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时问过的同样的话。记忆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那个寒风呼啸的冬天。沈依依在跟哥哥表白失败后,骗阮南去了高中部,又故意把她从高高的台阶上推了下去。阮南捂着膝盖,疼得无法站立,只能蜷缩在楼梯的角落时,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暗了一度,紧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随之传来。“——你疼不疼?”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男孩递给她一个OK绷,又指了指她膝盖处的伤口。“膝盖摔破了,最好还是去医务室涂点药比较好,你还站的起来吗?”
“我…”阮南小心翼翼地接过OK绷,透过男孩漂亮的淡棕色眼瞳,她看到了满脸通红的自己。“我…没事…”她的膝盖至今都有一个浅浅的伤疤。阮南把那天的所有记忆,连同对陆乐池的倾慕,一齐藏进了那道伤疤里。…陆乐池抱紧阮南,一路朝酒庄的大门口走去。走到一半,他忽然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怀中女人的身上。阮南身材娇小,蜷缩成一团又被西装外套覆盖,乍一看,像是陆乐池在抱着一只受伤的小兽。他抱着她,直接从薄宴尧身旁经过,连声招呼也不打就上了车,油门一踩离开酒庄。薄宴尧顿时感觉不太对劲。顾忆南刚刚不是拒绝陆乐池了吗?怎么现在又突然跑到他怀里去了呢?不对…他仓惶地朝四周看了一眼,恰好瞧见了坐在大厅里咬着嘴唇、脸色不虞的顾忆南。顾忆南…还在…?那刚刚陆乐池怀中的女人,又是谁?薄宴尧脸色一沉:“顾燊,你未婚妻呢?”
“被我逼急了以后挣开我的手跑掉了。”
顾燊不耐烦地放下酒杯,“不过是威胁了她几句而已…啧,估计现在应该跑到哪个角落里摸着墙角找路呢!蠢女人,什么也看不见,还以为单凭自己一个人能够逃出这个酒庄呢!”
薄宴尧立即明白刚刚陆乐池怀里的女人是谁了。他眯起眼睛,抱臂冲着顾燊冷笑:“那可不一定噢。”
顾燊闻言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在酒庄里找了一圈。人果然没了。薄宴尧笑着说人早就被陆乐池抱走后,顾燊马上掏出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柏油路上,陆乐池将油门一踩到底。车是敞篷豪车,阮南坐在副驾驶上,感觉迎面而来的风正在将她死死地按在座位上。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近在咫尺的陆乐池…这是梦吗?还是幻觉、臆想?“嗯,是我把她带走的,她现在在我这里。”
“看她一个人在酒庄里无聊,带她出来兜风。”
“嗯,我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在开车呢,不方便说话。”
陆乐池挂断电话前,顾燊歇斯底里的咆哮声还是从话筒那头钻了出来:“陆乐池,老子是要你现在就把她给送回酒庄!你他妈听到——”陆乐池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阻止了顾燊更多的脏话输出,接着把手机随意地往后座一甩,仍旧把油门一踩到底。似乎是感觉到身旁的人在害怕得直哆嗦,他偏过脸,对阮南说:“放心,我车技很好的,你不用那么害怕。”
阮南咬着嘴唇,忍不住说:“可是你…你之前喝了很多酒…”男人在酒驾,而且车速飞快。可是奇怪的是,阮南慢慢地竟不感到害怕了,她只希望这辆车能一直开下去,不要停。最好带她逃出那个地狱。然而车最终还是停在了一座别墅前。感觉到车停下来后,阮南小声问:“这里是…哪里?”
“我家。”
“带我来…来这里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陆乐池贴着她的耳朵,笑道,“孤男寡女的,能做什么?”
阮南呼吸一滞,还没明白陆乐池刚刚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人已经被他从车上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