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何出现在城北?不应该在城南的家里吗?那么消失的人跟他有关?被这些疑问压的我喘不过气。我站在大街上左顾右盼哪里还有什么熟悉的影子?穿梭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中奔跑着,仿佛刚才只是昙花一现。难道是我病的太久又出现了幻觉?父亲是我幻化出来的。我用公用电话拨打着家里的座机,过了好久终于被接起,母亲有些不耐烦:“你死在外面好了,打电话回来干嘛?”
我努力屏息着内心的汹涌,眼泪哗啦。“让爸爸接电话。”
过了几秒,我似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熟悉气息再次飘进我的耳朵中。“你还知道你有家?舒冉你太让我失望了。”
“啪!”
电话断了。父亲在家里?我刚才看到的是谁?父亲没有其他兄弟,也许我真的眼花了。父母的话像一道刺穿透了我此时的身体遍体鳞伤,母亲冷漠的语气再次让我靠着电线杆痛哭流涕。我猛然想起撇下江浩然自己跑了,他这会儿一定是找疯了,我胡乱擦了把脸原路返回。脚步有千斤重,一步步向前走,心里不停的回想着父亲,那个人确实是父亲?为何这么快回到了家里呢?江浩然拽回我的手,喘着粗气责备我:“舒冉你是不是疯了,跑什么?你顾及下我的感受行吗?”
我茫然点点头:“对不起,不会有下次。”
走过繁华的街道,我曾经的婚房就在眼前,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情让我仰望着高耸的楼层出神。我再次走进这里恍如隔世,空荡荡的好寂静。“你帮我把这套房子出手了吧。”
我对着身后的江浩然说着,留着还有什么用呢,不如换成钱呢。江浩然看了一圈。“装修的不错,这是你的私有财产,你可知现在出手你损失多少吗?呵呵,这里是江城最繁华地段,以后的放价依然会飙升,你缺钱给我进,这套房子先留着。”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一个人住不了,过些日子出租也不错。”
我自已嘀咕着。我推开主卧的门,一张单人床跌进我的眼睛。我很清楚的记得这里所有的全部清理干净了,这是从哪里来的?江浩然比我先一步跨进去,然后转头问我:“你的?”
我摇摇头。“我把所有的全部清理了,难道有人住?”
“你仔细想想,谁能进来?”
江浩然顿时紧张的看向我,我快速的掏出钥匙数了数一把不少啊。“钥匙在我手上,再说这里的保安系统很健全,陌生人一般没法进来,我在这里的出入都是有登记的。”
我掏出两把钥匙向江浩然说道。江浩然左右检查了一遭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所熟悉的人,或者说你的钥匙被套用了。”
我站在窗前,脑袋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起来。“有可能是监视你的人,今天人突然消失不见,你仔细想想是不对上号了?”
江浩然扶着前额站在我对面。我手中的包落了地,难道真跟父亲有关,我该如何自处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也许只有我才能帮你。”
江浩然一字一句标准的普通话清晰的敲击着我的神经。“我比你更想知情,你是否有事情瞒着我?为何对我的事情哪些上心?”
我清冷的眸子望进他的眸子,他没有躲闪。“这也是我的心结。”
我眯起眼睛消化着他的话,脑袋如针扎似的我抱着头使劲地撞击着墙壁,只是最近疼的间隔越来越近,一次比一次严重。江浩然掰开我紧握的手。“你这是怎么回事?”
抱起我向门口跑去。我挣脱开来。“没用的,我看过无数次没有病因,只是简单的偏头痛,休息一阵就好了,别担心。”
我靠着门坐下来,江浩然轻轻揉着快要暴了的头渐渐痛感消失。我再次翻开床垫,枕头的夹缝里有一本薄薄的笔记本。“我看看。”
江浩然仔细翻看着。“什么也没有,问问门口的保安也许能知道点什么。”
又把笔记本塞进去。值班的保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身边沉脸的江浩然,保安一脸的无奈。“舒小姐,非常抱歉,我不能泄露,否则我这份工作就丢了,我还有家要养,您理解理解我行吗?”
保安差点跪下来。我拉过江浩然出了大门,我回头又看了一眼,保安一脸沉重的状态又回到了岗亭中。难道真的是父亲?我住这里只有父亲跟母亲知晓。除了高轩,他不可能回来。黎晰?更不可能,这些东西都是他清理的。江浩然派人在楼下蹲守了几天,再没有陌生人回到房子。我也向黎晰再三的确认,并没有东西遗留在房子,唯一的疑惑就是父母其中的某一个人偷偷的配了我的钥匙提供给陌生人住?会是谁呢?我突然想起房产证去哪了?难道在公寓?不会已经?黎晰比我先到一步到,我从出租车上下来,他脸色有些差,消瘦了不少,胡子也没刮,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但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盯新旧我向他走来。“先让我抱抱。”
黎晰再次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我嘴边的一丝微笑落在他的眼中。我在柜子里到处翻着。“你在找什么?”
我有些烦躁。“房产证,是城北的那套。”
我明明记得我放在箱子里上了锁。最后在一处的柜子角落里打到了箱子,急切打开发现房产证好好的躺在里面。“你快给我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要不我们去房产局查询,我想知道是否在我的名下,这证是否是真的?”
我已经等你奔出房门。黎晰突然笑了,摇摇头。“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慢慢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又进门把前几天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黎晰原本玩笑的神色消失而紧张的回想着什么,然后一句话也没说,直向房产局方向驶去。房产局证实房子归我所有,证也是真的,只是查询到付款人的时候竟然不是父母的名字,也不是我的名字,而是外婆跟姥爷的姓名,我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的时候,办事员告诉我过去了很多年,经手人已经辞职不知道在哪里就职,这里所有的人员全部调整,只有少数高层也许知晓此事,所以对我说着抱歉。我看着房产证上的我名字,难道这房子是外婆跟姥爷馈赠与我的,所以我过早的搬了出来。“这不是伯父伯母给你买的婚房,而是你外婆跟姥爷馈赠与你的?会不会是办事员胡说八道的?”
黎晰也被这个消失惊的不轻,走出很远还回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提出质疑。车开往江城郊区的一处广场上停了下来。我眺望着远方,这里离外婆跟姥爷更近一些,黎晰扶我坐下来,一瓶温水放到我手心里,把我肩头放到他的胸口。那些不愿意的想起的回忆涌上心头,其实黎晰一直都不知道外婆跟姥爷的事情。“我姥爷在我两岁的时候死于胃癌,那个时候我不懂面对死亡是有多么的恐惧,我只记得我哭得晕了过去,姥爷依然被下葬火花。我记得姥爷去世前曾对我说,一定要孝顺外婆。后来我七岁的时候,疼我的外婆终究是撒手人寰,最疼我爱我的人都走了,我彻底回到了父母身边,我初中那年搬到了现在的公寓中至今。你知道吗?我最近一直梦到外婆跟姥爷向我诉说着他们在那个世界过的不好,想让我过去陪着,你说这是为何?”
黎晰摩挲着我的头顶。“你有回去祭奠过吗?”
我摇摇头。“没有,掐指算算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我连地址都变的模糊不清,也许我该回去看看他们,祭奠祭奠亡魂。”
“你看哪天方便我送你过去。”
黎晰再次拥进我的瘦小的身板。我点点头,只能等到我能独自出去的时候,我不想死在祖屋中,真的去陪地下的人了。黎晰有一单生意要谈我又回到了公寓,掏出包里的药吃了下去,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们我突然想起外婆去世之前交给我的一份遗嘱,我在墙壁上敲着,我也不确我放进了那一边几乎忘记了,当年我没有仔细看,也不知晓上面到底有什么内容,为何一定不能让母亲跟父亲知道,母亲是她的尊重女儿,这是为何?如一团迷雾缠绕在我的心里。一圈下来也没有找到出口在哪,只是按着外婆当时再三的吩咐遗嘱放进后一定要把墙壁重新粉刷一遍,贴上了外婆给我的墙纸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脱落。外婆最后留了一句让我至今都没想明白的话:等到迫不得已时你打开看看,你会懂的。我找遍了所有的角落在我听来声音没有什么不同,又学着电视上侦探的样子又重新摸了一次。又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把重要的物件收了起来,重新换了锁,我不敢相信父母真的会为好,也许看在养大我的份上不忍心伤害我吧!天色暗了下来,我茫然间到了父母所在的楼下,痴痴的望着通明的房间,万家灯火,我甚至能看到对面的家里一家三口欢乐和谐的气氛感染了我最渴望的事情,可是我的父母呢?母亲竟然巴不得我死在外面,父亲竟然派人跟踪我而且让陌生人住在我的房子里,难道我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吗?两行清泪划过脸颊,站了许久黯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