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以死亡为基调的世界,这里遍地残骸废墟,终年雾气缭绕。 在这里幸存下来的人们,居住在唯一一个没被雾气笼罩的角落。这里没有娱乐,没有消遣,没有差距,只有麻木,只有活着。 他们恐惧着雾地,他们期待着雾地。 在雾地的最深处,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漆黑与死寂。 亘古无波几乎浓成实质的黑雾里头,出现一丝波动。 一片星穹中,在众多废弃陨石中,一个穿着休闲装正躺着歇息的女人睁开惺忪的双眼,打了个哈欠,轻轻一掌将身下的这颗小型陨石拍碎后,迈出星穹。 王北随手一抹,将裂缝抚平好后,捡起地上的系统开始研究。 看着不再跳动的系统,感觉研究不出什么名堂的王北将其随手一丢,退出生得领域。 退出前,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完了,以后打硝子没经验了。”
“他身体越来越烫了,气息也开始虚弱。”
硝子紧紧抱着王北,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体内。哪怕明知无用,仍然维持着反转术式的输出。 “这就是那少女所说的,回收时,枯萎的前兆吗。”
夏油杰绝望的看着王北,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又一个伙伴,又一个伙伴死了。 同伴死在面前,而我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如果我们没来水乡村的话。 他们真的值得咒术师去拯救吗。 如果咒术师是一场马拉松游戏,尽头是同伴的尸山血海。 “福隆,还没到吗,还要多久。”
五条悟焦急的问道。 “大概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我已经踩尽油门了。”
福隆身体前倾,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瞪大,不停躲避着前方的车辆。踩尽油门的车速,容不得他一丝走神。 三个小时的车程,时速一百多,最短的路程中夹着几座山头…… 五条悟心里计算着路程以及连续瞬移带来的负荷。 “前方路口放我下来,我带着王北先回高专。”
五条悟说道。 “不要啊,那边的特产我还没试过。”
“什么时候,还想着……” 硝子的怒喝停在一半,呆愣的低下头,打量着王北的头顶,双手颤抖的抓住王北双肩。如同一个即将行刑的死囚,在最后一刻被告知无罪释放。 她想推开王北查看,却又害怕这是自己的臆想,不敢面对。 岂料,王北抬起头看着呆愣的硝子,笑道:“你的怀里就像妈妈一样安心。”
他挣脱开硝子的怀抱,站在车中间,对车内所有愣住的人说道:“嘿,我觉得这边有个很出名的温泉,不如去那里玩。”
“啊啊啊……”夏油杰掩面而泣。 “呵,你这小子,又摆我们一道。”
五条悟捂着脸,抬起头。 “太好了,王北先生没事。”
若子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福隆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站起身,想给王北一个大大的拥抱。 “别,回去回去,你开着车呢大哥!”
吓尿的王北将福隆压回位置上,左摇右摆的车子慢慢趋向平稳。 他松了口气,重新坐回硝子身边。 “怎么,不认识我啦。”
王北在她面前摆了摆手。 硝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的惊魂未定消退,眼泪慢慢汇聚在眼眶中,缓缓落下。小嘴一张一合,最后什么话也没说,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 曾记得有人说,当你用星空来形容女孩子的时候,你肯定对她有意思。 虽然王北不是很想承认,但此时硝子,就是他眼中的星空。 两行流淌的清泪,就像两条璀璨闪烁的星河。眼旁妩媚的泪痣,如同遥远的星辰。 星河在流淌,星辰在点缀。 王北眼中出现一抹动容,他喉结动了动,伸出双手,抚平硝子的两行清泪。 但是泪水仍是止不住的往下淌。 无言的凝视,止不住的泪,消不开的愁。 王北双手托住硝子的脸蛋,右手拇指摩挲着硝子眼下那动人的泪痣。 他缓缓垂下头颅,两人额头贴紧,两人的鼻尖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期间,硝子的眼睛未曾一眨。 硝子呼出的气息,让王北心中有股猫抓的感觉,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我答应你,不会有下一次。”
“不要哭了,好不好。”
硝子小嘴嗫嚅,扑入王北的怀里,大声哭泣。 这次换成王北抱住硝子,他轻轻的拍着硝子的后背,不停的哄着。 一道闷声从王北的怀里传出,“你哄、哄小孩吗。”
王北被逗笑了,轻笑了两声。硝子听到笑声,理智回笼,想要挣开王北的怀抱,却又贪恋着怀中的温暖。 进退两难间,就变成了在王北怀里拱来拱去。 王北以为硝子想要起来,自然不肯,用力紧紧将其圈住,下巴搭在硝子耳畔,开口唱到: “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
“在太空中两人住。”
“……” 期间,王北对一直姨母笑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翻了个白眼。 由于育美学姐还在昏迷中,王北计划的温泉旅行最终没有实施,一行人匆匆回到高专。 失去‘神明’庇佑的水乡村再次遵循自然规律,不适应其他季节的植被开始大面积死亡。 失去奇观的水乡村只是一个普通的村落,从此不再有吸引旅人前去的地方。 水乡村的村民们,被王北三人按着头,强行面对村子曾经犯下的过错。 一半人不愿接受,变得疯疯癫癫,时不时会喊上一句:“水泽保佑。”
另一半人悔不当初,终年郁郁。 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 每一个村民都直接或间接导致过他人死亡。不知者无罪并不是借口,哪怕他们否认,摆在面前的事实容不得他们辩驳。 在王北离开水乡村后,当地出动上百名警察,将水乡村村民统统拷走。 后来,经过人员统计,在水乡村死亡失踪人数达到213人。 经过高专专业人员的调查,水泽能吸收两种相反能量的原因也找到了。 水乡村四面环山,又被三座庙呈品字型锁住,形成了一个三才四象困阴锁龙局,咒力出不去,全部聚集在水乡村的中央处,水泽盘踞的水潭中。 水泽自信仰而生,经过长年累月的咒力污染与信仰加持,变成了一只可以吸收咒力的半咒灵性精灵。 水乡村事件之后,王北自然而然的和硝子在一起。 不过只有他自己认为,其他人却不是那么想。 临近过年,他们要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