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人陷害的。”
贺汀声音陡然一尖,眼里却是带着几分悲伤和几分怨怼。“算了,时间不早了,我看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今天你开车开了那么久,肯定也累了。”
贺汀笑了两声,然后站起来,率先朝着门口走去。杜舟余跟在她身后,“今晚你睡哪里?”
他看了家里老太太的房间,很窄小。贺汀没有回头,只是朝着他摆摆手。这一晚上,杜舟余失眠了。都快要到了早晨,杜舟余才渐渐入睡。但是,就算是睡着了,这个男人的眉间都还是紧紧皱着,好像是有什么解不开的愁绪。他的梦境中,有个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仍旧貌美的女子坐在一大片的绿草地中间,眼神很空洞,什么都什么。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嘴里念念有词,她像是个神经病。这梦,让杜舟余一下从梦境中惊醒,然后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布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从噩梦中惊醒的那样,杜舟余再无睡意。他推开门,走到了院子中央。那里摆着一张凉床,他坐了上去,耳朵里听着来自海边的海浪翻腾的声音。旭日缓缓上升,杜舟余又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静静的听着隔壁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想来是家里的老太太起床了。贺汀昨天说要带着他去见个人,今天也起来的比较早。家里的老太太好像是知道一样,什么都没有问。“带你去见见康南,就是我爸。”
在路上贺汀说,“但是他现在在监狱,你不介意吧?”
杜舟余有点头痛,他不确定这到底是失眠造成的还是因为今天起来太早吹了风。听见贺汀的话,他不由反击道:“你现在都已经把我架上了车子,我还能说不吗?”
贺汀嘿嘿一笑,说了句那倒是。说实话,杜舟余是不愿意去见康南的。贺汀以为自己上一次自己已经把话讲得很明白了,但是没有写想到的是,这一次去监狱,她又被拒见了。听着狱警转达她的这个消息的时候,贺汀脸上的表情很惨淡。康南为什么又不愿意见她了呢?她想不明白,她还想要恳求说些什么的时候,狱警又开口了,“6301说,请贺小姐以后都不要来了,先前你的做法已经很不对了,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贺汀身子一软,差点瘫软下去。杜舟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眼里有些担心,“不要紧吧?”
他看着现在的贺汀,只觉得原本朝气勃勃的女子现在好像是被人抽光了力气那般,软弱无依。贺汀摆摆手,“我只是想要带你来见见他,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呢?”
她喃喃说,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心酸和可怜,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杜舟余心软,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却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一上午,自然是无疾而返。贺汀一整天的情绪都不高,杜舟余陪在她身边,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下午,贺汀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躺下睡一会儿。杜舟余看着她睡着了,这才离开。不过半个钟头的时间,杜舟余就已经开车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接待他的还是上午的那个狱警,看见杜舟余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不由有些奇怪,“上午你们探监不是被拒绝了吗?怎么又来了?”
他语气不是很好,像是带着淡淡的责备。杜舟余完全无视了他,开口说:“我要见康南,你就说霍茂宇的人想来见见他。”
那狱警一惊,还想要问什么,但是在对上男子那一双冰冷的双眼的时候,想了想还是作罢,转身去呼叫6301了。这一次,康南出来了。——贺汀这一觉睡得有些长,她原本就有点轻微的嗜睡症,然后今天心情一不好,就睡得更久了。她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几声刻意压低的说笑声,她抱着被子仔细一听,不难听出是家里的老太太和杜舟余的交流的声音。她站起来,轻轻地推开了门,就看见一个逆着光的高大的男子微微弯着腰,低头站在洗手池边上洗着手里的青菜,而她家里的那位老太太正切着菜,一老一少,看起来分外和谐。贺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门口站了多久,这一幕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厌一样。直到杜舟余转头看见了倚靠在门边的她,“起来啦?”
男子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贺汀走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抒发什么情绪,就被老太太拿着香葱在脑门上一击,“臭丫头,你还想睡!睡!你看人家小杜多懂事,你这么懒,我看以后你被嫌弃了怎么办!快过来搭把手!”
老太太的声音很大,贺汀听得忙着想要躲避,可是却被老太太一把抓住了手腕,挣脱不得,最后还是由三个人吵吵闹闹完成了最后一顿晚饭。晚上,贺汀躺在凉床上,看着头顶的夜空,上面点缀着许多小星星,看起来漂亮极了。她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喂,杜舟余,没想到你这厨艺还真不错啊!”
贺汀说。身边的男人伸手拦住了她的肩头,“在美国的时候一个人住,不会也要学啊!吃不惯外面的伙食,只好自己回来做了。”
贺汀瘪了瘪嘴,“现在你都是我们家老太太最喜欢的人了,你的地位现在可是很高啊!”
她假装吃醋一般说。杜舟余哈哈笑了一声,“这不挺好吗?说明她对未来的孙女婿很满意啊!”
几乎就是脱口而出,没有半点经过了脑子,杜舟余在话落的那一瞬间,也同贺汀一样愣怔了。什么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轻易许诺了婚姻?贺汀微楞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伸手狠狠地戳了戳男人的胸口,“你想得美!”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难以捕捉的娇嗔,还有一万分的甜蜜。杜舟余被她戳得发痒,大笑着翻过身结结实实地将女子压在了自己的身下,然后一个又一个轻吻落在了后者的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