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文远沉吟,李世民不耐,大声怒道。 “此事不能对人言吗?”
秦文远想老子有什么不能言的,你不就是欲知小爷所做之事的目的吗? 这厮嘻皮笑脸,嬉笑打趣言道。 “呵呵!微臣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对人而言的,张仲坚出海远航乃私人行为,大唐律法可没有不准人出海之说,且,所造战船未耗费朝廷分毫,微臣以为此事并未涉及朝廷利益,又以何理由奏报呢。”
“哼!你且与朕说说此次航行有何目的,那等巨型的战船又是如何建造。”
“我的个皇上耶!要说起这远航的目的无非便是商贸罢了,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使大唐特产与外邦交易不香吗?如此既能换回我朝不曾有过的物品,又能使人开阔眼界,学习外邦文明,岂不是获利之事,至于那战船,却非容易建造,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言说,且、朝廷也不会对此事关心,说来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那张仲坚长期处于海上,并无对大唐有什么危险,出海乃个人意愿,并无违背大唐律法,别人说与不说,碍着你朝廷什么呢。 李世民如是想着,然、以他对秦文远的了解,这小子可会做什么无用的事吗?万万不能,只是其间的意义,却让这皇帝老儿心痒得紧。 有朝廷钦天监李淳风倒是略知海外之事,奈何因大型海船建造之难,从未曾想过大唐有朝一日也能远航往海外探寻奇异之境,听得秦文远已然使人出发海外,这厮竟是激动说道。 “秦大人行此事,当真意义深远,据某家所知,东南方向海上岛屿甚多,且、多是无人烟或为少量原驻未开化的野民,如是占据,其温热的气候中生长的作物皆有奇用,而岛上丰富的矿产,所能带来的收益岂是一般人所知,徐大人之才,某等不能及,他日可否使某家也能得其所愿,跟着徐大人出海看看呢?”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待得下次出海,李大人如是不怕辛劳,尽可随之。”
听李淳风对海外之事似有了解,且、说出有诺大的好处,李世民及朝廷上诸多官员有些患得患失起来,生怕别人抢了先机却又不知该如何也如徐家那样建造大船,使人出海捞金。 有刚任朝廷中书令的侍中、安德郡公杨师道殿上言道。 “皇上、微臣听李大人言及海外之事,想大唐乃天朝上国,天下莫非王土,便是海外不毛之地也该纳入朝廷治下,微臣以为,徐大人当献出海船图纸,使我朝遣使教化野民,使其万邦来朝而开大唐盛世。”
秦文远听这厮拍马屁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杨师道万分恼怒。 “秦大人是嘲笑杨某吗?”
“不敢……不敢哟!杨大人如此高远志向,秦某岂敢嘲笑,只是,杨大人可知这天下究竟有多大吗?使天下全部纳入朝廷治下,无疑异想天开,一时忍不住笑意,杨大人原谅则个。”
李世民听秦文远大笑也是有些着恼,再听这厮说出不中听的言语,面色阴沉开口言道。 “就你能!且与朕说说这天下有多大,难不成能大过朕的江山吗?”
秦文远为李世民此话再是想笑,尼玛!这天下之大可是你皇帝老儿想得到的,便是这东方就有不少的国度,遑论地球有数大州、数大洋,岂是你们这时代的人所能知道的。 “皇上不必着恼,要说这天下之大,微臣倒是可以说说,据微臣所知,这天下分为四大文明古国,有古巴比伦、古埃及、古印度和大唐,河流分两河流域、尼罗河流域、印度河流域和黄河流域,此四大流域泛称人类文明最早的衍生之地,随着人类对天空下大地不断的探寻,适合人类生存、劳作的陆地和岛屿便成为了一个个大小不同的国度,而大唐不过是这些国度中的一个罢了,综上所述,想必诸位大臣可想而知这天下有多大了吧!”
朝廷上诸位大臣听秦文远所说犹若听天书一般,这等学说岂是他们所知的。 李淳风兴致大起,笑着言道。 “照秦大人所说,岂不是大唐以外还有我们不知的许多地方,此次张大侠出海想必是为增加见识,探寻未知的领域吧。”
“然也!张仲坚率队出海,正是要寻访这些沿海或通过沿海之地探访未知的国度,除与外邦通商以外,同时学习外邦文明为我所用。”
“秦大人果然见多识广,不知这些奇闻怪谈大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嘿嘿!秦某的师父云游天下,所见的地域甚多,且、秦某的师门有记载天下地理和各国民风民俗的秘典,秦某能知天下之大当然不足以奇怪,据某的认知,海洋的尽头,天边无尽的地方,当有新大陆呈现,而要确定是否如心中所想,出海探寻不失为最好的办法。”
李世民终是有些重视秦家此次的远海目的,而朝廷中有识之士同样为秦文远这等不惜花费巨资建造大船的行为,从明白到佩服,想大唐勋贵、世家大族终日为利而争斗,却不知秦家已然将触角伸向海外,相比起来,当真是坐井观天,秦家的崛起并非没有道理。 “秦文远、朕也欲使人出海,你却说说该如何行之。”
“皇上、如是朝廷欲使人出海,首先便得有大型船只,据微臣所知,大型船只的建造却不是件小事,且、花费巨大,其次便是得有长年于海上生活的船员,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微臣以为,此事皇上大可以使有实力的世家大族共商,使其出钱出力,建造船只、训练海员,届时微臣可提供船只图纸献与皇上,如此,便可达成皇上心愿。”
秦文远的话使李靖一旁暗忖。 “这小子是给皇上挖坑呢,朝廷中世家大族皆是只愿获利而不愿付出的主,如何能为了李世民的好奇之心出钱出力,如是皇上强行使之,定然会引得诸多大臣反对,这小子心思太坏了呀,竟然也学会了算计。”
接任李刚为太子少师的房玄龄出列言道。 “皇上、微臣以为不如等张仲坚等远海归来,使其奏报沿海见闻而再议此事,如今当务之急在于国内民生大事,不宜节外生枝。”
李世民心中叹息,感自己竟不能如秦文远般行事为所欲为,这个皇帝做得端是辛苦,望着秦文远殿堂上淡然微笑,仿若朝廷之事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想这小子有此等大才却不为朝廷所用,当真是气煞朕也! “秦文远、你此次入京城,除了参与柴绍的丧事外,就没什么要与朕说的话吗?”
“皇上!微臣没什么可以奏报的,微臣想要的皇上不肯解决,还是不说的好哇。”
秦文远这话,朝堂上诸位大臣皆知其意,不就是襄城公主至今未嫁入秦家,秦文远对皇上耿耿于怀吗!加之,朝廷对秦家有诸多打压之举,这厮又如何会为李唐出力,没有反叛已然是李唐得天之眷顾,大唐臣民皆幸了…… 秦文远仍于长安城里逗留,往“骊山”中分别处置“天玄教”中之事和探访“骊山”派青霞圣女。 得知圣女不久便要出关的消息,秦文远索性于长公主府盘桓等待圣女,欲使其届时并前往“历城”。 便在这厮处置完“天玄教”中之事,得陈老三禀报李世民下旨诏令东宫置“崇文馆”收集经籍图书以教授大唐太子及诸多儒生的消息。 “崇文馆”乃李世民专为太子设置的学馆,但凡课试举送,皆入“弘文馆”后呈皇上阅。 此事起因却是李世民在朝会上被秦文远谈论天下奇闻所刺激,想央央大唐,朕的太子,岂能不知天下地利。 却不料皇上此诏令使太子李承乾并不感冒。 时、太子李承乾因患足上病症加之年岁渐长,其心已然对循规蹈矩有所叛逆。 见太子似有懈怠之意,李世民再传诏令,宣朝中十数位老臣、名臣出任东宫辅臣,如于志宁、李百药、杜正伦、孔颖达、张玄素、房玄龄、魏征等,又令刘洎、岑文本和马周等臣错日往东宫与李承乾谈论治国的理念和传授知识。 可笑这些大臣们虽是满腹经纶,却不懂教育要循序渐进,且针对李承乾这样的太子要有方式方法,一味的灌输知识和劝谏向学并纠正太子行为出现偏差的地方,此举不但没起卵用,反而使李承乾心中暗恨。 有于志宁、孔颖达、张玄素三位老臣,仗着老臣的资格和皇上的宠爱,见太子对进入东宫教学的大臣阳奉阴违,行事仍是我行我素,便使严厉凶狠的措辞劝谏,其语句之锋利使李承乾更是厌恶。 李世民欲使太子纵观天下之事的目的并无得到期望中的效果,反而唤醒李承乾心中叛逆的恶魔。 便在秦文远等待青霞圣女出关,整顿长安城“徐村”等诸多产业,时常召集留在长安城的管家徐世军、情报头子陈老三、骊山派圣女门下弟子商讨如何扩大经营规模,做好远洋归来商船带回的异国产品进入长安东西两市销售的准备之际,朝廷中再传出李承乾的诸多消息。 秦文远知道,这些消息皆是李承乾兄弟夺嫡之前的预兆,索性安心于长安城中看其表演。 却原来李承乾于东宫中建造了一处专供玩乐的房舍,于志宁便指责他过于奢华,李承乾不鸟这厮,当没这人存在而自行其是,于志宁气极之下指责他与宦官玩乐,东宫中厉声而道。 “太子行为要如秦国的二世,使国家走入衰亡的境地吗?”
此等严厉的言语不算,孔颖达则是有更为伤人自尊的话语跟上。 “你之行为如何能配得上太子称谓,莫非终要使皇上对你的所为失望吗?”
李承乾青年人如何受得此等恶气,大声喝斥二人,使皇上派驻东宫的属官束手无策,有大臣劝说于志宁和孔颖达。 “太子年轻,教导不宜操之过急,更不得当面痛加批评和斥责。”
孔颖达这老东西却犯倔大声说道。 “老夫便是死也要纠正太子的恶行,如此方不负皇上重托。”
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东宫里太子与一帮臣子时常争论,引起张玄素等诸多臣子劝谏越发频繁,恨不能使李承乾事事听他们的,其言语之急切端是让人讨厌,结果是争端越演越烈。 李承乾终日处于这等紧张的气氛之中,心情恶劣可想而知,为排遣心里的烦扰,竟是在一名东宫里有美丽姿容、善歌舞的太监身上找到快乐,将其起名“称心”并终日与其鬼混,一时引得东宫的大臣们对太子长出失望之心,皆是叹息。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李世民闻派驻东宫的大臣禀报太子终日行荒唐之事而不顾学业,大怒之下使禁卫灭杀“称心”并拋尸荒野,李承乾万般伤心,于东宫之中为男宠立室、树冢立碑、赠予官职,使宫中之人日夜祭奠,自己也时常哭泣流泪。 自此,这厮与父皇李世民的隔阂深重,心里的恨越发强烈。 时间转瞬即至大唐贞观十四年。 此时、大唐朝廷对外来文化十分包容,其主要的缘 由还是秦文远使张仲坚等赴海外学习文明之事引起,朝廷没有实力使人出海便就近包容少数民族的文化,其思路已然本末倒置。 一时,长安城里各族贸易往来频繁,代表异域文化的各种图形花纹四处可见,而大唐百姓竟是十分推崇,以能接触这些新鲜事物为荣,使来自伊朗、天竺等国和突厥等族群的食物、生活用品以及图文装饰逐渐深入唐朝各个地区,甚至皇室之中,在各世家、朝廷勋贵带头行奢靡之风下使大唐民间刮起乌烟瘴气的外邦习俗,有诗为证: “自从胡骑起烟尘,毛毳腥膻满咸洛。女为胡妇学胡妆,使进胡音务胡乐。”
秦文远深知异域这等文化侵蚀的危害,常使军令于东北、齐州之地在接受异域文化的冲突里只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方针,使两地在与各族的商贸里获利而不至于带坏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