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赵然开口,于把头又看向了魏三哥,“魏三哥,今天这顿饭我请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我的七十大寿,希望你来捧捧场。”
“好。”
魏三哥没有拒绝。于把头离开前,深深地看了赵然一眼,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赵然喝着冷掉的茶水,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去,“三哥,于把头以前就是这个脾气秉性?”
“他一直就是这样,即便是在特别艰难的时期,他也是这样过来的,有些人不服,直接效仿,下场可想而知,他好像身上有点东西,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魏三哥不信佛,更不信命。但在于把头这里,有些东西不得不信。“怪不得呢。”
赵然忍不住挑眉,“但我相信邪不压正。”
“赵然,给你提个醒儿,除非你们有充足的证据把他们给摁死,要不然,别有什么小心思。”
魏三哥和赵然认识时间不久。两人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把头的势力太过强大,赵然一个刚刚升起的新秀,还是不要跟他硬碰硬的好。对方要是太过分,他这边也可以帮帮忙。只是赵然也未必会让自己帮忙。“三哥,像于把头这样的人,我觉得不应该长久存在,他就像社会上的一个毒瘤,不收拾了,就不知道多少人会受欺负。”
赵然正义感爆棚。魏三哥理解他的孤勇,却不赞成他现在动手,“赵然,我懂你的心思,我不介意你单枪匹马去收拾根基庞大的人,像这样的人迟早上面会动手,所谓墙倒众人推,一般都需要一个契机,程度也许是最好的契机,可没有充足的证据大家只能想想。”
“我懂。”
赵然笑笑。两个人吃了饭,赵然带着蔡畅离开了。等他们回去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厂房里机器声轰鸣。赵然先在厂房里查询一圈,和起夜检查生产线的步庭碰了面。步庭最近在厂子里住扎。连自己的家都不回了。虽然那也不是一个家,但比厂子里的单身宿舍要好几百倍。“我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步庭脸上睡意明显,但借着光,看清了赵然的脸色。他的脸色真的不好看。就是个瞎子也能瞧得清楚。“嗯,有人冒充崔卓,到处打着咱们厂子的名号招摇撞骗,这人虽然被逮住了,但一时间难以把这个毒瘤清除掉,我想咱们厂子后续的麻烦会不断。”
赵然深深叹口气,仰头看着天空。今晚并没有月亮,满天繁星。刚刚那会儿在下雨,等他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就剩下了挂在天上的点点繁星。“就连你们都没有办法吗?”
步庭忍不住问。“目前来说没有好的办法,不过可以冒险一试,但代价太大。”
赵然先摇头,接着又点头。步庭从他的只言片语里,似乎已经拼凑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人找他们茬,他们这边有证据,却不充足,今天晚上他去与对方见了面,对方的意思是和平解决,不要闹得太僵了。可赵然刚正不阿,直接拒绝。对方虽然没有立马生气,但已经把赵然记在了小本本上。被送进去的程度,要是直接判刑,在监狱里待几年,甚至十几年,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背景强大,不能拿对方怎么样?换位思考,自己知道了肯定也不舒服。步庭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句比较现实的话,你我都是有家的人,在做某个决定的时候,你必须要考虑家人,同时,赵然你要坚信,恶人自然会有恶报。”
这话有时候只不过是安慰对方的。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迟来的正义,它不叫正义,只叫真相。赵然这次没受到损失,可下次呢?那就说不好了。要主动出击,那就必须掌握充足的证据。赵然想了想,“步庭,我懂你的意思,我不会这么冲动。”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在说什么。”
步庭笑笑。两个人告了别。赵然后半夜蹑手蹑脚回了屋子。赵念念并没有崔秀睡,她早就被廖老师半夜一点的时候,偷回了自己的屋子。赵然蹑手蹑脚进来。崔秀刚好翻身去上厕所,冷不丁看到蹑手蹑脚的赵然,还以为碰到了什么大耗子。抓起枕头就要砸。“是我。”
赵然眼疾手快制止。“原来是你呀,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崔秀听到赵然的声音,彻底放了心。将枕头扔在了床上,踩着拖鞋去厕所。没有预期被搂在怀里,崔秀有点纳闷。厕所也不去了,走到赵然身边。“啪。”
屋子的灯开了。昏暗的房间瞬间亮如白昼。崔秀有点不太适应,闭住了眼,等再次睁开,就看到赵然疲倦地揉着眉心。“今天出行不顺利?”
“哎,是呀,不太顺利,那个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恶。”
赵然牵着崔秀的手,把她送到了厕所。两个人隔着一道门。崔秀上厕所都觉得不好意思。尽量拔高声音,挡住淅淅沥沥的声音,“意思程度这个干爹不简单?”
赵然简单的讲了一下见面的情况,“他试图用钱买咱们放手。”
“给你多少钱?”
崔秀站在盥洗池前,慢悠悠洗手。“五万。”
赵然靠在门框上,一点睡意也没有。“看来这人挺富有。”
崔秀擦了手,直接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牙刷,塞到了赵然的手上,“不过你放心,这人不会嚣张太久。”
赵然接过牙刷,并没有立即刷,“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已经让崔卓去调查了,崔卓的能力不凡,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充足的证据就会送到公安的手上,那些为所欲为的人便会被绳之以法。”
崔秀打着哈欠,又回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太阳晒得香喷喷,蓬松的被子,“这事你别操心,我会让人去办,到时咱们再弄个律师,然后找村民签字摁手印,总会把程度摁死,至于他的靠山,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做的桩桩件件坏事,迟早会被扒拉出来,那些受委屈的人们,终究会得偿所愿。”
“好,我听你的。”
赵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你需要支援随时开口。”
“知道了,赶紧洗洗睡,没你在身边,我睡的不踏实。”
崔秀继续打哈欠,然后翻身面向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