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拿起一个烤鱼,扔给了天玑,说道:“别说我带你苛刻,我除了让你体验了一些惊险刺激外,我对你可以算是够好了吧?你看你现在的待遇,哪里像一个俘虏。”
天玑翻白眼道:“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怎么?坑完了就成俘虏了,秦文远,你还真够现实的。”
秦文远再度哈哈一笑。 巳蛇也跟着笑了起来。 众人哄笑一团,十分轻松。 酒足饭饱,天色也黑了下来。 秦文远说道:“巳蛇,安排一下人手,夜晚也别松懈了,这里距离大厘城毕竟不算远,让影卫们的捎点远一些,免得敌人来了我们都没机会撤离。”
巳蛇直接点头:“少爷放心,我会安排的。”
秦文远点了点头,他瞥了天玑一眼,低声道:“盯紧了天玑,这货之前有多猖狂你也看到了,她说南诏是她的地盘呢,别被他给逃了,现在她就是我们手中的一张很重要的底牌。”
巳蛇见识到天玑的狡诈后,心中也警惕了起来,他直接点头:“我明白。”
秦文远拍了拍巳蛇的肩膀,不再多说什么了。 巳蛇是最早跟着他的,他对巳蛇的本事很是信任。 交代完了之后,秦文远就返回了自己的营帐。 之后,他便端坐在书案前,摆好笔墨纸砚,开始对目前所有的线索,做一次汇总和推演。 前方的真相满是迷障,该是找出破局的关键了。 秦文远手指轻轻磕着书案,眼眸阖着,身体向后仰着,口中轻哼着一些不知名的曲子,而大脑,则是以远飞天外。 无数的想法,无数的线索,在此刻,疯狂的碰撞着。 这些想法和线索,就如同是粒子碰撞一般,大的灭掉小的,大的吞噬小的,最终要么彼此消灭,要么一方独大。 慢慢的,一些想法,最终站稳了脚跟。 这时,秦文远忽然睁开了眸子。 在他睁开眼眸的瞬间,一道精芒一闪而过。 他直接坐直了身体,右手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迅速在纸张上写下了两列字。 一列字是“北斗观”。 一列字是北辰。 想了想,又在北斗观和北辰中间,写下了一列字--“老爹”。 在来到大厘城之前,秦文远从未想过,自己的老爹,还会是这其中的重要人物。 而现在,自己的老爹,明显是从中脱不开干系了。 之后,他在这三列字后,都画了一个箭头。 北辰后面,写下“北斗会”三个字。 而后,北斗观又指向北斗会。 老爹,也一样指向北斗会,并标注“曾经的星辰者”! 之后,他又将自己老爹和北斗观直接用箭头连接,上面写下“疑似守护北斗观”的字样。 之后,北斗观的下方,一个箭头,写下了“北斗娘娘”四个字。 而自己老爹和北斗娘娘也直接连上了,上面写道:“疑似相好”。 想了想,又给自己老爹加了个标签“渣男”。 写完这些后,秦文远想了想,又将北辰拉了一个箭头,也指向了北斗娘娘。 后面写道:“疑似与北斗娘娘由爱生恨?”
他加了一个问号。 表示疑问,这代表他也不确定。 而这个由爱生恨的结论,也是他推测的。 在没有来到大厘城之前,秦文远是认为北辰与那位北斗娘娘是有关系的。 可能是相爱关系,可能是母子关系等。 毕竟之前在北斗塔的最高层,他发现了北辰居住院落的证据。 而且那个院落里还明显有女子居住的痕迹。 所以之前秦文远大胆的有了这个推断。 他甚至还因为天玑的一些细微表情,大胆推断天玑和北辰他们可能有亲情关系。 不过这个推断,在他去到了大厘城的五层后,就被否决了。 因为新玉衡说……是北辰不愿给北斗娘娘神像复原的。 就让北斗娘娘的神像那样倒塌着。 神像倒塌,无疑是大不敬。 所以很明显,北辰对北斗娘娘,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关系。 而既然不是那种关系,为何北辰又要在疑似北斗娘娘居住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迹呢? 这也很明显,是有些冲突的。 所以,秦文远就大胆假设,结合一些狗血剧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北辰……很可能和自己老爹爱上了北斗娘娘。 可最终,北斗娘娘选择了自己的渣爹……或者谁也没选择,自己渣爹一厢情愿? 但总之,北辰没有得到北斗娘娘的心。 最终内心扭曲,由爱生恨。 既有一点求而不得的爱,更有得不到的恨。 所以才做出了这等复杂的事情来。 秦文远写下问号后,想了想,又将天玑的名字写了下来。 不过这次,他只是将天玑的名字和北斗娘娘的名字连上了。 思索片刻,写下“疑似亲属关系?”
又是一个不确定的推断。 毕竟天玑隐藏的太深了。 而他对这些线索,收集的也还是远远不够。 之后,秦文远刚要放下毛笔,可很快,又提起毛笔,在这三方之外,写下了“白发道人”四个字。 并且在这白发道人身后画了一个问号。 白发道人的出现很突兀。 他似乎,和这三方都没关系。 可他既然能出现在北斗塔五层,而且和新玉衡关系不差,那就说明肯定有关系。 希望只是这个白发道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秦文远眼眸眯了眯。 他心中,其实有一个猜测。 只是,他这个猜测若是真的,那影响就太大了。 所以最终,他并没有写到纸张上。 可即便如此,在他放下毛笔后,看着纸张上这复杂的箭头和图案,仍是觉得贵圈,真的太乱。 秦文远看着纸张上那十分复杂的关系图,这一刻,饶是他,都觉得有些头晕。 着实是这些关键人物,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 而且目前自己还缺少一些关键性的线索或者证据,使得他有很多地方又都是推断。 而推断,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就有可能是错误的。 正如他之前对北辰和北斗娘娘的推断,就明显错了,而且错的十分荒唐。 所以,秦文远看着纸张上那些不确定的推断,也不敢完全相信,只能当成一种可能性极高的概率来看。 不过,秦文远现在忽然有了一个新的疑问。 那就是……既然北辰对北斗娘娘是由爱生恨了。 那么他又为何要创建北斗观呢?北斗会 又为何要北斗娘娘为崇拜神灵呢? 这一点,秦文远着实是有些不解。 要知道,北斗观只是北斗会用来收割信仰,收割信徒金钱的一种方式。 这方式也就决定,他完全可以不是北斗观,可是是北斗教,或者其他的东西。 而让信徒信仰的神灵,也可以完全不是北斗娘娘,可以是北斗公公,或者其他的什么。 反正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所以,北辰既然对北斗娘娘都由爱生恨了,那他也完全没理由,还让北斗娘娘拥有着这般的香火。 古人是封建迷信的,北辰这样做,无异于是在帮北斗娘娘成神。 以秦文远了解的北辰,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无利益的事情的。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秦文远眉头微蹙着,他眼眸中不断闪过思索之色。 这些天收获的信息量,着实是有些爆炸,需要他仔细揣摩思索。 忽然间,秦文远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北斗观,根本就不是北辰创建的?”
“而北斗娘娘,也压根不是北辰立起来的?”
“只是在北辰掌权后,或者北辰能够完全操纵北斗会后,北斗观已经深入人心了,北斗娘娘已经积累无数的信徒了,所以北辰也没有办法取缔北斗娘娘,重新另立新神,最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秦文远觉得,这个可能性不低。 否则的话,实在是无法解释北辰那样的性子,会让由爱生恨的人享受这般香火。 而既然如此,那是谁,能在北辰都不同意的时候,建立北斗观呢? 该不会是自己老爹吧? 秦文远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似乎不低啊! 如北辰所言,假如他没有欺骗自己。 那自己爹当年,也是北斗会的星辰者。 虽然自己对老爹的记忆不多了,可能让北辰他们念念不忘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要知道,连天玑这样难缠的人,都没听到北辰和自己念叨过呢。 所以,也许自己老爹,比天玑难缠? 而天玑在北斗会内,也是能够让北辰警惕的人,使得北辰不得不设计对付天玑,逼天玑叛出。 这样难缠的天玑,都不值得北辰念叨。 那自己老爹当年,竟然比天玑更让北辰感到棘手,否则北辰也不至于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试图在自己面前离间自己父子俩的感情。 所以,这样的老爹,秦文远是相信,有这样的能力的。 再加上自己推测,北斗娘娘和自己老爹可能有些相好的关系。 那自己老爹不爱江山爱美人,建个个北斗观来纪念自己的相好,也合情合理。 所以,自己的老爹,才是当年最狠的角色? 秦文远忽然觉得肩膀有些沉重啊。 自己老爹,貌似和当年的真相有极大关系。 秦文远真的怕调查调查,再调查出一些惊天秘密。 比如,调查出自己还有好多个兄弟姐妹? 或者调查出其实自己老娘还活着? 秦文远都有些不敢去调查了,让他吃他爹的瓜,他很愿意。 可他十分不愿意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可秦文远又总有一种感觉…… 他觉得,自己和十多年前的真相,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总觉得,自己终有一日,会吃到自己的瓜。 日升月落。 新的一天,璀璨而至。 阳光照进了帐篷内,唤醒了沉睡了秦文远。 秦文远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他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便见阳光正好。 是一个极好的天气。 巳蛇正在前面练着武,手中大刀在他手中,被他挥舞的虎虎生风。 只听呼啸之声不断传来,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凛冽的寒芒。 秦文远看了一会,旋即笑着鼓-掌:“好!”
巳蛇听到秦文远的叫好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刀。 他说道:“少爷,你给我叫好,我总觉得不自在。”
毕竟巳蛇是知道秦文远的强大的。 自己在少爷面前,也许连二十招都抗不过。 所以,被少爷称赞,他总是觉得很汗颜。 秦文远笑着说道:“好就是好,怎么?还不许人夸了?”
巳蛇腼腆一笑。 “行了。”
秦文远说道:“去练你的去,不用管我,多练练,实力强一些,在这南诏也会更安全。”
巳蛇闻言,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而后便不再耽搁,再度迅速练了起来。 “接下来你还不和大军汇合?还要在南诏里冒险?”
这时,秦文远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都不用回头去看,秦文远便知道是谁。 他淡淡道:“现在是我们在暗,而一旦我们回去了,大军那么明显,就如同头顶的这大太阳一样,我还如何偷偷地干活?”
“所以,我为何要回去?”
“这南诏……” 秦文远勾起嘴角,意味深长道:“可是充满了秘密,而我对秘密向来是没有抵抗之心的,所以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秘密在这里,我岂能放过?”
天玑一听,就知道秦文远是打定主意不管大军了。 她还要继续藏身在南诏境内。 天玑忍不住说道:“你就不怕哪一次失手,被北辰给真的抓住?”
秦文远呵呵笑道:“可能吗?”
他淡淡道:“你觉得我会失手?”
天玑看着极度自信的秦文远,忍不住道:“人不是神,总会有犯错的时候。”
秦文远说道:“我不会。”
“你……” “我就是不会!”
秦文远根本不给天玑正常交流的机会。 他直接笃定的说自己不会犯错,这让天玑是浑身难受。 上一次被人这么噎着……哦,就是昨天,也是秦文远。 天玑顿时不说话了。 她发现,和秦文远,自己就别争执什么了,因为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说的是什么。 秦文远看着吃瘪的天玑,笑了笑,说道:“来我营帐,聊聊?”
“聊什么?”
天玑顿时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