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个人看着没有什么事,便和高站长说了一声,提前一个多钟头下班。 骑着自己心爱的二八杠宝驴,穿街过巷,东一头西一脚有节奏的乱窜。 很快便到了施家胡同老张头的家,两个人便直接进去了,又是乱窜找到了门。 远远就看到老张头在院子里正在做马扎,工序简单,唯一的麻烦就是穿绳。 马扎做了十多个,但真正算做好的才六个,这个效率太低了,感觉有点想当然了。 两个人从学到上手也用了半个小时,穿好绳三个人又用了一个钟头,做这个卖还是算了吧! 弄好了十一个,和老张头说:“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这效率太低了,做几个自己坐坐还行” 老张头巴不得不做这破玩意,真浪费自己手艺,真知道昨天怎么上了这小子的当,答应做点马扎卖。 “我早就不想做这个了,做这太大才小用,看着都头疼,工厂里都是机器钻眼,我可以是亲手钻的,这还是槐木” “好啦,也是啊!让你做这小玩意是有点大才小用的意思。 咱们啊!先试试好不好卖,看看风向” 骆涛只能好好慰藉一下他脆弱的心脏。 侯明也不懂,也不怎么问,就干着活。 “这个是挺麻烦的,哥,那咱卖多少钱一个呢?”
骆涛低头沉思了片刻,便问老张头:“你们厂有做这个吗?”
“那倒没有,那么大的家具厂做这个干嘛” 骆涛撇撇嘴,想说那么大不还是倒闭了。 老张头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这,不然必须怼他,倒不倒闭心里没点数吗? “呃,那咱们要商量一下,五毛怎么样?”
骆涛主持了一下这个影响后世几十年的商业会议,被史学界称为“马扎价格统一会”,又建议了一个价格。 “屁吧!就不说这木料,就凭我做的就不值一块钱吗?”
老张头很生气,这是对他艺术的轻视啊! 这年头你和谁说木料啊!有几个人认,你?还是算了吧!现在充其量还是个不干木匠活改拉板车的脚夫。 “我看老爷子说的挺合理,反正是试试水,不行我们自己留着用” 侯明很有见解的说了一番有理有据的说辞。 想想也是,反正明天就不做这个了,主要看看春风吹了快一年。 京城下乡的知青不敢说回来完了,那也差不多,也不知道现在的京城人民对家具的需要是多少。 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自己真要去办家具厂,那必须先了解市场需求,争取在还没饱和前吃上一块肉,最好在市场最饥饿前的时候进入。 需求来临之前入手,你便具备了迎接的能力。 “那好,我们都出去溜溜,看看怎么个情况。”
三个人就拉着板车往煤市去,街上人很少可以数得过来。 骆涛暗骂自己是不是脑子瓦特了,这都几点了还出来出摊。 你说说这两位,就没一个知道的吗? 我想不起来了,你们也想不到吗? 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难道干木匠掉智商吗? 出来了就不能轻意的说回去,开弓哪有回头箭,回来的也是对方射过来的。 这街上的人都是啥意思?这眼神是嫉妒啊! 不行,得离开这是非之地。 骆涛便和老张头和侯明快速的离开,他们也感觉了异样。 很快便到了和煤市街相接的大栅栏。 嗯! 这边的人明明感觉多了不少,现在出来买东西的都是清尾的货,便宜也有点损坏,这个时候的人,不太挑这个,能吃就中啊! 还有一些应该下了班,自己回家开小灶的人。 街上也不那么冷清,也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们,谁都有谁的事。 待了一会也没有人过来问话,三个人目光对视了一下。 “过来看看,过来瞧瞧了。 真正的清仓,真正的甩卖,你不用问价,我也不用讲价,随便挑,随便选。 全场卖一块,买啥都一块?”
最后一句就算了,凑个韵,那板车和三个大男人还是值不少钱的。 看看他们俩什么眼神,羡慕嫉妒,怎么就把他们两个给带出来了,和黄援朝差了太多。 这二位就别提了,脑子反应太慢,顶多是个只有两句词的大龙套,“嗯……,啊……”这都是照顾了。 骆涛抬脚就给侯明一下,不给点提示是不行,嗯!还行知道接话了。 “叔叔大爷,大姐奶奶们可怜可怜我们吧!三天没吃上一口热乎饭了” 抹了一下脸,这货真没法救了。 不过还真来了一个中年大婶过来问:“你们这怎么卖的” “这个便宜,用的料子都是上好的槐木,没有一块是以次充好,就一块,婶子您看看这做工这手艺,这可大的四九城少见了” “做这的老师傅都八十多了,纯手工,做一件都很不容易,一块不算多” 骆涛也不看老张头的脸,就说大了几岁怕什么,还有炸弹没说呢? 你鼓着腮帮子不累啊!笑眯眯的对这大婶倾心推销。 “你这太贵了,供销社才几毛钱一个” “婶子,咱不比价格,比质量,您拿一个看看怎么样” 她随意拿了一个,在手来回的看,收放,“啪”啥意思?怎么掉地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啊大兄弟,实在不是有意,手有点不稳,你看看有损坏吗?如果有我买了”大婶子很诚恳的道了歉。 骆涛也没和她发火自己拿过来看了一下,还好没有太大事就擦点皮毛。 “唉!算了,东西也没多大点事” 大婶子感觉有点歉意,想把这个马扎买回去:“大兄弟,这个我要了,嗯,这是一块钱” 看了一下那几张毛票,唉!爷们什么时候穷成这样了。 一分钱也是钱,蚊子腿也是肉,现在一碗豆汁才几个钱。 接过钱“好,好,您有需要再来” 这番事故也引了不少人看热闹,你们不能光看不买啊,几个人凑凑也行,那怕推荐票也行啊! 大多数人都嫌太贵,七嘴八舌的说话又扯了一会,最终以七毛一个全部出售了。 这生意做的太没有低线了,对不起那个帮忙开张的大婶了,有缘再见必须补尝。 看着手里一把钱,一算才八块。 嘿嘿!够吃一顿了,看看这腹黑的嘴脸,在这个别人家还为下顿着想的年代,他一顿就要干掉八块钱,腐败了。 消息还是探听到了一些,大批知青回城,老三届和新五届的知青年龄都不小了,也都到了适婚年龄。 回了城户口和工作办好之后,就剩结婚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插队的地方找个,也多有张家那样的事。 又多问了些,了解到现在大多都在跑户口和工作,结婚的也有,但也不是很多。 看来明年会有个结婚的小浪潮,如果没记错大批知青回城是在一九八零年底结束的。 还好吧!明年的事还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