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升说:“唐大总裁,唐大公子,你就饶了我吧,副董事长可是说了,你要是再喝醉酒,就要扣了我全年的奖金呢,还陪着你喝酒,那不是罪加一等吗?”
王如兰只是在公司里挂个职位,公司里除了唐爱国,其它的事儿,她是一概不管的。唐爱国说:“没事,她扣她的,我再双倍地补给你。”
唐云升跟孟桥两个人合力把唐爱国给塞进车里。唐爱国说:“先送他们回家。”
冯清歌说:“难得这么自在悠闲,我跟他一起慢慢走回去就好了。”
两人手牵着手,往回走。冯清歌说:“孟桥,好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一直一直走下去。”
“好。”
“孟桥,等我们到了年龄就领证去。”
“好。”
冯清歌抬头看着雪后分外干净的天空,和满天闪烁的星子,指着一颗最明亮的说:“孟桥,我想要那颗最亮的星星。”
孟桥顿了一下说:“我给你搭个能登天的梯子。”
“那我要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怎么办?”
“我给你放盆水在阳台上。”
冯清歌笑闹着说:“你敢把我当成捞月亮的傻猴子,看我不……”她恶狠狠地伸出手去,却只在孟桥的耳朵上轻轻地拧了一下。孟桥感觉着更像是爱人的抚摸,但他还是很配合地大声叫疼。车没开出多远,唐爱国就吩咐唐云升停了下来,此时隔着一条马路,看着女孩儿飞扬的墨发和红丝巾,眼神说不出的失落。直到两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闷闷地对助理说:“回去吧。”
唐云升是唐爱国的大学同学,同系同班同宿舍,又同姓唐,关系很好。唐爱国上大学的时候很低调。唐云升家境不好,周六周日给人打工,他也跟着去。唐云升在步行街上摆地摊,他就站在一边帮忙吆喝,赚钱了两人就找个不大的小馆子搓一顿。所以唐云升一直以为,唐爱国的家境跟自己差不多。直到大学毕业各奔东西,唐云升为了找工作东奔西走四处碰壁,向唐爱国诉起苦来。唐爱国说,如果不嫌弃,你就跟着我干吧。唐云升以为唐爱国是自己在创业,结果跑到阳城的盛唐总部一看,二十几层的大楼,装修的恢宏大气,他惊愕地大张着嘴半天合不拢。过了好一会儿,给了唐爱国两拳说,唐爱国,你太会装了,这么有钱你上大学的时候还经常蹭我的饭。唐爱国说,这不怪他,上大学的时候一宿舍都是工农出身的穷孩子,若是他把自己的底细给透露了,谁还肯真心拿自己当朋友。就这样唐云升成了唐爱国的右手。唐爱国的左手是冷冰冰,人如其名,冷冰冰的,整张脸都写着生人勿近,一个海外归来的金融系博士,三十五岁了,还单着。公司的女人在被后叫她老处女,男的给她起外号叫老巫婆。这两个人对于唐爱国来说,就是左膀右右臂,缺一不可。话扯远了,咱言归正传。唐云升看着唐爱国的落寞脸上说:“爱国,你的口味还真是特别,喜欢这种涩口的青苹果。”
唐爱国说:“她不是青苹果,她是一块璞玉。”
唐云升说:“行了,你也别板着一张脸了,你唐大公子要个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愿意,就是想天天当新郎都没有问题。”
唐爱国摇了摇本来就有些晕的脑袋说:“我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我有不是大种马,我只想要那一个,只要一看见她就会觉很开心。”
这大约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如果喜欢一个人,不管她是怎么样的,都会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唐云升想了想,说:“人家既然不喜欢你,那就算了。要我说,还是曲盈盈跟适合你,模样好身材好家世好学问好,跟你很是般配,对你又是死心塌地,不如,你就从了吧。”
“可我对曲盈盈没有那样的感觉。”
“这男人跟女人只要一上了床,那就什么感觉都有了。”
“去你的,谁像你,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
唐云升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他的择偶标准很简单,身材火辣,模样标致,床上够劲就好了。所以他是几个同学里最早脱单的。说话间,唐家很快就到了。王如兰还没有睡,听到儿子的车声,穿着睡袍跑下楼来。看着唐云升扶着烂醉的儿子走进来,她气恼地说:“唐云升,你这助理是怎么当的,不是让你看着不许他喝酒吗?”
唐爱国大着舌头说:“妈,不怨云升,我跟别人喝酒,他不在场。”
王如兰的眼有些酸,说:“是不是公司里的事很难处理,要不我不跟你爸离婚了。”
“别,不是,公司里的事我已经有办法了。真的,妈,你别瞎想。”
唐德华这两天因为公司的事,也没有心思出去跟他的情人鬼混,住在了家里。王如兰让李姨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客房里。他在这个家里被孤立了,比李姨这个伺候吃喝的老保姆更像个外人。唐德华睡在客房里,心里不是个滋味,怎么翻腾也睡不着。听到楼下的动静也跟着下楼来。唐爱国躺在沙发上,直叫头昏。他的酒量原本就不怎么样,一瓶酒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这时候酒劲涌上来,胃里翻江倒海。唐德华心一开始有些疼,可一想起下午受的气,说话就带了刺:“多大年纪了,不找个正经女人结婚生孩子,跟那个狐狸精出去鬼混,喝成这样子!”
唐爱国说:“你还是操心你的狐狸精们,别弄出个私生子出来,我可不想多个兄弟。”
唐德华气得涨红了脸,说:“那有当儿子的对老子这么说话的……”王如兰端着醒酒汤走过来打断了唐德华的话说:“你没有资格教训儿子,你若是觉得这个家太小,装不下你,你尽可以出去,没有人会拦着你。孩子二十多岁大学刚毕业你就摞了挑子,这些年过得够苦够累的了。”
唐德华对妻子说得话无言以对,沉默着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