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朵跳起来,接通视频,打开免提。“死丫头,回来了?”
王思聪看似责备,实则担心。鹿小朵把自己的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干净的挂起来,“思聪,你消息真灵通,我才刚进门。”
“听说你在费城出了事?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身体怎么样?”
鹿小朵心下感动,她转了个圈,“我没事了,你看,一点事都没有。”
鹿小朵简要地说了一下“湖啸”的事,王思聪惊叹,“夏时雨还赶到费城去了,还正好救了你?这也太巧了吧?!”
“是啊,当时多险,幸好夏时雨及时救了我和任医生……”王思聪敏锐地发现,鹿小朵叫任惊鸿为“任医生”,而不是从前的“我家男神”,或者是亲热的“师父”。不过王思聪并没有多说,只是好奇地追问:“夏时雨为什么会去费城?”
“咳,谁知道,那家伙还不是想一出是一出……”鹿小朵脸有点红,嘴里含糊其辞。王思聪多了解鹿小朵,一看她那样子,立即在那边一拍床垫,“你们俩有猫腻,什么情况?”
鹿小朵坐下来,吱吱唔唔道,“思聪,姓夏的说喜欢我,你怎么看?”
“哇!他终于说出来了!”
视频那头,王思聪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什么意思?终于?鹿小朵狐疑地看着王思聪。王思聪叹气,“你个傻子,是人都看出来了好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人?算了,这个不是重点,”鹿小朵挠头,“我就是觉得奇怪,夏时雨喜欢我什么?还有,我们明明一直针锋相对,就没个好时候……”其实也不对,他们也有不少好时候的。宋大爷在手术台上去世,她在雨中伤心,是夏时雨来寻她,背她回家;后来她知道,鹿小珠的手机被老师缴走,她去“偷”回,是夏时雨帮她断后;就更不要说她的手术方案,参加学术论坛的学术报告……算起来,他真的一直对她挺好,虽然嘴巴损起来,让人直接想掐死他!而她跟他在一起,虽然总是争吵,但她也会什么都告诉他,包括喜欢任惊鸿,包括她的家……“小朵,夏时雨这么傲气的人,你看他对别人有这么耐心吗?他身边,喜欢过他的人,你认识的就有两个,一个是梁琼琼,一个是我,你看他对我们的态度,要是不喜欢,他根本连敷衍都不愿……”鹿上朵突然记起,对哦,思聪喜欢过夏时雨,她差点都给忘了。显然王思聪已把那一页揭过了。“你觉得自己对夏时雨完全没感觉吗?未必吧,小朵。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你在他面前很放松,然后,也依赖他……至少,夏时雨是你一个很特殊的朋友。”
直到王思聪结束了和她的视频,鹿小朵仍在想,夏时雨在她心中,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夏时雨卧室里,米哆见夏时雨坐立不安,建议道:“要不,切个小朵房间的画面给你看看,看看她在做什么?”
夏时雨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他可不能有把柄在鹿小朵手里啊,再有什么污点,估计鹿小朵会直接将他“删除”。这死丫头到底要考虑到什么时候?亚信医院并没有给出国交流的人时间休整。颠三倒四、时醒时睡地挨了一晚,天一亮,鹿小朵就上班去了。一个上午,先是学术交流情况汇报,然后会上鹿小朵被告知,她轮岗到妇产科了。坐了一上午,时差还没倒回来,鹿小朵疲倦地捶着腰,收好资料,准备随众人一起离开会议室。“鹿医生——”鹿小朵一抬头,却见冷峰冷副院长站在旁边等她。鹿小朵快走两步,“冷院长,有事?”
冷峰亲切的神情,“听说你在费城遇到湖难了?任医生还好吧?要不要紧?”
“任医生应该没问题,明天他就会回来了。当时真的好可怕。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
鹿小朵笑着应答。“哦,那就好那就好。听说,是夏院长的儿子救的你们?”
这冷院长,也这么八卦。鹿小朵腹诽,面上自然恭敬回道,“是,真是幸运,幸好他在。”
“真是巧啊……”冷峰正打着哈哈,谭伟国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招呼鹿小朵:“鹿医生,夏院长找你,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好,我马上来。”
鹿小朵应下,转身冲冷峰歉意地点点头,走向电梯间。冷峰笑着点点头,颇有深意地看着鹿小朵的背影。院长办公室宽大,但并不奢华。一排带玻璃柜门茶色书架,一棵高大的盆栽龙树郁郁葱葱。大大的办公桌子后,穿着白大褂的夏佑非揉着自己的眉心,听到敲门声,应了一句:“进来。”
“院长,您找我?”
鹿小朵微笑着走进来。她猜想,院长找她,应该也是和夏时雨有关吧。果然——“时雨怎么会去费城?”
夏佑非直截了当。“呃,他刚好有个假,就过来找我们,他也重游旧地……”这是昨天在飞机上,和夏时雨对的“口供”。毕竟这样找到费城去,亚信可有十来个同事看着呢,就算自欺欺人,也得有个说法。“这小子,去哪都不报告一下……算了,看在他去了一趟,刚好救了你们的份上,我也就不说他了。”
夏佑非挥了一下手,中途手一抖。脸露痛色,一只手在眉间又掐了掐。“院长,您怎么了?”
鹿小朵观察着夏佑非的气色。夏佑非摆摆手,“不碍事,老毛病了,一喝酒就头疼。昨晚喝了点酒,没休息好。”
“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鹿小朵看了夏佑非一眼,有些犹豫地提议。“我可不敢让你在我的脑袋上乱搞。还是用我的老法子吧。”
夏佑非站起来从书柜里摸出一瓶朗姆酒。他看了鹿小朵一眼,这丫头胆子还挺大。“以酒攻酒,再喝一点,头就不会疼了。”
鹿小朵不由道:“时雨看到您这样,肯定不开心。”
夏佑非正欲倒酒的手一顿。“时雨说他讨厌酒,因为小时候您经常喝酒,喝完酒就不管他。”
鹿小朵解释。夏佑非笑了笑,把酒瓶又放回了柜子。鹿小朵说得比较委婉吧,不仅不管他,有的时候,还会打他。唉,没想到,这孩子记了这么多年。夏佑非靠在椅背上,一时心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