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逃了! 戌狗眼疾手快,也是迅速冲了出去。 而李在言和赵献业见状,心中一惊,就要命人去追。 而秦文远,却是淡淡道:“不用追了,北斗玉衡,他逃不掉的!”
“我已经命人,特地在下面等着他逃走了。”
赵献业一愣:“秦神医,早就知道他会逃了?”
李在言也是意外的看向秦文远。 秦文远笑了一声,“他不逃,如何断定他就是凶手?”
“要知道,刚才我的手下戌狗就守在了窗前,若是我手下挡住,他又怎会如此轻易逃跑?”
“呃……” 赵献业眉头刹那之间皱了一下,坦白说,他很不理解秦文远的行为,认为多此一举。 于是,便问道:“秦神医,他身上不是有了铁证的吗?”
“铁证?”
秦文远无奈一笑,说道:“不,其实没有铁证。”
“赵大人,你难道就没发现,他刚来时,身上是很干净的,根本一点油渍也没有?”
“什么?!”
赵献业一怔。 长乐和李在言等人,也是猛的看向秦文远。 秦文远笑道:“别紧张,他刚刚不是说不受我秦某的诈吗?那我就特地来诈他一下看看。”
“你们瞧?他不还是让我给诈到了。”
“他那么谨慎的家伙,怎么会留有证据,那油渍,其实是我刚刚偷偷抹上去的,只可惜……他心里有鬼,自爆了。”
酒楼雅间里面。 此时此刻无比安静,所有人都更大眼睛看向秦文远。 赵献业,李在言,以及其他人,都有些呆愣愣地看着秦文远,整个人的脑袋,似乎都转不过弯来。 长乐更是捂住小嘴,惊讶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油渍,压根就不是李默与钱明搏斗时不小心沾上的,而是自家夫君,刚刚神不知鬼不觉,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偷偷给抹上的。 目的,就是为了诈李默,让李磨自爆,自己漏出马脚。 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长乐一想到这,就感觉自家夫君太奸诈了! 而这会,若不是秦文远告诉他们,他们绝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他们都以为秦文远刚刚那样自信,说的就是事实呢。 “那秦神医。”
京兆尹赵献业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油渍是假的,那钱明扔下凶器,引我们注意大黑狗呢,那个……也是假的吗?”
秦文远微微摇头,平静道:“那个是真的,若不是钱明临死前,将凶手的名字告诉我,我也无法去直接定位李默,也没法这般去诈他。”
“只是李默他也说过了,他帮官府办过的案子太多了,也积累了太多的经验了,所以他犯下案子,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能够指向他的线索。”
“所以,如同李默所言,就算知道凶手是他也没任何用处,我们没有实际的证据……故此,我才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诈他一下。”
“只可惜……” 秦文远无奈一笑,“他还是不够自信,他在心里,下意识就觉得他不如我,觉得他比不过我,所以他才会自己露出马脚。”
“不自信,有时候,真的是可以要命的。”
众人听到秦文远的话,皆是忍不住摇头感慨。 赵献业是彻底服气了。 李默蠢吗? 当然不蠢,先是派人来酒楼,故意解决他的不在场证明问题。 然后杀人,也利用他丰富的办案经验,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这如果是蠢,那就没有不蠢的了。 只是很可惜,他遇到了秦文远。 一个无论破案能力,聪明才智,都完全碾压李默存在的家伙。 使得李默这个完美的犯罪,终究是被秦文远用骗术给破了。 不能不说,李默是真的倒霉! 他遇到任何其他人,都不会有今日的结果。 一旁的白云才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他看向秦文远,忍不住赞叹道:“秦神医,之前在下只听闻你的本事,今日之间,方知什么叫名副其实啊!”
秦文远轻轻一笑,“为了断案,让白老板跑了一趟,还望白老板能理解。”
白云才笑着点头,“破案重要,在下不过是走一趟罢了,今日能亲眼看到秦神医这么精彩的断案,也值了。”
秦文远想了想,说道:“白老板,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什么问题?说吧,若是我知道,肯定告诉秦神医。”
“白老板可知道钱明,为何要见你?而且还是就在李默之后?”
白云才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按理说,钱兄若是有生意上的请求,直接来我住所告知我便好,隔壁如此大费周章,特地与我相约酒楼见面。”
“所以,钱兄单独找我见面,我其实也有些疑惑,不过怎么说也是朋友,而且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他找我,我也就没有拒绝。”
秦文远问道:“他请白老板时,未曾说过理由吗?”
白云才摇了摇头。 秦文远眯了眯眼睛,旋即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
白云才看向秦文远,问道:“秦神医,你刚刚说李默是什么北斗七星的玉衡,这是真的吗?”
十二影刺以及长乐闻言,也支起了耳朵。 说句实话,他们比白云才更想知道真相。 秦文远也没隐瞒,微微点头,“没错。”
“我有准确情报,这次收买钱明,将刘福一同运送进便好的人,就是神秘组织北斗的其中一星,玉衡。”
“而玉衡知晓钱明,难以直接收买,所以就从钱明的娘子助手,并且还是十分准确,一下子就击中了钱明娘子的弱点。”
“能做到这样的,非是十分了解钱明和他娘子的人不可!”
“钱明娘子虚荣心极强,受不了没钱的苦日子,而钱明,又十分的宠他娘子,所以只要把控住他的娘子,钱明必定低头!”
“这种情况,若不是了解他们的人,绝对不会知道这些秘密的,所以我当时就怀疑,玉衡极有可能是钱明和他夫人都很熟悉的人。”
“后来钱明知晓此事后,与玉衡接触了一次,就不再让他的娘子参与其中,很明显,他是为了保护他的娘子。”
秦文远看向白云才,说道:“一般情况下,他娘子只算是一个中间人,什么都不懂,又能有什么危险?”
“所以,钱明这般谨慎,便符合了我之前的推断。”
“那就是,玉衡是钱明的熟人,钱明和玉衡接触过后,就发现了玉衡真正的身份。”
“而这个熟人,钱明夫人也可能很熟悉,所以钱明怕他夫人在接触中,也会发现玉衡的身份。”
“和北斗会的人接触,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的身份,那就很可能被灭口!”
秦文远笑了笑,“故此,钱明的这一系列行动,便算是间接证明了我的推测!”
“而今日,钱明密会李默,李默正好是他的朋友,符合以上的熟人推测。”
“我猜测,钱明之所以邀约李默,就和长安城越来越烈的抓拿天花凶手有关系,也许是钱明怕了,也许是钱明承受不住心里的自责了,也许是其他原因,总之……” “他是打算向官府自首,直接说出李默为玉衡的身份了。”
“玉衡因此而有了杀意,毕竟对玉衡来说,身份一旦被他人知晓,就是最大的潜在危险,这样,才让钱明被杀!”
说到这里,秦文远又看向白云才,说道:“而且钱明为何要私下里见白老板,为何是在李默之后,我也有一些猜测。”
白云才眸光闪了一下,忙问道:“什么猜测?”
秦文远说道:“我想,钱明和李默见面,是为了表明一切的。”
“若是李默同意了他的条件,那他应该会继续为李默保密,可若是李默不同意,那就是彻底撕破脸了。”
“他担心会被报复,所以很可能,直接就向白老板你说明实情了,然后请求你,在他自首后照顾他的娘子。”
“这样的话,自首他可能会死,但他的娘子,根据大唐律法,会因为他的主动招供,并且提供了北斗玉衡的线索,可以免除死罪。”
“他,是为了他娘子的后路啊。”
白云才闻言,仔细想了想,然后不由得感叹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听秦神医解释,在下彻底明白了,钱兄他,是将拥有不凡威望的在下,当成最后的底牌了。”
“的确,他若是将一切交托给我,我也确实会去帮助他。”
“只是很可惜,他没有料到,李默根本就没给他见本王的机会。”
秦文远也是感慨的点了点头。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老天,都不愿给他那样的机会。 与狼共舞,在决定的那一刻起,就该有被狼随时咬死的觉悟了。 毕竟,钱明始终是一头羊而已,哪有可能与狼一起齐头并进。 一旁的钱明妻子,听到钱明今日是为她的后路而被杀的,呜咽声更重。 她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迟了。 秦文远一摆手,说道:“赵大人,就麻烦你让人将钱明尸体带下去吧。”
案子破了,尸首留在这里也没用了。 赵献业点了点头。 就这样,钱明的尸首被带走了,钱明的妻子也被带走了。 等待他们的,是大唐律法。 “少爷。”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赫然是前去追拿李默的戌狗。 他右手擒着受伤的李默,很是激动不已。 秦文远轻笑一声,“案子结束了,赵大人,就麻烦你把这玉衡,给带回去吧,至此长安城天花事件的所有主谋,也算都是绳之於法了。”
话音落下,赵献业再度点头。 而戌狗以及十二影刺,彻底愣住了。 这…… 花费了无数精力抓住的玉衡,就这么交给官府了? 这……真的要交给官府吗? 要知道,卢定海当时的罪责,也是要交给官府的,可是秦文远他一个照面,就将卢定海给杀了。 现在遇到比卢定海更加可恨的玉衡,怎么会……如此处理…… 戌狗眉头一挑,试探道:“少爷,我们……” “戌狗,别再都说了,交给赵大人他们吧。”
秦文远直接打断道。 秦文远都如此发话了,戌狗只好哀叹一声,很是不甘地将玉衡李默,交给了赵献业的手下。 很快,赵献业等人,带着凶手李默相继离开。 白云才这时也拱手道:“秦神医,案子已经结束了,我也准备走了,咱们,改日再会。”
秦文远闻言,拱了拱手,白云才随即直接扬长而去。 秦文远看着白云才离去的背影,不顾周围十二影刺越发埋怨的眼神,眯了眯眼睛,忽然说道:“夫人啊,你觉得,这白老板如何?”
长乐微微一愣,这个白云才,她还没怎么注意过,整个人平平无奇,不争不抢的。 不过,既然是自家夫君提出来的,长乐可不会在继续轻视白云才了。 她深思熟虑想了一下,认真道:“坊间传闻,白老板心胸开阔,虽是富贵人家,却并不盛气凌人,在商人里,也不是那种趾高气昂之人,很容易相处。”
秦文远深深看了一眼白云才的背影,旋即收回视线,“是吗,那还真的是可圈可点啊。”
说完,他便回头,轻轻的敲了下长乐小脑袋。 “啊!”
长乐吃痛,有些埋怨看向秦文远,“夫君,你……你为何打我?”
秦文远气笑一声,解释道:“那是因为,白老板太危险了,而刚才在断案的时候,我都那么暗示你别靠白老板太近了,你却根本没懂我的提示。”
“当时你与他的距离,最近的时候只有半米距离,那会儿白云才要是对夫人你出手了,你说,夫人你危险不危险?”
闻得此言,长乐彻底愣住了。 而一旁的戌狗等人,也都是愣在了原地。 秦文远方才说话的声音很低,仅限于长乐能够听到。 但是,架不住他们十二影刺的听力好啊。 “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戌狗先一步问道。 长乐也是问道:“是啊,夫君,为何那个白云才很危险。”
秦文远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为自家夫人揉着小脑袋。 接着,一字一顿道:“李默不是玉衡。”
一开口,便是重磅炸弹。 旋即,秦文远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与玉衡见过面,可最了解自己的,莫过于敌人,” “故此,从他之前布局的手法来看,显然是个心高气傲之辈,远不是李默这般,被识破手法就要逃跑的担惊受怕性格。”
“而这个白云才,方才我试探一番,就很符合我对玉衡的了解。”
“戌狗,你和未羊,丑牛二人,一起去跟着白云才吧,看看我猜测的到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