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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节 我就是这么笃信郁槐(1 / 1)

“是啊,一定是,你去问她吧,三天前有没有替一个叫做郁槐的病人打国际长途到遥远的中国北京?”

柳京嘲讽地说。真的,那个声音真的很像,我一把抓住那个小护士,她吓了一跳差点大喊HELP。“请问,前几天你有没有帮一个叫做郁槐的病人打过国际长途?”

护士盯着我,想了想:“NO。”

柳京哈哈大笑:“妃妃你都有辨声识人的本领了,我发现你对人渣都有特别的忍耐力。”

柳京难得这样刻薄,她不是生我的气,她是在生郁槐的气。“那,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叫做麦伦的人?”

麦伦是郁槐的英文名,刚才我急糊涂了,忘了跟服务台的护士说他的英文名。“麦伦?”

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有这个人,是一个中国人,颅内出血躺了一个月,今天早上刚刚进手术室。”

我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柳京:“你看,你看,我总是直觉觉得郁槐不会骗我。”

柳京惊讶地看着我:“你发白日梦吧,麦伦这个名字跟咱们中国老王老张一样稀松平常,你真以为是郁槐?”

“相信我,柳京,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紧紧抓着她的手,期盼地看着薄牧野,我不是要他们信我,我是想让他们再信一次人性。柳京瞪着我,眼睛瞪得跟弹珠一样,后来还是妥协了:“彻底让你死心,反正也来医院了,等吧等吧,等到那个麦伦出来,看看是不是郁槐。”

薄牧野却转身走进了电梯,我还没反应过来电梯就关上了门。“牧野!”

我追到电梯门口,上面的红字跳跃着,我颓然地靠在墙壁上,薄牧野生气了,他一定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笨蛋。其实我的心里多煎熬,我自己知道。我自己在固执什么,我也知道,我坚持心里对郁槐的一点点残余的信任,坚持对人性的一点点希望,我只求不要粉碎我最后一点信心。我蹲在电梯边上,抱住了双膝,何欢伊说过,薄牧野喜欢聪明女人,虽然她的话没什么可信度,可是连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别说别人了。柳京慢慢走过来蹲下来揽住了我的双肩,她对我恨铁不成钢,但是终究是怜惜我的,她摩挲着我的头发:“我可怜的妃妃啊,你这么笨,回去给你补一点猪脑子。”

“那,我该怎么讨好薄牧野?”

她傻傻地看着我:“我要是知道怎么取悦男人,就不会乏人问津到现在了。”

我们靠在一起惺惺相惜,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还好医院的暖气很足,不太冷。电梯开开关关,从里面走出来的人都对蹲在一边的我们行注目礼,一双脚走到我们的面前,我们的上空漂浮着一股奇香。接着,一个纸袋递在我们的面前,里面是超大的热狗。抬起头一看,是薄牧野,他弯着腰,另一只手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苦而温暖的香味缭绕着我们。“哇!”

柳京抢过去拿了一个递给我,然后大咬一口:“哇塞,好好吃。”

“你去买热狗了?”

我也咬了一大口,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然后咬了满嘴的肉,那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我几乎来不及嚼就咽了下去。“别着急,慢慢吃,吃得太快会伤胃的。”

他轻拍我的后背,我特别喜欢薄牧野拍我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在薄牧野面前,我变成了需要他呵护的小孩,我喜欢这种感觉。连咬三大口,一个热狗就剩下一半了,我才顾得上抬起头看他,他眼中含着笑看着我。“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含糊不清地说。“怎么可能?”

他把咖啡杯的盖子掀开,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我的嘴边:“不烫了,喝吧!”

他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自然而然,其实连康以前也做过这种事情,他对我好的简直令人发指,但是柳京总是说痕迹太重,一点都不诚恳。薄牧野不同,他对我的好不着痕迹,却点点滴滴,温暖备至。我喝着咖啡,吃着热狗,很快胃里有了饱足感,身上也暖和了起来,我恨不得连包装纸都一起吃掉,趁薄牧野不注意偷偷舔包装纸上面的沙拉酱。谁知道薄牧野拿走了:“别舔,一般包装纸里层会有蜡,吃下去死了以后都烧不烂。”

他危言耸听的样子挺可爱,我看着他用手帕轻轻地给我擦嘴,我摸摸他的手背:“手臂好了吗,我们一会去看一下医生吧!”

“好了。”

他耸动着肩膀:“你看,活动自如。”

柳京也吃完了,打着饱嗝走过来:“没吃饱。”

“等一会带你们去吃大餐。”

薄牧野笑着说。他们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我昏昏欲睡,靠在薄牧野的肩头,柳京靠在我的肩头。我不认为我这辈子很倒霉,至少我有真心对我好的人,柳京,轩辕,薄牧野。连康击不到我,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击倒我的人,是我最信任最爱的人,我想除了薄牧野不会有其他人。我没有睡着,开颅手术一般一做就是十几个小时,听护士说那个人已经进去了七八个小时了,应该没有几个小时就会结束。终于,在柳京躺在我的腿上完全睡着了以后,手术室门口红色的灯变成了绿色的,门被打开了。薄牧野俯在我的耳边轻声对我说:“出来了。”

也就是说,我要上去求证了,求证这个世界对我是否仁慈,求证我对人性是否了若指掌,还是完全不了解。我轻轻拍醒柳京,她睡眼朦胧地抬起头:“干哈?”

“手术做完了。”

柳京坐起来擦着口水:“你去看吧,失望了我陪你哭。”

她靠在墙上继续睡,她对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郁槐完全不抱希望,也许只有傻子才会相信那个人是郁槐。我咽了口口水,薄牧野握紧了我的手,鼓励地说:“去吧,不管是不是,我都支持你。”

薄牧野的所作所为足以让我感动地为他去死,可现在我却紧张地迈不动脚步。我站起来,慢慢走过去,背后是僵直的,仿佛有根钢筋从上而下鼎住了我。护士正推着那个人的床往病房送,我小跑这个赶过去,那个人头上包着厚厚的白纱布,插着鼻管,紧紧闭着双目。我对护士说:“等等,这是我的朋友。”

其实,这是不是我的朋友还是一个问号。护士狐疑地停住了,我站在床边,看着那个苍白而虚弱的男人,他是中国人,有挺直的鼻子和轮廓好看的嘴,眼角还有一颗痣,我和柳京经常嘲笑他说他长了颗泪痣,是一个大哭包,要不就是以后娶个老婆是个大哭包。我站了好久,护士有些不耐烦:“病人刚做过手术,需要进特护病房,你是谁?”

我抬起头,一字一句地用我半吊子英语回答她:“我是他的朋友,我叫陈妃,他叫郁槐。”

我用余光看见,一直靠在墙上装睡的柳京一下子跳起来往我这里冲过来,她几乎把脑袋压在了他的脸上。“郁槐,真的是郁槐!”

她抬起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眼泪从眼角飞出来,样子特别搞笑:“妃妃,真他妈的是郁槐!”

我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难受,还是心疼,心中五味繁杂。郁槐被送进了特护病房,护士说他要睡二十个小时之后才会慢慢清醒,因为脑部做了手术,意识清醒要慢一点。美国的特护病房跟酒店的房间差不多标准,有独立的浴室和双人沙发,我和柳京穿着紫色的隔离服站在郁槐的床头。柳京的眼泪呈垂直状态一粒一粒掉在郁槐盖的床单上,我递了一张餐巾纸给她,她不接,哭的稀里哗啦。“哭什么?是心疼,还是内疚?”

“我内疚个毛!我内疚个屁!”

她一边骂脏话,一边继续哭。“你把郁槐当做坏人,我们认识十年了,你竟然不信任他,你是不是该内疚?”

“我有什么对不起他?我从美国赶过来,差点送了命,我哪里对不起他?”

她干脆嚎啕大哭,哭的停不下来。“别哭了,一会护士会来骂的。美国的医院和中国的不一样。”

如果像连康的家人一样十几个窝在病房里吃酸菜鱼,估计都会被抓去坐牢。郁槐很虚弱,他瘦了很多,我不知道他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脑出血,我猜一定是他回美国处理事情突发急病,他一定不是故意躲债。薄牧野轻轻推开房门:“陈妃,你出来一下。”

我走出房间,跟他走到窗边,冷冽的寒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哆嗦。他用大衣抱住我,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你又香薰了?”

我笑着,他每次点烟而不吸的时候,都是他纠结而且思绪繁杂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我的事情他帮我处理的完美,但是他的烦恼我却帮不上忙。他的下巴摩擦着我的额头,轻轻地叹息:“陈妃,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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