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中,女人熟练地做着男人期望中的晚餐,白色的围裙在温馨的灯光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那低头的侧脸流露出少许的温柔。当梅菜扣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的时候,唐心辛递了双筷子给傅仲祺说:“你可以尝尝熟没熟啊!”
傅仲祺夹了一块肉微微吹凉,放到她嘴边“小心点,别烫到。”
唐心辛看他一眼,她是让他尝,他却给了自己。她张大嘴巴一口吃了下去,脸上露出相当陶醉的神情。“果然我做的梅菜扣肉是最好吃的。”
自恋狂还不忘夸口表扬。“真的吗?”
男人不怀好意的说完,微凉的唇便含住了她的红唇。唐心辛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监牢外面的走廊上有微弱的灯光传来,隔壁牢房传来其它拘留者此起彼伏的鼾声,她紧紧的将杯子团在自己怀中抱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原来这一切的美好,不过是南柯一梦!很快带着唐小满出去吃饭的戴莫就带着他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他非要给傅仲祺带的蛋挞。“爸爸,你看我给你带了最爱吃的蛋挞!”
唐小满现宝一样的把蛋挞高高的举到傅仲祺面前,却不小心压到他的伤腿。傅仲祺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其实也不疼,但他还是故意夸张的‘嗤’了一声。引来唐小满担忧道不行的神情。他看着爸爸被石膏裹着的大粗腿,乌黑的大眼睛湿润起来,小心翼翼的问:“爸爸,对不起,疼不疼?”
说着话,靠到傅祺的腿边,又嘟着小嘴呼呼的吹了几口,抬头看着父亲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本正经的说:“爸爸,妈妈说,吹吹就不疼了。”
傅仲祺听着儿子像安慰小孩子一般安慰着他的稚嫩语气,没来由地笑了起来。这前后不过半个来小时的时间,他儿子已经这样子安慰过他两次了。正在心疼着爸爸脚的唐小满听见爸爸的笑声,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但很快又怒瞪他老爸:“爸爸,我在安慰你呢!你怎么可以笑我,本来就是嘛!我疼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哄我的啊!”
看着儿子这么乖巧懂事的模样,傅仲祺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的,很是为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而骄傲,同时也对那个小女人有了感激和一分愧疚——唐心辛把他们的儿子教育的很好。然而一想到唐心辛,傅仲祺又微微地垂下眼眸,难道她真的那么狠心要离开他、离开亲生骨肉的身边吗?这么久了,他却连一点儿她要回来的消息都没有得到过,难道……难道她就真的对他一点牵挂与爱都没有了,就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难道她真的喜欢秦东,就那么想迫不及待的跟他走吗?傅仲祺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敢再去想象,如今他心心念念的唐心辛,真的会那么狠心的弃他而去。而坐在一旁迟迟没有听见爸爸答复他的话的唐小满,突然看见他爸爸紧闭的双眼和皱成一团的双眉,幼小的他以为爸爸出了什么事,立马紧张大声哭着上前去摇晃着他爸爸,一边摇晃一边说:“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呜呜,快醒来,不要吓小满,呜呜呜,爸爸........”正在闭目养神不去想他和唐心辛的事的傅仲祺,听见儿子突然的哭声和那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语,立马被惊得赶快睁开眼睛。唐小满一看见爸爸终于睁开眼睛,避开爸爸受伤的脚,扑进傅仲祺的怀抱,又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傅仲祺感觉到儿子在自己怀里面那哭声和颤抖的小小身子,眼底满是心疼,刚才就不应该想着唐心辛而忘记了儿子还在一旁呢,肯定是吓坏了他。于是心疼的说:“小满,别担心,爸爸没事。”
在他怀里面的唐小满在傅仲祺的安抚下渐渐停止了哭泣,然后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猛地从傅仲祺的怀抱里起开来,撅着小嘴儿稚气地说:“哼!我才没有担心呢!”
说完,就直接撅着屁股跑到沙发上,不再理会傅仲祺。傅仲祺看着儿子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又想笑,但他极力的忍住,盯着儿子,又想起来唐心辛,儿子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已经这般放不下他,而唐心辛照顾着唐小满已经五年有余了,在没有一个其他亲人的日子里,也可以说他们相依为命五年,她一定已经把唐小满看作比她的命还重要了。就算她不要他,也不可能不要与她相依为命、比她命还重要的唐小满吧!这么想,傅仲祺的嘴角一弯,的心情又没由来的好起来。说到底,唐小满还只是个孩子,坐在沙发上干生气了一会儿,就又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傅仲祺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傅仲祺说着他校园里的趣事,病房内不再是那冰冷的气息,而充斥着欢快的笑声。“爸爸,爸爸,对了,我跟你说啊!我们班啊,那个小磊,实在太笨了,都四五岁了。居然还不会拿筷子,拿的那个筷子的姿势,简直不堪入目!每天吃饭都是最慢的一个,不仅如此,还把饭粒儿和菜叶儿拨弄得到处都是!”唐小满一脸鄙夷的对着傅仲祺说。傅仲祺听得一头黑线,四五岁的孩子,不会拿筷子很正常啊!怎么从儿子嘴里说出来的话,这反倒变得那么不正常了!“小满,四五岁的孩子不会拿筷子是正常的,因为你们还小,有些事还需要慢慢学,所以,你不能去嘲笑别人,懂吗?傅仲祺苦口婆心的教育着唐小满。而唐小满却朝傅仲祺翻了一个白眼,不以为然的说:“爸爸,都四五岁的人了,不会拿筷子是不正常的,不像我,现在筷子拿得那么顺。妈妈说过华国人就要会用筷子。那是我们华国五千年的文化积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