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愣，完全没想到李晟会这样说。还是聂小倩反应最快，她先把额上的一缕乱发拢到耳后，之后才道：“可是你并没有那样做不是吗？你们也没有转身就走。”
李晟听到她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终于真实了一点：“那么，我们来详细谈谈吧，，我比较关心的是，你们的投资真的有两百万吗？你们真的打算给牧清岚开五十万的薪酬？”
听到这句话，尚一品有点羞愧的低下了头，聂小倩还没来得及说，冯川就道：“两百万，的确有。”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卡：“你可以去查查里面的金额。”
尚一品一下瞪大了眼，聂小倩有点气急败坏：“卧艹你不会真的把房子卖了吧？你个猪啊，你就没想过要是不成我们去哪儿住？你是要让我们去住桥洞喝西北风吗？”
尚一品感动的泪眼汪汪：“冯川，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拍好电影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亏得。”
冯川略显阴沉的脸色立刻柔和了下来：“没事，我想帮你。”
聂小倩一手扶额，忍不住低吼道：“你们够了啊，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能不能关注下现在的重点？你把房子卖了，以后怎么办？有房子好歹还有个退路，要是这次电影搞砸了你们可是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冯川非常淡定，好像卖房子是件多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我相信一品的能力。”
再说了，独立电影虽然困难重重，但至少不会有人随意插手，这样也不会到最后被胡乱插手的人改的乱七八糟。也该庆幸他们选择的是恐怖片，还是一个基本纯室内戏的恐怖片，这样大大的缩减了拍戏成本，否则区区两百万，说实话，除了以前的时候，李晟还从没见过拍摄成本这么低的电影。对这三个抓不住重点的人李晟也有点无语：“我说，我们可以继续谈正事吗？我们不是来看你们兄弟情深的。”
尚一品圆圆的娃娃俩刷的一下红了，冯川面不改色仿佛不知道李晟在说什么：“抱歉，我们继续。”
至于还在发表的聂小倩，已经被他们完全忽略了。李晟道：“我们还是直接说吧，省的话题又被拐跑。”
说完还瞟了聂小倩一眼。聂小倩有点脸红，李晟意有所指的话她当然明白，她的表演是浮夸了点，但那不是为了激起对方的同情心，说不定对方一心软就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呢。冯川眉头紧皱：“五十万我们可以保证，但再多就不行了。”
拍电影是个烧钱的营生，几乎从项目确定的那一刻起，每时每刻都在烧钱，五十万的薪酬，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他们能给出的最多的报酬了，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五十万根本和牧清岚现在的身份不匹配，但实在没办法，否则就是把全部资金押进去也没用，演员薪酬向来都是无底洞。所以当他们接到电话说牧清岚有意跟他们商讨细节的时候才欣喜若狂，对他们来说，这完全就是天上掉馅饼。其他还有几个配角什么的，他们打算去艺校找在校生或者干脆就去影视城找一些演技不错的群演。这些人能有演戏的机会就不错了，绝对不会再要求很多。再说了，他们有的其实只有尚一品几年前淘的一架二手摄像机，如果没有外来资金注入，他们最多再去组上一台，但再多就不行了，资金会非常吃力。还好他们已经习惯了节衣缩食，对这点困难并没有放在心上。牧清岚偷偷踹了李晟一脚，还给他使了个眼色，李晟简直无语。见过胳膊肘往外拐的，没见过往外拐的这么厉害的。“薪酬这块先不提，牧清岚对你们的剧本非常满意，她也知道你们的困难，所以打算不要薪酬，直接把你们要支付的五十万当作投资，只要放映之后的票房分成。”
冯川眉头锁的更紧了：“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们这几个人，导演新，编剧新，聂小倩这个说是经纪人其实是怕他们不会来事得罪人的所谓经纪人更新，剧本吧，虽然是精心制作的，他们自己当然觉得好，但别人未必这么觉得，牧清岚就这么看好他们？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牧清岚。牧清岚这时候已经从见到偶像的狂喜中清醒了过来，她微笑道：“其实在见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感，嗯，主要是风格太熟悉了，这是我答应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剧本我是真的非常看好。”
华夏影视蓬勃发展，但发展到现在其实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电影电视剧，翻来覆去的总是那点东西，就连神鬼妖也没有什么新意，真个圈子都在吃老本。风不语的这个剧本严格说来也属于灵异类的，他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结合了现在最流行的一个元素：那就是整容，甚至很尖锐的针对的是整容可能导致的后遗症。看似是恐怖片，实则是对时下不管是年轻人还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分男女不管审美甚至不顾美容院的整容资质一窝蜂跑去整容的一种辛辣讽刺。利用灵异元素映射社会现象，这本来就是风不语的拿手好戏，所以牧清岚当时看到剧本的时候才会觉得熟悉，才会‘一见钟情。’当知道风不语就是这个剧本的编剧的时候，她这个念头更加坚定了。她是不知道尚一品的执导能力如何，但风不语就和他的作品一样，辛辣尖锐，讨厌虚荣吹牛，她相信风不语的人品，自然也相信他的眼光。况且李晟知道尚一品就是《这日子没法过了》的导演的时候那种惊讶实在做不得假。能让李晟这么惊讶，那么尚一品就算经验不足，也必定有值得称道的地方——李晟可不是会一惊一乍的那种人。聂小倩快急死了，她用力掐了冯川一把，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急切道：“没问题，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分成的问题？”
李晟微微笑道：“不急，你们其实也没有想好怎么宣传怎么过审还有之后的发行放映院线问题吧，这些我们都可以帮你们解决，前提是飞歌要加入投资，还有一个，尚一品太年轻，我不信任他的执导能力，所以这部电影主导演会由我们公司来指定，尚一品可以作为副导演……”谁知李晟话还没说完，冯川就断然拒绝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