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的最边角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施施然坐着一个温润如玉的身影,GIVENCHY秋款,米白色系西装,虽是噙着嘲讽的笑意,眼下的乌青还是十分明显,以及嘴角的胡渣,说明他这一段时间内,过的都不是很开怀。定睛一看,旁人议论不止,普通小麻雀儿一般,叽叽喳喳的声响,也并不往高分贝说,多是惊诧于,这种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聂天则被场上的混乱,吵得脑瓜子疼,眯着双眼,危险的光芒从内里,喷薄而出,他们不敢做,不代表聂天则也会惯着他。银河……是时候翻天了!“杀人犯是没有资格进入银河的!保安呢?干什么吃的,快点把阮千丞给我扔出去!”
许多时日不见,阮千丞倒是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可聂天则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憎恶的是他这个人,不论他变成什么德行。聂天则没有想到阮千丞会出现在这里捣乱,更没有察觉到,为了庄重肃穆地进行总裁继任仪式,话筒早就被工作人员带走了,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只有前排人听得到。中后排的人早就开始站起来,熙熙攘攘,探究着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没有所谓保安,由于身份原因,他们都在后排的人群里待着,同样一脸懵逼地好奇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怜的叶董事,除了瑟瑟发抖,就是尴尬的因子浸透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空洞乏力的眼神在台下每个人身上脸上闪烁着,始终不做停留,这种时候,如果他敢下台,那就是公然的背叛聂天则,就聂天则这样多疑的人,还不是往伤口上送吗?后悔死了……为什么要接这活儿?叶董事欲哭无泪!这就摆起总裁的谱儿了?阮千丞讽刺的笑意放肆蔓延开来,抬手,由衷十分钦佩地鼓掌,声音不大不小,仍然是传播范围有限,传到别人耳朵里不知,可落到聂天则心头,那就是毒蛇猛兽!他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不复所谓自信满满。“看来聂经理是贵人多忘事啊,你说的那本小说里杀人的套路我都还记得,需不需要我再给你好好温习温习?”
心头一跳,不会被人知道了吧?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点都没有错,即便是心思缜密如聂天则,也会有这样的错漏疑问。难道自己真的留下了什么把柄吗?转瞬,微不可查地摇头,蹙眉,坚定自己是不会被人知道的,这种事情不放心收下的人去做,聂天则向来都是亲力亲为,行事之时戴了手套,特意躲开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纵然是满天神佛,也不会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此想着,聂天则的神经,便松弛了许多,他耸肩轻笑,瞳孔漆黑,寒意却在深处凝结扩张,飞速冰封千里:“不劳烦你忧虑,但是你应该担心担心自己吧?杀人犯?”
语至最后三个字,聂天则的目光,别有意味地在周围人脸上刮过,好似在告诉他们,曾经当过银河娱乐代理总裁的阮千丞总监,生平有一个莫大的污点,甚至是品行不佳!丝毫不值得他们尊敬。效果立竿见影,不少人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关于阮千丞被警察局‘留宿’的事情,虽然没有人尽皆知,可是有了风声就可能被添油加醋,妖化成各种版本。有人说他贪污银河娱乐的一大笔钱,就有人不服反驳,阮千丞出手阔绰,背后更有阮家在,A市的阮大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对,阮家几乎纵横整个华东地区,身为阮家二的阮千丞,他根本不像是缺钱的人。第一种说法不攻自破。据说有人目睹阮千丞涉下属的女明星下手,近来各种不雅新闻曾出不穷,社会上提高自我防范意识,上到白发老者,下至学语孩童。与此同时A市的法律完善得非常快,侵犯他人者,所处的刑罚不轻。有人就揶揄,还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吗?即便是阮千丞真做了这样的事情,花几个小钱,勾勾手指头,官商相护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见了。阮千丞犯不着因为这种小事进警察局。第二种说法同样说不通。还有人认为阮千丞完全是为了重要的人顶包,无辜受害了,此类为圣母无脑党,多是拜倒在阮千丞西装裤之下的迷妹,在他们心中,阮千丞,绝对,肯定,打死都不会做出不好的事情的。就算是做了,我佛慈悲,为什么不能原谅宽恕于他呢?他那么帅!第三种说法,智商感人。更有人直接跳出来,声称自己是知情者,阮千丞实则同他人争抢女人,各种陷害计谋,法律的漏洞没有钻成,反倒被抓住了小辫子,准备把牢底坐穿吧!最后一种传言,听起来好似有道理多了,细细品味,好似还是存在漏洞。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再问银河一些高层,也都是支支吾吾,闪烁其辞,导致对于真相,迷雾重叠,无人能够拨开迷雾,看清楚所谓真相。只能猜测臆想。现下聂天则当众戳穿事情的真相。如何能不叫人大吃一惊。以斯文儒雅著称的银河总监阮千丞,竟然杀人?杀了谁?法治社会,出了人命,虽说不是导致上头条,也不至于根本没有消息出现吧,要知道消息这东西,可是无孔不入的。在场这些权贵,见过最肮脏的娱乐圈,却从来没有跟真正的魔鬼同席过,以至于阮千丞旁边位置的一个女明星,吓得早就花容失色,口红都点不会朱唇,身子略微颤抖,死也不敢看向阮千丞,同他有眼神接触。娱乐圈这些人,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最典型代表,却又最凶狠不善,所幸还知道王法不可亵渎,最多是找些人教训一番,再让那人身败名裂,什么时候动过真格,危及性命了。在座的歌手演员们,也不知是不是戏精上身,无论怕与不怕,反正都摆着一张惶恐神情。那内里,到底有多少饶有意味的看戏心情,又又谁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眼前的场景,看的聂天则还是十分快意舒心,他就是要阮千丞身败名裂,不光他,还有聂庄,还有姓尹的老头,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再反观阮千丞,被扣上了‘杀人犯’的高帽子,还是神色自若,只是讶异地挑了眉,眼神略从身旁那些好看的脸上飘过,不慌不忙,板着一张脸,正色道:“聂经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以告你诽谤。”
聂经理长,聂经理短,手底下的拳头悄悄握紧了,聂天则对这三个字极度排斥,凭什么他就可以当总裁,执掌银河,而他就不可以?他不服!嗤笑一声,长长的眼型斜着向上,掩不住张狂得意,大局在控,胜劵在握,他没有什么好怕的,咄咄逼人道:“这是事实,难不成,你还怕人说吗?”
经理二字,实在是刺耳,聂天则还不忘纠正阮千丞的说法:“这是我的总裁继任仪式,不欢迎杀人犯,保安,请出去。”
失了理智跟理智尚存,就是不一样,不再狂躁暴怒。保安总算是在善意人的提醒下,擦着冷汗,来到阮千丞旁边,好声好气地想要请阮千丞出去。“阮先生……您,你看……先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