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这样的关公弯弓射羽像,不论是不是清末铜摆件,我立刻退赛!怎样?敢不敢赌?”
“范师兄误会了,这种姿态的关公像的确是极少有,这里怎么会凑巧有第二件?”
“那你搞什么鬼?”
“我指的是另一种关公像,恰巧想起刚刚见过而已,论价值,比你这个可差远了。”
说着,微微一笑,将那尊关公像原物奉还。范之艺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想来想去,大概是任平找到其他关公坐像、立像之类的寻常摆件,觉得不俗,也想一道拿过来。总而言之,绝不可能比他这件更佳。想到此人淘起东西来不论贵贱,来者不拒,品味极低,不由更加不屑:“既然如此,任先生就好好攒你的宝贝,我们一会儿见。”
话音一落,三省众子弟哄笑一声,立即散去,转眼间又投入到赛场各个角落。苏睿等人明知任平有所算计,却一点也猜不透,当下只好留在原地,要看看齐小双去拿回来的是什么东西。众人原地干等,都有些烦闷,趁着这空档,其余九大家子弟忍不住凑过来,看看任平,再看看那一车各色各样的古玩,犹豫不决。片刻后,终于有人鼓起勇气:“任老师,刚才你说这些东西可以随意拿?是真的吗?”
任平还未答话,苏睿就眉毛一竖,瞪了那人一眼:“怎么?你叛变去了三省春秋盟吗?自家人也来拆台?”
“不是,我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好东西,恰好有一件在任老师这里,”眼见苏睿变色,而任平则是一副出神的模样,忙道:“我也不白拿,拿东西交换,可以吗?”
按积分赛制,每个人除独立淘宝外,也可与旁人自由交换,得到自己更心仪的东西。这赛制本是用于正式大赛的,那时参赛选手来自天南海北,各不相同,这种规则既能丰富比赛形式,提高趣味性,也不会给人作弊之嫌。可此时不一样,赛场上摆明了是三省春秋盟和九大家双方比拼。若随意交易,譬如将所有淘到的珍贵古玩交在一个人手上,让其获得高积分,那便有违了选拔初衷,所以双方都是默认不许交易,就算有,也不能明着来。眼见这名九大家子弟如此不开眼,只把苏睿气得头晕:“你脑子抽了是不是,谁要和你换?赶紧走!”
“我又没和你说,况且,这不是规则允许的吗?”
“允许你个头,难道你指望自己能赢三省那些人?”
“说不定可以。”
“我……”苏睿正忍不住要爆粗口,一旁的任平忽地醒过神来,笑了笑:“不用交换,只管拿就是。”
“真的?”
那名子弟大喜,立即从中拿了枚刻章出来,兴高采烈地观赏,不多时,送到大厅陆梓良那里去计分。陆梓良仍是对照着那本薄册找到对应积分,然后在他的积分上添了一笔。别看那枚刻章不起眼,计算的积分居然有8分,也就是价值80万左右。这笔积分一加,那名子弟的排名立即向上升了好几位,已经跃居九大家众子弟之首,距离排名考前的三省子弟也拉近了不少。见状,荣千乘等人一直紧绷着的心总算舒了一口气。齐衡难得地露出笑容:“你是鹿云行的吧,居然有如此眼力,我记得你并不擅长鉴定此类刻章啊?”
“回齐爷爷,我本来也有些拿不准的,多亏了任老师。”
“什么?”
荣千乘等人都是一愣,因为距离太远,刚才众人聚在一起之后的事他们都没听到,不由诧异:“这东西不是你自己挑的?关任老师什么事?”
“是我挑的不假,不过我最先犹豫不决,不知会不会走了眼,又怕贸然拿来徒引诸位长辈生气,便没有下手,”“后来是见到任老师也将这东西收在手里,才有了信心,小侄之前见过任老师的眼力,心想既是他认定的,那应当错不了。”
说起来虽绕,但众人一听就明白了,这名子弟相当于取巧,自己认不准的东西,就借任平的眼力来认,亏他心眼实,居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荣千乘等人闻言都是哭笑不得,不知该喜还是该愁,喜的是,这也算比赛的一记巧宗,愁的是,自己门下子弟终归没什么长进。另一边,继那名子弟之后,其余九大家子弟也纷纷征求任平意见,想要从推车里拿东西,尤其是见那名子弟的刻章居然轻易计得了8分,更是群情耸动:“任老师,这件!这件是我本来想要的,被你抢先一步,我可以拿走吗?”
“我要这件,看起来像民国万大勇的玉雕葫芦,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件明末黄岩制的端砚我要了!任老师,您高抬贵手,反正您这里还有这么多东西,是不是?”
转眼间,十几名九大家子弟都从那一车东西里挑到中意的,看向任平。他们这时也不奢望能胜过三省子弟,只求别输得太难看,事后被家中长辈责罚就是。任平本想说你们随意拿的,转念一想,这样未免太刻意了,便笑了笑:“这其中有些东西确不是我想要的,我便留在这里,请各位帮我放回原位。”
说完,将十几名子弟点到的东西都挑出来,边走边一一放在地上。众人一愣,马上就会意过来,这是以免让三省众人说闲话。当下便紧紧跟在身后,任平每放下一件,便有人上前取走,然后拿到陆梓良那里去计分。如此反复几次,所计积分竟没有一次是低于5分的,大多在7至9分左右,虽也没有特别高的,但论平均水准,竟还略高于三省那九名子弟。众人惊喜之余,更加趋之若鹜,同时心目中任平的形象也越发高大了:这哪里是任老师?分明是积分密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