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皮咬开的柠檬,又酸又涩。 顿时,席巴整张脸都皱成苦瓜的模样。 柠檬有些硬,席巴一嘴下去居然没能咬断。 牙齿嵌进了柠檬的果肉里,柠檬强烈的酸涩味深入牙根。 席巴激烈的挣扎着,在老榕树的枝干上摇摆起来。 镇元斋端着碗,喝着酒,和师兄一起看着席巴的表演。 史古雷眼中满是笑意,悠闲的夹着保温盒里的菜,每吃一口都故意对着席巴表现出非常满足的神情。 出生于杀手家族的小孩,从小接受的教育就非同常人,这是史古雷和镇元斋都清楚的事情。 对付普通人的办法在杀手面前都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只有精神层面上的攻击才是最有效的。 “有人肚子在叫?”
镇元斋故意大声,说给席巴听。 “今天的生炸排骨挺不错的,我这副牙口都啃得动。”
老师傅伸着筷子,给树上挂着的席巴介绍着他们今晚的饭菜。 史古雷也加入行列中。 “油淋牛干巴也很香,适合下酒。”
史古雷没有酒,他喝排骨汤。 “喂,师弟,鹤子是不是有意在照顾你?生炸排骨和油淋干巴看上去都是下酒菜。”
“谁知道?反正我是雅典娜的师父,她照顾我也是应该的。”
镇元斋笑着回击师兄。 生炸排骨和油淋牛干巴都是香气极重的菜品,特别是油淋牛干巴,炸干的干辣椒段配合着炸香的花椒粒,异常的勾动着人的味蕾。 “噗!”
在树干上挣扎半天,席巴总算是将嘴里的柠檬吐出来了。 柠檬汁让席巴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溢出,胃也疯狂的蠕动着。 嘴巴自由了,但席巴并不想说些什么。 只是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树下吃饭的两个老东西。 迟早毒死你们两个! 席巴默默的计划着。 全身都被困成蚕蛹的样子,席巴四肢无法动弹,所以他掌握的脱身技法大半都没法用了。 “把他放下来吧。”
酷路西看了一会席巴,对镇元斋说道。 “哎?”
镇元斋端着手里的碗望向酷路西,又看向正在扒饭的师兄史古雷。 “为什么?酷路西?”
史古雷边夹菜边问道。 “因为法律不允许。”
酷路西解释道。 “啊,还有这么一回事。”
镇元斋放下碗,拍了拍脑门。 虽然对方是一个杀手小孩,但是在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法律里,是不可以虐待儿童的。 像他们现在这种将小孩子捆起来挂到树上,肯定是违法了。 万一事后这个孩子来起诉他们,麻烦事又是一大堆。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孩懂不懂法? 杀手,应该不懂的吧? 他们藐视生命,法律意识应该是淡漠的。 以上,其实都是借口。 镇元斋只是在尊重酷路西身为窟卢塔族遵守规则的原则。 虽然他爷爷史古雷也教育说要遵守规则,但是他一向不尊重各国的法律。 酷路西还年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进化成他爷爷那样拥有灵活的底线。 “好吧。”
镇元斋对酷路西点点头,让他去将席巴放下来,也不用再捆着他了。 酷路西起身走到树下,而镇元斋也放下了碗,站到了酷路西的身后。 “小心哦,他是个杀手。”
老师傅提醒着。 “哦,杀手吗?”
酷路西想了想,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拿了样东西出来。 酷路西对着镇元斋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胶卷相机,笑了笑。 “我得拍几张照片,杀手,很少见!”
美少年酷路西站在树下,将相机的镜头对准了席巴。 胶卷相机是史古雷带着他们来巴托奇亚共和国的路上买的,已经吃灰一段时间了。 那段时间,他们用这台相机拍了许多旅行路上的见闻,风景,还有一些合影。 酷路西一直想着得让这台新相机再发挥点作用,今天总算是排上用处了。 亚希看着酷路西,他在院子不停的变换角度、寻找着光线对着席巴按快门,树上挂着的席巴脸都变红了。 但是,这些照片不是会成为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吗?亚希挠挠头。 不过也可以用来威胁这个小鬼。 史古雷喜欢写笔记、做手账,而酷路西身为他的孙子,说不定会有着类似的爱好,例如眼下的拍照。 “好了。”
酷路西收起相机,将相机放回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后才将席巴从树上放了下来。 席巴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酷路西。 像是想要杀人。 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杀掉吧! “他的眼神让我很不爽呢。”
亚希很随意的对镇元斋说道。 “对吧,这小孩就是缺少管教。”
镇元斋回答亚希道。 酷路西解开席巴身上缠绕的绳子,拿着绳子走进了仓库里。 老师傅站在席巴身前,弯下身来,看着席巴的眼睛。 “吃饭吗?”
他问道。 席巴犹豫了一会,最后点点头。 “那么,麻烦你了,亚希,帮忙拿一副碗筷。”
镇元斋对亚希笑笑。 亚希摊摊手,走进了厨房里。 镇元斋抓着席巴,将他领到桌边挨着自己坐下。 亚希端着碗筷从厨房里出来,将碗筷放到席巴面前的桌上,也在桌边坐下。 镇元斋拍了拍席巴的肩膀,顿时席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变沉了,身体异常的迟钝了起来。 席巴瞪大了眼睛,不清楚镇元斋对他做了什么。 “不是吧?连筷子都拿不稳?”
镇元斋笑着,满是恶意。 席巴涨红着脸,用力拿起了筷子,并且端起了碗给自己添上一碗饭。 “不会把他累死吧?”
史古雷有些担心。 毕竟作为第一位镇元斋的受害者,他很是怀疑师弟的水平。 “他的身体很结实的,比想象中的要结实的多。”
镇元斋说道。 席巴在一旁听着,知道他们在谈论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内容让他难以理解。 到底他的身体发生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的沉重? 席巴默默的吃饭,补充体力。 保持沉默,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将整个院子的空间结构记忆在脑海中,策划着脱身的方案。 “喂,你叫什么?几岁了?”
席巴将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是亚希在桌边问他。 “……” 一个看上去比他稍大些的孩子,身体比他壮实不少。 席巴只是看了几眼,就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席巴……” 席巴轻声的答道。 “嚯唔。”
亚希继续盯着席巴的脸看着。 “感觉在哪里见过。”
亚希说道。 “揍敌客家的?席巴·揍敌客?”
亚希问道。 刹那间,席巴的瞳孔放大。 “我就说嘛!”
“你的嘴角是怎么破了?有些肿了。”
亚希显得有些开心,桌边正吃饭的两位爷爷一脸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亚希的心情突然高涨了起来。 “席巴,你现在好弱啊。”
“还没告诉我你现在几岁来着?”
亚希问道,用力拍了拍席巴的肩膀。 “八岁……” 席巴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肩膀已经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