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竹不禁腹诽几句,她怎么可能心仪宸王呢。“绾绾一切都听外祖父的。”
苏太傅叹了一声,松了肩膀坐在席上。“绾绾啊,我们两家结亲皇家本已经很忌惮,因此许下你和太子的婚事,但你既然不想嫁给太子,那外祖父就豁出这张老脸,为你谋一谋。”
戚云竹看着眼前已经生了华发的人,他已不再年轻。但她却仍要用这样的事情去麻烦他。“外祖父,绾绾对不住您。绾绾已经这么大了,却还要您操心。”
“唉,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既喊我一声外祖父,那外祖父自然要为你谋划。”
戚云竹有心想要问一问关于她娘的事情,但看着眼前这个状况,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好了,回去睡吧。今夜的事情外祖父会好好想一想,莫要告诉你外祖母他们。”
“是。”
从书房走出,她看着亮着烛光的书房,按着心口堵住那阵阵传来的痛意。果然,她还是太过于弱小,太需要依靠别人。她该快一些,再快一点的成长起来。戚国公府,戚漫萍和柳氏坐在一起。“娘,您可是找好人了。”
柳氏微眯着眼睛,冷笑一声道:“自然找好了,我传信给你舅舅,你舅舅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有证实戚云竹被妖邪附体,那太子绝不可能再娶她。”
“我的苹儿也是国公府的小姐,你才是最合适的。”
柳氏抚摸着戚漫萍的脸颊。戚漫萍羞赧笑着,“女儿都听娘的,若能将戚云竹直接送去福缘寺做姑子那该多好,她若去了福缘寺可就任我们拿捏了。”
“哼,那就由我们说了。”
戚漫萍拿着桌上的珠串在手中一甩,双眸透着得意,“娘说这戚云竹可是怕了,躲到苏府去了。”
“怕什么,咱们就等着她。我就不信,她还能不回来了。”
戚漫萍抱着柳氏的胳膊依偎过去,撒娇着:“娘可快点儿,离婚期可就两月了,女儿可不想做妾。”
柳氏抚着戚漫萍的头发,柔声说:“我的苹儿才是太子妃,她戚云竹一个死了娘的人,怎么和我的苹儿相比。如今,你与太子已经认识了,可要再努力努力。”
“是,娘。女儿一定好好努力,一定让娘开心。”
她深深的将头埋进了柳氏怀里。这边在密谋着,那边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宸王府传出了几声大笑。楚颀手里捏着一个陶瓷茶杯,只一用力瞬间成了粉末。肖凌安瘪了瘪嘴,缩了缩肩膀坐到了椅子上。他微微抬眼看过去,“子修,莫要这般生气。”
“你说,那人真不是你安排的。”
原来楚颀下午也听到了老道长的话。肖凌安翘着二郎腿晃了晃,“真不是我,你说那老道说的不会是真的吧。看来你真的要把那丫头弄到手了,你都英雄救美几次了,也没见人家姑娘以身相许,是不是魅力不在啊。”
楚颀黑着脸不再理会一旁的人,他低头看着手中握着的粉色手帕。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他就是想让那丫头为他包扎。“其实无论你想做什么,那丫头都能帮到你。你自己思量吧,我听说她和小太子的婚期也快了。”
“若那老道说的是真,你何不去争取一番。难不成你想孤独一人一辈子,日后去见了云姑姑,看她不把你打到下几层。”
楚颀静坐着,许久后舒出一口,“她也并非会当真,我若一味欺骗是否太过卑鄙。”
肖凌安放下了腿转身正对楚颀,愤愤道:“你何时婆婆妈妈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能救醒云姑姑是她的福气,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正在睡梦中的人,不知道她早已被不止一个人惦记着。苏府的日子和乐融融,戚云竹每日不是陪林氏绣绣花就是陪苏老夫人说说话,日子舒坦的让她都快要忘记一些事情。直到戚国公府的人来接她回家,她才知道她这些日子让有些人生活的太舒坦了。苏府门外,林氏拉着戚云竹的手不愿放开。“绾绾啊,这一走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戚云竹低头一笑,“舅母说的绾绾好似要走多远似的,又离得近,绾绾想来便来了。”
“那就说好了,过些日子再来。”
“好,绾绾保证。”
直到戚云竹做了好多遍承诺之后,林氏才放手让她走了。回到府里,戚盛还未回来。银汀在旁问:“小姐,要去见夫人吗?”
脸皮已经撕破了一半了,也没有必要再虚与委蛇。她按了按头,“去禀一声就说我中了风寒,不便前去。”
“省的到时候落一个不孝的骂名。”
“是,小姐。”
什么骂名不骂名的她倒是不在意,但她所在乎的人在意。竹韵院里,听风几个早就在门前等着了。一见人来,立即迎上去,“小姐,您回来了。”
戚云竹摆了摆手,“进去吧。”
刚说完又想起什么,向后道:“银汀那丫头若要寻你们习武,不严格一点儿,我希望她能有自保的能力。”
“是,小姐。”
“哦,对了。日后可以在院中的习武,但记得莫要有人发现了。”
听风几个齐声应着,戚云竹吩咐完就朝屋里走。听风跟上去禀道:“小姐,又到了些粮食。只是这些日子您不在,便没有让送来。”
戚云竹坐在罗汉床上,拿着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今夜便让送来。”
“去拿些糕点来。”
她一回来,整个竹韵院便活了过来,互相忙活着生了几分热闹。银汀从丽芳院回来,“小姐。”
“进来吧。”
“小姐,二小姐说她要来看您。”
戚云竹侧身拿过软枕垫在腰后,靠在罗汉床上,“来就来呗。”
“小姐不去床上躺着吗?”
戚云竹合上了眼睛,“在哪儿不是躺,她既想看着我躺下那我就躺着。”
“去,拿个帕子浸了水给我拿来。”
“奴婢这就去。”
戚云竹双手向后撑着起身,下了罗汉床走过了竹屏拉开被子躺在了床上。银汀拿着湿帕子从外进来,“小姐,您想怎么做。”
戚云竹勾了下唇角,“自然是要证实了。”
若不证实,她们还怎么搞事情。她接过银汀手里的帕子,躺下去将帕子放在头上。“小姐,奴婢刚用温水浸的,也不会太凉。”
戚云竹应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去吧,前去侯着。”
“是。”
双眼看向床盖,额头上的毛巾越来越凉。戚云竹心道:柳氏与戚漫萍到底安排了什么在等着我?这不知内情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听雪。”
从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直到床前,戚云竹吩咐道:“去查一查,柳氏最近可有接触什么人,丽芳院和玉笙院都发生过什么。”
“奴婢这就去办。”
刚一吩咐完,听雪还未来得及走出去,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戚云竹示意听雪站到一旁。还没见进门就传来戚漫萍的声音。“姐姐这是又怎么了?”
待走近时看见听雪,戚漫萍瞬间沉了脸,又瞬间恢复正常去自顾的坐在床边。“姐姐怎么突然得了风寒,可是在苏府住的不好。”
这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看得戚云竹实在反胃。“秋日里气候变化的快,得了风寒不过几日就好了,亏得妹妹好心还来看我。”
戚漫萍假装没有听出她的话中之意,抬手拿起了敷在戚云竹额上的毛巾。惊讶一声,“哎呀,怎么是凉的,妹妹听说要敷热毛巾呢。”
她眼中的深意戚云竹自然看到了,便趁着她未来得及说话,直接朝旁道:“听雪,将帕子拿下去不用了。让听风前来服侍,下去吧。”
听雪前来拿走了戚漫萍手上的帕子,向外走去。戚漫萍手保持着那个动作许久,才转过身:“姐姐,奴才不听话是要教训的。姐姐这样仁慈可有些不好,若有妹妹可以效劳的,姐姐只管说。”
戚云竹凝着眸子看着眼前人,没想到不过几日不见,戚漫萍倒是变了不少。她撑着手靠在床架上,嗤笑一声:“我竹韵院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不知爹爹如何与冯家说的呢。”
戚漫萍顿时拉下脸,微眯着眼睛,从中隐隐透出恨意。见戚云竹一直看着她,便甩了下手笑道:“还是姐姐做的对,那日却是我说错了话,日后妹妹还要向姐姐多多学习。”
“都是为了我们戚家好。”
“还是姐姐看的透彻。”
戚云竹双眼凝神看着眼前人,冷笑一声:“妹妹倒是好胸怀。”
戚漫萍扯了扯嘴角,拉起戚云竹的手,情真意切的说着:“苹儿只有你一个姐姐,我们姐妹之间的情意又岂是那么容易破裂者。”
两人都互相审视的对方,最终还是戚漫萍败下了阵,她收了手,起身舒了口气。“姐姐既然身子不适,还是好好休息吧。操心的太多,可是容易变老哦。”
若不是知道戚漫萍是什么人,定会觉得眼前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戚云竹轻哼一声,侧过脸看去:“妹妹还是小心自己的头发,莫要担心姐姐的年纪了。”
“定当听姐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