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心虚。她该是能想到的,秦琅手里既然握有那么多官员贪赃枉法的罪证,他们又怎么会那么轻易让他活着来向皇上复命?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角逐,他们自然是拼了全力截杀他!凶险可想而知。怪不得以他的身手,竟也会浑身是伤……在密如蛛网的连番暗杀下,哪怕是绝世的高手,恐怕也很难全身而退!见温浮欢无话可说,和晋更加振振有词了。“沈公子或许对将军无意,但看在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份儿上,我不求你能对他笑脸相迎,但请不要对他恶言相向,不然你干脆斩断了这感情,也好过再次让他生不如死!”
和晋目光愤慨的盯着温浮欢。“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这一路上层出不穷的暗杀,都不曾让将军倒下,可是昨夜他回来后,竟然连门都没有进,直接昏倒在了院中,他该是受了多重的伤害,而这些伤害都是……”“和晋,是谁准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稍显阴沉的声音从旁响起。和晋猛地回头,惊声道:“将、将军!”
温浮欢和柳儿也齐齐看了过去。秦琅新换了身鸦青色的锦袍,一头墨发整齐的束起,仍旧俊美如初的脸庞瘦削了些,幽深的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十分憔悴。饶是如此,他还是强打着精神,步伐稳健的走到温浮欢面前。“你怎么来了?身上的伤……不要紧吗?”
秦琅若无其事的道,语气极是温和,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温浮欢的错觉。温浮欢抿了抿唇,抬眼迎视他的目光。“你呢?你身上的伤还好吗?既然受了伤,为什么不说?是不是觉得让我对你新生歉意很好玩?”
秦琅凝着她的脸庞,眼神充满眷恋。“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什么小伤啊?你身上哪一道伤不是深可见骨?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包扎过……”“闭嘴!”
秦琅再次沉声打断了和晋的话,转头睨着他,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这般多话了?”
“将军!”
“再多嘴多舌,就自请回军营去吧!”
秦琅的这句威胁起了作用,和晋垂下头,再不敢言语什么,但他垂在身侧的手却忍不住握起了拳头,似乎在强压下愤怒。秦琅重新看向温浮欢,面容温煦如春风。不等他再次开口,温浮欢便面带不耐道:“……我们到底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啊?”
秦琅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温浮欢对他的称呼直接改成了你,而不是张口闭口的秦将军了。他忙侧身闪开了大门的位置,伸手道:“是我待客不周,沈公子里面请!”
温浮欢瞟了他一眼,冷哼了声,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进了房间以后,她让和晋找来了药箱,然后睇着站在屋子中央的秦琅,道:“愣着做什么?”
秦琅不明所以。温浮欢用眼神示意面前的凳子,“坐下!”
秦琅这才反应过来,温浮欢是要替他包扎伤口,顿时喜滋滋的坐了下来。他这么乖乖听话的模样,让和晋吃惊不少,只能感叹世间之事,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的!这时,柳儿拽了拽和晋的衣袖,示意他随她出去。两人出了房间,和晋不解的问道:“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柳儿把他好一番打量,直看得和晋浑身不舒坦,正要发火,却听见者道:“你是不识趣还是真傻?小姐在里面给秦将军包扎伤口,你还呆在那儿凑什么热闹啊?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什么?你说谁没眼力见儿?”
“你呀!不然呢?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难不成我说鬼啊?”
柳儿没好气的道。想到刚才和晋那么疾言厉色的指责温浮欢,她顿时火气更大了,索性双手抱臂,撇过头去,再不理会和晋。听到屋外你一句我一句的吵闹声,秦琅解释道:“和晋就是那种口无遮拦的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
温浮欢一边利索的从药箱里拿出治伤所需的东西,一边头也不抬的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你这么说,很容易让人浮想联……”浮想联翩的翩字还没说出口,秦琅就看到温浮欢丢过来的一记白眼,忙闭上了嘴,乖乖的把外衫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