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头,有剧毒,其中蕴含的毒性成分毒性最大的是乌头碱,和河豚毒素同属于神经毒素,只要几毫克,就能让人丧命。 中毒之后,会导致全身神经活动紊乱。肌肉不听使唤了,心脏也开始乱跳,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拉着肚子。 最后的死因,不是因为呼吸中枢麻痹,就是严重心律失常。 席巴在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乌头的资料,神经毒素乌头碱,简直专门在针对武道家的。 “师兄,你要弄乌头汤吗?”
镇元斋在药材摊边蹲下,和师兄史古雷一起看着地摊上这一小堆乌头。 “老板,你这乌头是野乌头?”
史古雷抓起一个乌头看了看,向老板问道。 “识货啊,老先生。”
老板点点头。 “这几天才从山里挖出来的,很猛的。”
史古雷挑挑拣拣,确实都是好货。 “全包了。”
史古雷对老板说道。 “全要啊?”
老板突然有点慌,“老先生有经验吗?以前吃过吗?”
乌头这玩意,稍微疏忽大意就会要人命的。 “你猜猜我今年几岁了?”
史古雷笑着向地摊老板问道。 老板看看史古雷的样貌,“六十多?”
“今年刚好一百岁。”
史古雷说道。 “哇哦!”
老板吃惊了,“哦哦。”
当即,老板起身,亲自将自己摆出来的乌头全部捡到袋子里,给史古雷装好。 付完钱,史古雷将一袋子的乌头递给席巴提着。 席巴接过乌头,眼睛盯着看了几秒。 “嘿嘿,有口福了呢,你小子。”
镇元斋对着席巴笑笑。 “什么?”
席巴没想出他自己和乌头会有什么其他的联系。 听老东西的意思是,他们要吃乌头?还要捎带上自己? “这玩意怎么吃?”
席巴好奇。 “你不是手里拎着野猪的排骨吗?乌头和排骨一起炖了吃。”
镇元斋解释道,顺带舔舔嘴唇。 “哈?”
席巴无法理解,这是个什么吃法? 通常情况来讲,乌头不是炮制好后用作药材搭配其他药物使用的吗? 席巴带着自己的疑问,继续跟着两位老师傅在集市上逛着。 人挤人,但是席巴只要跟在镇元斋身后就是一路通畅,完全体会不到摩肩擦踵的人流。 又过一会,席巴的手里多了一只宰杀好的老母鸡。 席巴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鸡摊上的大妈是用怎样凌厉的手法在五分钟之内清理好一只鸡的。 杀鸡的手法迅捷的和他杀人一样不遑多让。 杀手小孩的手有些蠢蠢欲动,很想和鸡摊大妈交流一下杀鸡心得。 …… …… …… 回到武馆,席巴将集市上的收获放到桌上。 老木桌上放满了东西,还有的放到了桌角。 史古雷将炖乌头汤的材料挑拣出来,拎着进了厨房。 镇元斋让席巴休息了一阵后,将水桶交给他让他继续没干完的活。 师兄在厨房里忙活着,镇元斋在老榕树下打起了拳。 席巴偷偷看了一会,镇元斋打的拳法慢吞吞的,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来。 唯一有点让他在意的是,好像有气流在镇元斋身边流动。 但他只是感觉着,镇元斋脚边连树叶都没有动一下。 应该是错觉。 只是,在他挪开视线之后,脑海中总是会出现一个人影在打着镇元斋那套拳法。 每当他去想其他事情的时候,思维就开始走神,转到那套拳法上。 打水,弯腰发力,不经意间,席巴用上了镇元斋那套拳法的发力技巧。 镇元斋打着拳,眼睛关注着席巴。 老师傅保持微笑,念能力用来教学,真的非常省心。 他这一步,是打算纠正席巴的肌肉记忆。 席巴出生在揍敌客这个杀手家族,练习的所有技艺都和杀人有关。 如果说现在席巴的系统是黑暗杀人系统,那么镇元斋就是打算给席巴写入一套副光明系统。 新的一套系统,让他与人交手的过程中像一个正统武道家一样,而不是阴暗中的暗杀者。 席巴对此一无所知,而在暗中观察的揍敌客家管家也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厨房里飘出浓郁的香味,那是肉汤释放出来的极致味道。 不过,他们隔壁是泰丰楼,再怎么浓郁的味道也会被隔壁这家酒楼给压制住。 席巴总算装满了四个水缸的水,放下水桶坐下休息。 “好香……” 席巴嗅动着鼻子,眼睛盯着厨房。 “杀手家的小鬼,你应该知道乌头的效用吧?”
镇元斋向席巴问道。 席巴望着镇元斋,老实的点点头。 “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身体都有些老毛病了。”
“乌头汤,我们喝着全身舒服。”
镇元斋对席巴说道。 席巴眨眨眼,原来这两个老东西的身体都有旧伤的。 “给你喝点乌头汤,对你也有好处。”
老师傅的眼睛往席巴的身上几个部位看了看。 “给你驱驱寒气,增加点底蕴。”
“寒气?”
席巴挠头,什么是寒气? “对了,喝了乌头汤后,什么生冷的东西都不要吃,包括喝水,也只能喝热水。”
镇元斋一脸严肃的警告着。 “是吗。”
席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不就是会中毒吗?他身体的毒抗可比常人高得多了。 没事的。 …… …… …… 中午,史古雷从厨房里端出了一个砂锅,一只被炖烂的鸡躺在砂锅的正中央。 汤的颜色整体乌黑,砂锅底部铺满了炖烂的乌头。 三个人,三个碗,三碗乌头汤,汤里放着一个乌头。 金灿灿的鸡油浮在乌黑的汤上,诱人的肉汤香味往鼻腔里钻。 席巴端起碗,盯着乌黑的乌头汤,实在是难以想象汤的味道。 史古雷和镇元斋微笑着,看着席巴先喝。 小孩子毕竟耐心有限。 席巴先尝了一口。 入口,是浓郁的肉香,有着咸鲜味。 但是随后的瞬间,是苦味,刹那间,席巴的舌尖先麻了,而后口腔内都麻木了。 “?”
席巴一脸疑惑,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极致的体验? 异常的矛盾。 肉汤的醇香和药材极苦…… 大脑宕机了一瞬。 好怪哦,再喝一口。 喉咙也麻了…… “吃口乌头啊。”
镇元斋对席巴说道。 老人家一脸和蔼的笑容,当着席巴的面,将自己碗里的乌头夹起来咬了一口。 软糯的如同土豆一样,镇元斋脸色如常。 席巴没有多想,也夹起自己碗里的乌头咬了一口。 苦,苦到想吐! “别吐,喝口汤压下去!”
席巴苦着脸,又喝了一口汤。 “真能忍。”
史古雷夸奖道。 他自己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这个野乌头,和药材摊老板说的一样,真的非常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