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公主开心,秦文远挥手招来远远跟随公主和潞王的宫中太监和侍女,吩咐其将二人护送回皇后身边,待公主、潞王告退,欢天喜地去后,秦文远方是带着垂头丧气的儿子,一直不言不语的柴荣离开皇宫。
掖庭宫里,皇上和皇后看到小女儿手中把玩的小刀,问及女儿此物何处所得,李贤却是一旁将得此物的前因后果禀明父皇、母后,李治拿过小女儿手上的小刀对武则天说道。 “齐王还真是大方啊,这等宝物竟是随手便给了小女。”武则天却是另有看法,玩笑着称赞女儿。 “这可不是齐王送给女儿的,是咱家女儿聪明赢来的呢。”
太平公主得母后称赞,一旁忙不迭应道。 “就是、就是,待那日晓乐哥哥进宫,女儿让他再输,不怕他赖账,女儿自去齐王府找姑父要账便是。”
童言无忌,惹得李治和武则天大笑,大笑过后,李治望着女儿却是心里升起将太平许配秦晓乐的想法。 待得女儿和儿子告退回宫歇息,李治将此想法告诉武则天。 武则天何许人也,闻听皇上之意后很快便想通女儿若是成为秦家儿媳的利弊。 “此事也无不可,妾身观徐晓乐虽是吊儿郎当不着边际,却也聪明得紧,小小年纪便习得一身本事,如是加以磨练,倒是可为朝廷栋梁之才,皇上如是真有此意,不如时常宣那小子进宫让妾身对其性格多作了解,那时再定此事不迟。”
李治对皇后所言深以为然,自那后秦晓乐常常被唤进皇宫,美其名曰是跟随太子、潞王等皇子皇孙接受宫中大儒的教导,实际上这小子却是被武则天施各种手段磨练。 秦晓乐时常被唤进皇宫,自然感觉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终日想着如何摆脱武则天这皇后老娘们的威压和太平公主的捉弄,想不出好的方法,正自卵胀觉得好生无趣之时,大唐边境却是战火再起,数道紧急军情奏报,在奔马踏破长安城的宁静,在马背上骑士焦急、肃穆的表情中,引得长安城军民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大唐“显庆”元年,有西突厥军再次作乱。 西突厥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率军侵扰大唐边界,其势汹汹,破北道唐军十数州城。 此次西突厥进犯大唐的起因乃是积蓄许久对大唐的恨意而起。 慨因李世民贞观时期,大唐朝廷为打通西域商路,报复时任西突厥可汗乙毗咄陆发兵攻占大唐“伊州”的军事行动,朝廷于贞观十六年,使大唐“凉州”都督郭孝洛这位安西都护、西州刺史镇抚高昌,准备攻打“龟兹”城。 同年,郭孝洛率二千唐军轻骑从“乌骨”出击,击败乙毗咄陆之军并进围驻扎于天山的“处月”和“处密”部落,乘胜攻克“处月”部俟斤所居之城,降“处密”部众。 西突厥兵败并发生内讧,屋利啜等谋废乙毗咄陆,各自遗使入唐求和并请另立可汗,李世民接受求和之愿,使莫贺咄之子为乙毗射匮可汗。 贞观二十三年,大唐使阿史那贺鲁为“瑶池”都督,隶属安西都护府节制。 李世民驾崩之后,阿史那贺鲁拥兵反叛大唐,吞并乙毗射匮部落,自号沙钵罗可汗,竟是与一直对大唐怀恨的乙毗咄陆联军,使西域诸国及“处月”和“处密”等部多归附于麾下。 大唐“永徽”二年,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率军攻打大唐庭州,攻陷庭州所属的“金满城”和“蒲类”县城后,烧杀抢掠数千大唐民众。 大唐“永徽”三年,李治下旨诏令左武卫大将军梁建方和右晓卫大将军契苾何力为“弓月”道行军总管,发燕然都护所属五万骑兵讨伐,大破西突厥“处月”部,斩敌首级五千余,俘虏渠帅数十人。 大唐“永徽”六年,右屯卫大将军程咬金为葱山道行军总管,讨伐西突厥沙钵罗可汗,翌年八月,程咬金率部与歌逻、处月二部敌军会战于“榆幕”谷,斩杀敌军千余人,副总管周智度率军攻拔“咽”城,重创敌军三万余。 十二月,程咬金引军至“鹰娑”川再战西突厥二万精锐骑兵,双方互有胜负。 西突厥别部鼠尼施率二万骑兵支援与程咬金所部激战的西突厥军,却是被唐军前军总管苏定方率所部正在相隔一岭的山脊歇马时发现。 苏定方率五百精锐骑兵朝着西突厥骑兵卷起的尘烟之处出击。 突然发起的袭击使别部鼠尼施麾下骑兵乱了阵脚,程咬金和苏定方各自引军夹击西突厥骑兵,突厥骑兵大败,唐军斩杀突厥军千多人,获得马匹二千,甲帐不计其数。 至此,唐与西突厥之战发生三次,虽是取胜却没有多大的战果,使西突厥人对大唐可说是恨到了骨子里。 李治闻报边关紧急军情,震怒之下召集诸多大臣于殿前商议举荐使哪位将军率部拒敌,有中书令许敬宗奏报不如使刘仁轨和曾与西突厥交战过的契苾何力等将领率军迎战,殿堂上程咬金闪出大声喝道。 “你当此乃儿戏呢,刘仁轨老匹夫不足以号令三军,契苾何力倒是可为一军之将。”
刘仁轨闻得程咬金对自己不敬且瞧不起的话语,殿堂上也是大怒喝道。 “程老匹夫,某家曾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如何便不能领军。”
“哈哈哈!你这老匹夫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那点微末本事还好意思说曾随先帝南征北战,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见得殿上程咬金与刘仁轨争执,李治皱眉喝道。 “你等休得吵闹,程爱卿,依你之意,此次领军可使何人为将?”
程咬金闻皇上之问,拱手回道。 “皇上;老臣以为此次领军当使右屯卫将军苏定方为统领,慨因苏定方曾任前军总管在鹰娑川协助臣击败过西突厥军,有与西突厥军作战的经验,且、苏定方文韬武略、行军布阵颇有章法,正是此次领军的不二人选。”
李治闻言,心中已有计较。 刘仁轨甚是不服程咬金所荐之人,再次于殿上奏报请战。 “皇上,臣愿领军作战,还望皇上成全臣一片为国的忠心。”
这厮今日所以如此,乃是暗忖自己沉寂太久,想如今自己得皇上、皇后倚重,正是该有所表现自己能力之时,欲借此以堵住那些瞧不起自己的军中将领嘴巴。 这想法倒是不差,关键是刘仁轨不自量力,也不想想自己是否有那能力。 李治对这厮主动请战倒是欣慰,思忖稍许过后于龙榻上开口说了起来。 “程爱卿所奏,朕深以为然!诏令右屯卫将军苏定方为伊丽道行军总管,节制燕然都护任雅相、侧都护萧嗣业、瀚海都督回族婆闰,发唐军及回纥骑兵万余人,从北道进击沙钵罗。”
“刘仁轨为行军副总管负责大军粮草筹措,协助苏定方破敌。”
“原西突厥酋长,右卫大将军阿史那弥射,左屯卫大将军那史阿步真为流沙道安抚史,自南道招集西突厥旧部以为策应。”
皇上连着三道口谕,早有殿上翰林学士拟成圣旨,使中书令下发各处。 大唐“显庆”二年十二月初,苏定方奉旨率唐军至金山北,开战初期便击败西突厥处木昆部落,算得是旗开得胜。 首战既胜,苏定方决定率军趁胜进击敌军,中军帐里聚齐众将言道。 “某等当趁士气高涨继续前进进袭西突厥俟斤嫩独禄部,诸位将军当一鼓作气,休得坠了大唐军威。”
众将领令,皆是赞同主帅方略,却有苏定方副将一旁言道。 “将军;我等进袭西突厥俟斤嫩独禄部问题不大,末将所滤乃是粮草是否能跟上大军,否则、恐使大军行进太快断了补给而陷入危机,此点还望将军提起重视才是。”
副将所言使苏定方心中也是有些焦虑此事,使麾下一名参军往刘仁轨营中督促粮草,严令后军不得延误军机。 诸事安排妥当,苏定方挥军进袭西突厥俟斤嫩独禄部,于金山北一处山谷处发现有少量俟斤嫩独禄部族人帐篷,苏定方见其诡异,使大军隐藏山谷两旁不远之处暂缓行动。 便在此时,负责前军粮草的刘仁轨部率诸多民工、杂役运送粮草、兵器等物行至距苏定方部不远的山道,面对山道两侧极是易于伏兵之处,刘仁轨这厮不听麾下将领建言使斥候打探后再是前行不迟,竟是一意孤行,甚至斥责麾下将领不识兵事,马背上使鞭指着山道两侧指点江山,做出高深莫测的样范。 “此山道两侧林木、草地皆无人马隐藏的痕迹,更无有惊飞之鸟,你等当熟读兵书,休得临战时不知所措而贻误先机。”
这厮话音刚刚落下,还未来得及得意之时,突然闻听得炮响之音炸开,数千西突厥骑兵从山道两侧杀出。 慌乱中,刘仁轨率军抵抗、防御,待得盾牌兵、弓箭兵使长枪、弓箭稍稍阻拦西突厥骑兵攻势,这厮麾下心腹竟是劝他赶紧脱离战场,往苏定方营中求援。 刘仁轨心中惧怕,自然听信麾下之言,遂使数十兵将护着自己往苏定方营中,可怜大唐数千军民和诸多粮草、兵器被西突厥骑兵俘获,更是将苏定方所率的骑兵陷入危险境地。 太极殿,李治面色凝重。 金銮下跪伏一位满身血迹的甲士正呈上军情奏折并惶急禀报军情。 “皇上;苏将军率部于俟斤嫩独禄部的峡谷之中隐藏并准备攻击该部落之时,因刘仁轨副总管所部后军遇袭,刘副总管率残部数十人欲与苏将军汇合,引动西突厥大军获悉我军隐藏之地,使其优势兵力包围我军,如今刘副总管麾下数千军民和不计其数的物资被敌军俘获,使我军陷入粮草、兵器皆得不到补充,只得倚靠山涧防御拒敌的危险境地,苏将军率部数次突围皆未竟功,无奈使末将率数十军士杀出血路将此军情禀报皇上,请皇上速派军施救。”
听得军士喘着粗气艰难说完,李治吩咐太监将此军士引去歇息,看完苏定方的奏折后,不禁拍桌大怒。 “刘仁轨贪生怕死,累及大军陷入危险境地,朕用人不当,悔之晚矣!”
满殿文武大臣皆是不敢出声,暗忖程咬金当日于殿上所说真有先见之明。 见得殿堂上大臣皆是不语,李治心中有些失望,想诸位平时夸夸其谈,关键之时却无扭转乾坤的主意。 还是朝廷中老将得力,秦世勣、程咬金见此情形,不约而同一并上前。 秦世勣先是拱手奏报。 “皇上不必心忧,以苏将军之能,定然会使军坚守直至援军,如今情形,臣以为欲使西突厥军溃败,朝廷当以齐王徐天领军出战最为妥当,慨因齐王于各族势力间的威名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威势,当前局面,西突厥军包围苏定方所部疑似有围点打援之诡计,朝廷如使徐天领军救援,以齐王行事多不按常理的风格,定然能解唐军之危并击败西突厥军。”
秦世勣话落,程咬金接着说道。 “皇上;徐老匹夫与某家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朝廷使徐天领军救援、平定西突厥之乱乃上上之选,还望皇上三思后定夺。”
李治闻两位老将军之言,速使身边太监瑞安往“齐王府”宣召秦文远进宫。 自将柴荣带回府里之后,秦文远通过运作将柴令武、巴陵公主尸体找到,使柴荣将二人尸体焚烧后带回柴家祖地安葬,使其入土为安。 柴荣甚是感恩,按照秦文远吩咐,率驻扎长安城外“秦村”的数百亲军竟是打着齐王旗号悄悄离开长安,此一去,柴家无人再回长安京城,却是暗中积蓄力量,期待那日再现先辈荣光。 将柴荣妥善安置出京的秦文远于府中得皇上宣召,在太监瑞安的小心侍候中进得宫殿。 太极殿上,李治见到秦文远进殿,使太监移来锦凳赐坐。 秦文远谢座,微笑对李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