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墙后面的谈话声彻底听不见了,白兔回头看了看瓦特,然后伸出手,指指墙角落里的一块砖,点头示意瓦特过来帮忙。他俩齐心协力扶住那块砖用力向外一推,“咯啦啦—”,砖墙竟然被推开了,一道小门出现在大家眼前。瓦特和金古贝赶紧钻出来,用力地呼吸陆地上的新鲜空气。秘密通道外面是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从建筑的雕梁画栋看得出来,这里曾经金碧辉煌过。而如今走廊的两侧似乎经历了一场劫难,各种装饰、摆件砸坏的砸坏,偷走的偷走。墙上原有的壁画已经斑驳破旧,朱红翠绿的房梁也早已褪变成一片暗黄,还有很多像是被刀劈斧砍过的伤痕,惨不忍睹。白兔带领瓦特把墙上的暗门小心地关好,然后眉头紧锁地望着眼前的走廊,神色冷峻,似乎陷入了回忆,一时回不过神来。“哎,你究竟是克拉岛上的什么人啊?”
金古贝轻轻地停到白兔的肩上,小声地问她,“你原来住在这儿吗?”
“闭嘴!”
白兔警觉地竖起耳朵,原来她又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巡逻的鳄鱼海盗们再次向这边走来。他们三个赶紧找地方躲藏:金古贝快速扇动着翅膀,紧紧贴着天花板;瓦特身手矫捷,三下两下蹿到了天花板的吊灯上面,幸好这里有灯罩挡住热量,要不然能把他烫焦了;白兔则找到一个盔甲武士的摆设,轻巧地跳过去,躲在高大的盔甲后面。两个墨绿色、满身疙疙瘩瘩的鳄鱼士兵扛着枪,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他们身上穿着坚硬的铠甲。瓦特心想,如果被发现就惨了,和他们硬拼肯定是打不过的。士兵走了以后,白兔跳了出来,用手势招呼瓦特和金古贝。他们迅速来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内。白兔缓缓地推开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见房间内的窗帘被拉开,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房间里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很精致。中间是一张四面有帷帐的大床,说明这是一间卧室。瓦特随着白兔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关上了背后的房门。他发现室内的装潢可以用奢华来形容,大床似乎是镀金的,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华贵。但仔细看去,四周的摆设却又稀少而破旧,地毯、窗帘和床帏等都污渍斑斑,有的地方甚至破了一些洞。墙角还有蜘蛛网,似乎很久没人打扫了,使人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白兔径直走过去掀开床帏,原来那大床上赫然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老兔子。白兔望着床上的老兔子,神情变得很悲伤。躺在床上的老兔子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想要翻身看看是什么情况,可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想要动一动手指都十分费劲,而他佝偻的身体想要翻身,那简直都成妄想了。半晌他才艰难地扭过头来,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白兔。他的眼睛猛然瞪得老大:“喵利,是你!我难道是在做梦吗?”
瓦特和金古贝这才知道,原来自称为守门人的白兔名字叫喵利。喵利上前一把扶住了老兔子,看着他病重孱弱的模样,心里又是愤恨,又替他伤心,一时间百感交集。她疑惑地问道:“邓不利叔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为什么宫里到处都是鳄鱼军团的侍卫?克拉岛又怎么会变成鳄鱼的军事要塞了?”
邓不利挣扎着,在喵利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扶着喵利的手端详她,浑浊的眼睛里泪水不断落下。他说:“喵利,我对不起你……鳄鱼军团已经控制了整个克拉岛……我现在只是一个被操纵的傀儡!”
说着,他双手扶住喵利,痛哭起来。“What?他是你的叔叔吗,喵利?”
瓦特打量着他们,显得相当惊讶,“都是兔子,长得还有点像,不过你这叔叔也太老了!”
“唉,喵利,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半年以前,我看到领主去世,而你又还不能完全统治克拉岛,我便起了贪心……”邓不利边说边用他宽大的袖口去抹眼泪,“想趁你羽翼未丰,暂时借用你的权力,做一阵子摄政的领主而已。过几年你长大了,就还给你。我也想让克拉岛像你父亲在时那么繁荣昌盛啊……”喵利的思绪一下子被邓不利的话带回到了半年以前。以前的克拉岛是个商业发达的海岛,由兔子家族管理整个岛屿的事务,带领着克拉岛的居民过着安逸的生活。克拉岛的港口曾经非常热闹,彩旗缭绕,礼炮声不绝于耳,总是停满了来自各地各国的船只。它们在这里换载克拉能源,进行商品交易。这里的岛民过着安宁又幸福的生活。“如果父亲还活着,克拉岛一定还是那样繁荣而美丽。可是父亲走得太早,我又没成熟到能保护好自己,承担起做领主的职责。而叔叔你也是因为轻信了坏人的谗言,才会沦落至此啊。”
喵利低下头,又是指责又是难过。“喵利,对不起……”邓不利颤抖地握着喵利的手,有些泣不成声了,“我那时被小人蛊惑,被权势鬼迷了心窍,一狠心就把你流放到魔鬼海域之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