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羲听到蛊虫传来的声音,顿时面色一黑,冷冷地笑了笑,“太子殿下真会说笑,我一个男人上你的床榻做什么?要是你深夜寂寞,可以让你属下去烟花阁找几个顺眼的姑娘陪陪你也是好的,免得这精气神无处发泄,就胡乱找起对象!”
“你深更半夜爬上本太子的床榻,是想偷东西呢,还是偷本殿下的心?更或者是想...偷本殿下的命?”
帝璘实在不理解这慕羲为何还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动手,难道还在等什么时机么?慕羲心里咯噔了一下,细细想来,偷东西是真,不,正确说,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真,偷他的心也是真,不过可不是偷给自己,想要偷给那彤翎。至于命,那也定是要偷的,只是时候未到而已。所以,慕羲难免有些心虚,尴尬地笑了几声,侧过脸去,避开了帝璘的目光。“殿下可真会说笑,我就只是觉得地下凉而已,殿下若不信要不你睡地下试试?”
“巧舌如簧,你以为本殿下会信你胡诌之言?”
太子殿下目光变得锐利,他实在不明白这慕羲接近自己到底真如师傅所言还是别有所图。“殿下身无长物,我能偷得何来?至于殿下的性命,我若是真要取你性命,那晚遇到刺客时就可以取殿下性命几百次了,那就只剩下偷心一说了,可我是个男人,对殿下可没那般意思,除非是殿下对男人有特殊情愫,我常听说这世间的权贵都喜欢养些男宠什么的?莫非殿下也有这等怪癖?”
慕羲觉得自己撒谎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即便睁眼说瞎话如今也能说得十分振振有词。帝璘想着故意戏弄她一番也是好的,既然这慕羲一直要戴着假装男人的面具,那便配合他演戏有何不可,所以便又将身子俯得低了些,与慕羲不过一指之距,还邪魅一笑,在心里回道:“既然你看出了本殿下的癖好,那不妨今夜就陪本殿下一度春宵!”
作势就要朝慕羲亲吻下去。吓得慕羲花容失色,“殿下再不从我身上起开,也莫怪我对殿下无礼了!”
慕羲此刻也是紧张到心都快跳到嗓门处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屋外的烈涛听到慕羲的这一声吼,简直是犹如头顶被泼了一罐滚油一般,瞬间滚烫沸腾,他想听这声音,难道殿下真的把持不住中了这妖女的迷惑之术欲要亲近?这可如何是好?若闯进去实在不妥,情急之下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名为‘清心决’的典籍,开始高声朗读了起来。“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簧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太子殿下突然听到烈涛的声音,甚觉扫兴,身子一滞,便停住了。慕羲趁太子殿下分神之际,膝盖直接顶向帝璘腰腹。帝璘连忙闪身避开,慕羲便立刻从床上顺势滑了下来,随后退身到门口,面朝还兀自坐在床上的太子,心依然不住狂跳,心想这太子殿下好男色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那他到底是在做天族太子时就如此还是只是下凡后变的?慕羲一时还有些茫然,可又细细想了下,这太子殿下都两万岁了还不曾娶妻纳妾,早已被四海八荒众神议论,更何况在九重天时,连洗个澡都不让宫女近身服侍,莫非他转世前就已经有了这男好之风?我的天啊!我这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等他回归天庭要是知道我知晓了他这秘密,会不会将我灭口?慕羲的心又不自觉地跳了跳,深觉这小命真是悬在刀刃上,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想着自己还是装不知道好了,毕竟好不容易活了五千岁,可不想自己的修仙生涯就此断送了!“我突然觉得这屋里睡着太闷了,我到外面去透透气,太子殿下好生休息!”
慕羲拉开门出了去,便对上烈涛那双直勾勾的眼,瞪得如牛眼般,一副要将慕羲生吞活剥了的模样,看得慕羲有些发怵!莫非这烈涛也心意太子殿下?两个人名为主子属下,实际上还有那等关系?难怪这烈涛一路上看她像看情敌一样的目光,原是为此!啧,啧,皇宫里果然故事多,话本都是不敢这般写的!慕羲感叹了番,便索性回柴屋跟洛焱挤在柴堆上一起睡!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宫里的传音鹤送来的消息,信中写到那韩王因为密谋刺杀太子,陷害勃王,已被捕入狱,族人也被判为秋后流放!慕羲得知这一消息,也是有些咋舌,心想这勃王好生厉害,居然真的如那太子所言不仅给自己洗脱罪名还一举击败对手,就他这样的不做皇帝可惜了!不过,这太子才是最厉害的,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他这钓鱼人确实厉害!慕羲不免问道:“既然这韩王已被下狱,那应该没有刺客再来暗杀于你了吧?”
对慕羲所问,帝璘却半句都不曾回复,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无法猜到他又在想什么?慕羲还故意召唤了下蛊虫,想读下他的内心,可依然没听到帝璘的回复!毕竟帝璘早已掌握慕何时会召唤蛊虫,所以一感觉到体内传来异样感觉,就放空思绪,什么也不想,深怕被这慕羲读了自己的内心去。可慕羲却左思右想,觉得不论如何,这太子殿下不久后终归是要回归天班做他的天族太子的,这凡间太子势必得有他人来做,如今这皇帝又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那最后只能在宗亲中择一人为未来储君,那韩王既然已除灭,想来只有这勃王了。她不免提了一句,“这勃王虽是年少,可却也行事果决,足智多谋,颇有王者风范,倘若是他来执掌这天下,想来也是可堪大任的,太子殿下认为呢?”
帝璘的目光不由得暗了暗,看向慕羲的神色都立刻变了,心想她为何会为勃王说话,还提醒本太子勃王可堪大任?莫非她其实是勃王的人?是勃王派到自己身边来暗害自己的?如此算来,一切倒都合乎情理了!帝璘突然对慕羲有了警觉,对慕羲原本慢慢有些卸下心防的,如今又心门深锁,仇视以对。慕羲可不知道他的内心是转了千万个弯的,只是单纯地想为这凡界寻个英明之主,毕竟这黎明百姓过得好不好,跟在位的帝王实在是休戚相关,她虽然身在幽冥,可也想为这凡世百姓多思虑一些。但见他不发一言,也就没追问,毕竟当着他面说另一个人可堪大任,这实在是有些打脸,更何况他原本就十分好面子,自然不能当面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