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远根据战场此刻态势,喝令号兵吹响结集秦军的军令,同是使军组成方队缓慢接近契丹大军,两军间隔百米之处,秦文远勒马并挥长戟示意大军暂停。 古时两军交战最是讲究阵型,若非能数倍于敌军兵力使之做到全面掩杀,两军旗鼓相当之下俱是成阵各派军中将领阵前挑战,以将领的输赢达到打击对方士气的目的,此乃阵前对将的俗成规定,其目的是为了减少兵士的伤亡而获得大胜。 果不其然,这边厢秦军刚刚停顿下来,契丹军阵中便跑出一骑,但见这厮手舞条长长的马槊马背上大声喊道。 “对面南蛮子,谁敢与某家一战?”
这厮话音刚落,早是惹恼秦文远身边亲卫头子周仓,纵马出来大怒斥道。 “兀那蛮子休得嚣张,看某家取你项上人头!”
话毕、周仓马背上使镔铁棍直指对方冲去,便要两马交错之时,马背上两员将领互使手里兵器狠狠砸向对方,交战不及数合便听得周仓马背上突地惊雷般一声大喝。 “受死!”
受死的话音里,再是一声“碰”地闷响,使马槊的契丹将领被周仓手里镔铁棍狠狠砸着盔甲护着的大脑,便是头盔也被砸扁,头盔中的脑壳稀烂,死得不能再死。 周仓得胜,手举兵器阵前大声喝道。 “不怕死的尽管上来,某家一并打发了事!”
此话顿激起契丹军阵里一使泼风大刀的铁塔般汉子,这厮马背上单手提着长刀纵马上前也不答话,两马接近便挥起大刀朝周仓劈来。 见这厮手里大刀来得势猛,周仓急使兵器相接,便在刀棍接触瞬间,这契丹将领手中大刀突地变招回缩,避开与铁棍硬碰之势后再是挥刀斜劈,片片刀光变化莫测竟是不离周仓身躯。 周仓铁棍砸空,心中暗叫不好,急将铁棍舞出棍影护住全身之后,再将镔铁棍使出大开大合之气势,两将你来我往,各使精妙招式,使刀的似狂风卷起波涛拍岸,使棍的却如堤岸般稳固,任是波涛汹涌仍自岿然不动。 两将杀得难解难分,互不相让,两军兵士皆是大声喝彩,俱各为自家的将军呐喊助阵。 约一柱香的时间,二人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坐下马匹显是疲累,皆是口喷白沫。 窟哥恐怕麾下爱将有失,传令鸣金换将再战,秦军听得契丹号角,也是军号吹响招周仓回营歇息。 两将听得各自军中号令,遂控马拉开距离罢战,马背上同是向对方拱手互为致礼,这便是英雄相惜,哪怕阵营不同却皆是敬重真正的汉子。 数息时间过后,契丹军中再出一员将领,却是让秦军中众将有些大笑起来,原来这契丹出战的将领乃是一员貌美如花,看似二八芳龄的女将,但见得这女将虽身着银色软甲,仍是掩不住婀娜多姿的身子,亮银色的头盔上两根彩色翎羽极是好看,然、手里的三尖长枪却泛着啮人的煞气。 但见这女子骑着匹高大的“青骢”马儿,面目含煞缓步两军阵中娇声斥道。 “南蛮子休得鼓噪,有种的便与姑奶奶大战几合。”
程处默提着宣花大斧出阵对女将打趣说道。 “某家看你这小娘子倒是有些姿色,打打杀杀做甚,不如随了某家做个压床夫人可好。”
“咄!你这黑小子竟敢调戏姑奶奶,想是活得不耐烦了,看姑奶奶阵前斩杀你这色胚。”
那女将听得程处默调戏之语,面色羞红厉声呵斥过后,猛拍马背使三尖长枪挽起数朵枪花疾驰冲向程处默。 秦文远见得这女将枪招中似带有丝丝真气,心里不禁暗道。 “要糟!”
遂使尉迟宝林和卢青凌、秦怀玉等密切关注场中情势,如是程处默不敌便速速换下那厮。 诸将得令观注场中情势,皆是有些替程处默紧张,唯独尉迟宝林咧着大嘴嬉笑,原来却是这厮听得那女将骂程处默黑小子甚合心意,平时这厮总说自己面黑,今日终是听到别人也这样叫他,小爷还以为他有好白呢,真是笑死俺了,此事日后定要说与房二那傻蛋听听。 就在尉迟宝林忍不住嬉笑之时,程处默与那契丹女将交战起来,这厮见对方一娇滴滴的女将顿起轻视之心,早是忘了战场上最忌女子与孩儿的军中古训,大凡这两种人敢于战场上厮杀皆是具有特异的手段。 这厮使大斧欲戏弄别人,却不知那女将笑眯眯一轮攻击直杀得他手忙脚乱,气喘吁吁,马背上大喊大叫。 “谋杀亲夫了,谋杀亲夫了!”
女将怒极,见得这厮手上功夫不及脸皮厚实,遂抛出一根彩带大喝。 “着!”
话音刚落,程处默便被女将手里的腰带扯下马背,契丹军中数名小番正欲出阵将这厮捉拿俘虏,早得徐天吩咐的数名将领齐出,各使手中兵器欲抢回程处默。 契丹军见秦军数名将领出战,同是有几员大将杀出军阵,瞬时两军阵前数十将领捉对儿展开厮杀,程处默见机立时滚爬回己方军阵,其状好不狼狈。 那女将见程处默借机逃脱,柳眉倒竖,银牙紧咬,使三尖枪架开阮雄剌去的长枪,竟不顾周遭厮杀的情势,誓要将程处默捉拿以泄心头被这厮调戏之恨。 见得程处默仍是处于危急之中,秦文远拍马上前使长戟欲逼退契丹女将,这女将猛见敌阵中俊俏的郎君冲杀出来,不禁心里大恸。 “啊呀!这南蛮子端是如此好看,此等样貌才是姑奶奶喜欢之人哩,就不知这俊小子的功夫如何,待姑奶奶试试便知。”
这小妞突地春心荡漾,竟是放过程处默转而与秦文远厮杀起来。 见得己方军士将程处默扶起进入军阵,秦文远用长戟拨开女将三尖枪微笑着说道。 “小姐可不是本官对手,还是回阵歇息去吧!”
那女将得见秦文远笑容,仿似如见夏花般灿烂,顿感心中舒畅,也不禁娇声言道。 “那可不见得!将军如是胜得姑奶奶手中长枪自是依你所言,如若似银样蜡枪头般徒有其表,休怪姑奶奶枪下无情。”
…… 自来北地女子敢爱敢恨,于男女之事比之大唐女子多是豪爽,一旦看中心上的人儿便不管不顾,死缠烂打也要遂了自己心愿。 想这女将也是个刁蛮的脾性,话音落下竟使长长的三尖枪照着徐天便刺了过来。 但见这枪招甚是刁钻古怪,破空的尖啸声中隐隐有风雷之音,秦文远感悟这女将的兵器定是有些来头,绝非普通精铁所能打制,顿时收起轻视之心,暗运《盘古心经》功法,真气透过手臂贯入长戟,但见长戟暗红之光大盛,竟有欲脱离徐天之手击杀冒犯于它的兵器,想必这“画杆方天戟”也是有灵,见着与它匹配的兵器竟是兴奋起来。 秦文远挥戟带起寒热罡风压制风雷之音,兵器相交中似有千军万马的轰鸣,那女将虽是有些内力又怎能及得秦文远道家神功的醇厚,再是几个回合下来,女将似有些力竭之态,使三尖枪卖个破绽纵马便往斜面疾驰,马背反身上再是抛出一根彩带袭至秦文远身前。 彩带飘至,秦文远顿觉有一缕香风扑鼻,引起周身似有酥麻的异状,心中不禁大骇,遂急忙屏住呼吸将“心经”运行极致,大脑中顿时清明一片,旋即嘴里“吁”出浊气,酥麻之感瞬时消失。 女将抛出彩带见秦文远似没有异状也不禁心中大骇,要知道她这浸过“软香散”的彩带可是从未有过失手,百试百灵,今日怎地不起作用,一时便有些心慌起来。 她却不知秦文远所习内功乃道家无上心经,其“道炁”之身百毒不侵。 秦文远恼怒女将使下三滥的手法,手中长戟再不留情,女将顿感压力再无还手之功,两马交错之时,秦文远右手长戟力压女将三尖长枪,左手使“乾坤无极手”抓出,马背上便将女将提了过来并连点几处穴位。 女将突被男人抓入怀中,且周身使不出半丝力气,惊惧间不禁羞愤交加,双目中已是泪花浮现,一双美目恨恨地望着眼前的俊美男人。 此时战场上捉对厮杀的十数名将领仍是大战不休,双边军士扎住阵脚,看情势却是朝着秦军有利的方向发展,秦文远抓住主将后更是激起出战的程处默、尉迟宝林、周仓、卢青凌、吴平和乞力苏骨数将士气,俱各发狠各使绝招破敌。 你看卢青凌双手中狼牙棒直使敌将手里的两柄短斧压制得护住全身,再无还击的攻势,终是在数十招后被卢青凌马背上卖个破绽,使力劈华山的刀招打烂敌将脑壳。 再看那秦怀玉枪、锏并用与同是使枪的敌将战得好不精彩,端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各不相让,再是数十回合之后,秦怀玉佯装不敌,拨马跳出战团往旁边疾驰,契丹使枪将领随后紧追并大声喝道。 “哪里逃!”
便在此时,秦怀玉突回身使出“秦家枪”法中绝招“回马枪”直刺敌将面门,待敌将使枪架住这刁钻角度刺来的长枪时,说时迟、那时快,秦怀玉单手祭出铜锏狠狠击打在敌将前胸甲胄之上。 契丹将领重伤落马,秦怀玉再是使枪结果其性命,枭了首级后自回本军阵前与阮雄、卢青凌并排肃立压阵。 早已将女将交与亲卫看押的秦文远,此时见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似有不敌契丹将领之势,遂纵马上前对二人说道。 “哥儿们下去歇息,待本官打杀这两将了事!”
程处默、尉迟宝林见秦文远接过敌将厮杀,顿感压力骤减,各自拍马归阵。 契丹军中窟哥见得己方已损两员虎将,自己女儿又被俘虏,此时见秦文远又至,恐再有将领陨落,遂传令鸣金收兵,却不料他这突兀的军令使正与乞力苏骨战得难解难分的将领猛听得号角之声有所分心,被乞力苏骨抓住时机使铁槊挥于马下,一命归阴。 秦文远使戟逼退身前两将,听得对方鸣金便勒马懒得追赶敌将,接应周仓返回后用长戟指着窟哥大声而道。 “某家奉劝窟哥首领看清形势趁早收了抵抗之心,何不多多考虑族人的出路呢!”
听得对方主将似有劝降之意,想着契丹军所面临的灭亡危机,窟哥心里确是升起过与秦军讲和的想法,如今再是听得此语,不禁一时有些沉吟起来。 秦文远也不催促对方立时表态,回归本阵立马于军前也是对当前的局势有所考虑,如何能用最小的代价使契丹军全面投降达成与徐军于漠北共存的协议,使之辽西进入安定的发展态势而加速对东北的掌控,完成整个东北大一统的战略格局。 战场上陷入诡异的平静,只听得风卷旌旗的“噼啪”之声和马嘶蹄踢的混响。 突地、窟哥单人独马于两军阵中请求与徐天对话。 待得秦文远纵马近至数米之处,窟哥于马背上拱手说道。 “秦大人!如是某待止战,不知需付出如何代价方能达成?想我契丹族也是大唐僚属,如今之争不过是为了契丹族的生存环境罢了,如是秦大人条件并不苛刻,我等族人当可接受徐军条件投降并发誓不与秦军在有冲突。”
“窟哥首领有此态度秦某万分欣慰,你我双方本无仇怨,乃是你等联盟受小人鼓惑欲找秦某麻烦而惹下今日之祸,并非秦某好战而起,只要窟哥首领能率众起誓归顺秦某麾下,那便一切都好商量,不知窟哥首领以为如何?”
秦文远接过窟哥首领的言语如是说道。 听完秦文远所说,窟哥面色有些难看地再是说了起来。 “秦大人这个条件可否容我等商量后再定?”
“可!那秦某便在阵中静待窟哥首领佳音了,然、秦某有言在先,如是窟哥首领想以此拖延时间达到某种目的,休怪某家无情杀戮,那时玉石俱焚,再无缓和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