几个像饿死鬼投胎的兄弟早就迫不及待吃起来了。“好吃。”
“胖哥，你咋不吃呀？”
胖子咬着牙骂，“你们就不怕，这是最后一顿断头发？”
那几人摇了摇头，“胖哥，我们都快要饿死了，还在不在乎饭有没有问题，我宁可做个饱死鬼，也不想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一个人是这样的心思，另外几个人也差不多。虽然没有说话，但手下夹菜的动作一点也不慢。短短不到几分钟，刚上来的菜已经彻底没了。胖子想了想，觉得也是。要真有毒，对面那小子能坐的踏实。再次饭菜上桌，他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崔大海。”
崔卓睁着眼睛就给自己弄了个假名。“我叫胖头东，别人都叫我胖哥，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大海老弟，说说吧，为什么找我们？”
胖子三两口就把一盘饭菜吃进肚子。这才觉得胃里舒服多了。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我这边有个活，缺少帮手，我在这附近转悠了悠两个月的时间，愣是没找到合心意的，没想到今儿一出门就碰到了你们，看来咱们有缘。”
崔卓面色平静，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眼睛盯着面前的胖哥。胖哥将信将疑，“什么大活？”
崔卓假模假样地看看四周，发现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前倾身体，用仅有两个人的声音开口，“我发现了附近有一个大的厂子，这两天正在大规模购进耗材，我可是打听清楚了，这吨耗材购买的时候价格六百，要是转手卖了，咱们少说能赚三百，你说这买卖值不值得？”
胖子听的心头一阵阵发热，但还是有一点儿小小的警惕，“你能确保说的是真的？”
“你要不信，咱们今天晚上去踩个点，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咱们再商量动手计划如何？”
崔卓知道循序渐进。更何况他们才碰面，就让人家跟自己干事，那都是不可能的。少说也得铺垫一周左右。在他们身上耗费的钱财最少五得百。“我们想想。”
胖哥并没有立即回答。“这顿饭的钱我结了，咱们每天都在这里碰头，时间约定在晚上五点。”
崔卓留下这句话，在几个人茫然的眼神里，抬脚走了。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苍蝇馆子外，靠近角落的几人凑过来。“胖哥，你说这人啥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