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将其背摔,却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身体像石化了一般,无法动态。动不了!也不想动!他……看到《忆·望》了?他……果然还是都知道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雲薇红着眼,将药瓶放在床头柜上,默默垂下手,心中是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俱全的复杂感。最后,她逃不掉心中伪装已久的习惯,生涩艰难地轻轻开口:“你……在说什么?”
青阳没有立刻正面回答,只是收了收圈着雲薇的手,将她的细腰勒得更紧,似一不小心,她就又会消失在他的世界一样。半响,他用雲薇写下的十个字,来回答雲薇的问题:“不悔当年勇,只恨离别匆。”
感受到雲薇身体的一颤,青阳继续在她的耳边轻呼:“包子,真的不想认我了么?”
一声包子,一句柔情的无奈,雲薇的心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酥痒,却想舍不得那样的触感,且倍想拥抱。就像是注定的宿命一般,无论先前有多少纠结,在青阳面前,她总能很快缴枪投降,她总是很难将伪装继续撑下去。又或许因为装得太久,她真的不想再演下去了。心里的防堤步步坍塌,心水的感情自然涌动流出。最后,雲薇那红着的眼,终是不争气地任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滚烫的泪珠,滴滴落在青阳的手上,他心中一痛,要让雲薇这般坚强、要强又倔强的女人流泪,得是多么痛的触动?见雲薇只是安静地流泪,什么也不说,青阳稍稍松了松圈着雲薇的手,并微微后撤步,让雲薇背上的伤疤,再次近在咫尺地展露在眼前。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上去,缓缓摩挲着。“还疼么?”
肌肤的接触,虽不是第一次,但青阳正在触碰的,是雲薇身上最特别的地方,也是为她为他留下的永恒的记忆,这让雲薇浑身一哆嗦。因为雲薇知道,这个疤又长又丑,她自己可以不在乎,却不能不在乎被青阳看到,尤其是如此近距离、细致地看到。她不自主地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想逃出青阳的怀抱,嘴里喃喃道:“别看……很丑……”可青阳并不理会她的挣扎,只稍稍加力,稳定住她后,便低头吻上了伤疤,那个他当年亲眼看见的,黑衣人举刀在雲薇背上留下的伤疤。抹完了药,见雲薇仍是一动不动,似被定住一般只背对着自己,青阳无奈一叹,放下药瓶,拿起床上的开衫睡衣,像伺候公主一般细心地为她穿上后,才牵着她的手,让她转过身来,重新面对着自己。再次近距离面对面站立,却有着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心情,青阳看着雲薇双眼处仍有泪痕,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雲薇刚开始还有些变扭,欲阻止,可在青阳霸道手劲的坚持下,渐渐地,她也习惯了青阳一手牵着自己,一手轻柔地替自己擦拭泪痕。两相凝望良久后,气氛和周身的温度开始渐渐缓和,度过了最初亲密接触的尴尬期,两人终于能稍加平静,看着出离意外与兴奋,又满含深意的彼此,都忍不住一致眼眸带笑地轻扬嘴角。雲薇和青阳都知道,今晚,大概是个不眠夜,太多年的思念与怀念,隐藏了太多年的心声,彼此应该都有太多的话要讲。自打青阳出现后,便一直没怎么开过口的雲薇,也终是在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后,直直盯着青阳的眼睛,率先开口:“走吧,出去坐下聊,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也知道你会担心,习惯了隐瞒的我会不会仍不说真话。但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那我保证,接下来我说的,一定是真话!”
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雲薇,青阳浅浅一笑。可自从知道了雲薇的真实身份后,他心中所有的天性便都不再压抑,大有释放之意,于是扫了一眼雲薇身后的大床,他忽然邪魅一笑,调皮地调侃道:“出去?你这大床虽然素了些,但看着还不错啊?坐上面聊也可以!”
闻言,雲薇面色微红,忍不住蹙眉,撅嘴,瞪向青阳,那模样好像在说:“岳青阳,你小子喝多了吧?想什么呢!”
看着雲薇率真的模样,青阳朗声一笑,遂不再戏弄雲薇,而是牵着她往阳台走去:“好啦,就算你想跟我上床一聊,我还想先重温露台的聊天一夜呢!走吧,包子!”
“喂,你……”听着青阳不着调的话语里,透着久别重逢后的喜悦与轻松,雲薇哭笑不得,既没有动手报复,也没有怒骂回顶,她只是顺着心意,跟在青阳身后,任他牵着自己往外走。来到雲薇卧室的阳台上,青阳靠墙席地而坐,又以靠墙太凉,不利于雲薇新伤的背,而将雲薇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青阳对雲薇低声耳语,魅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怨气。“其实,我很早就有感觉,尤其是情山上那次,你入水后说的话、看日出时的真情流露,都让我过怀疑。可是,还是不确认。比如以前的你,水性并不好,武力值也低,谁能想到现在竟然是入水如蛟龙的散打高段选手?后来,是因为我父亲的求赎任务,在那过程中,我才确定……”听到这儿,岳青阳突然激动起来,打断了雲薇:“雨夜?!那晚你就知道了真相对不对?你来我家附近,其实是想来找我、认我,对不对?”
雲薇抿嘴,轻轻点头:“我做了一番好思想斗争,才冲到你家门口,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闻言,岳青阳一阵愤怒与懊恼,低吼道:“过分!那个时候,果断、干练的你去哪里了?哼!”
嘀咕着吼完,青阳低下头,收紧环住雲薇腰的手,并用霸道的吻直袭雲薇的后项。酥酥麻麻伴随着点点疼痛,雲薇却没有反抗,除了嘤嘤的哼鸣、微微的发抖外,她的手也紧紧地握着青阳的手。她知道,青阳这是在表达愤怒与不满,就由着他孩子气地发泄吧,也算是对自己之前数次懦弱的一种惩罚。她哪里知道,这只是“惩罚”开始的序幕而已。痛快地吻完后,岳青阳还是不觉解气,他怨念地怒吼道:“这样说来,游乐场那次、马背上那次,你没说完的话,全都是这个了?!张雲薇,你居然,居然瞒了我这么久!你自己说说,该不该罚?!”
“我……”雲薇回头,看向青阳。她不习惯服软,但看着青阳满眼的气愤、心疼、遗憾,甚至有恐慌,她知道,他是在害怕,害怕真的就这样错过了彼此。心里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伴随着刚才全身的酥软,更加软。于是,她轻轻地点,声若蚊蝇:“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