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也答不上来,只有叹了一口气。这时候方才带扶桑出去的侍卫其中一个走了进来,俯身一拜,“怎么,这么快就打完二十大板了?”
“许修容,这是方才处置扶桑姑姑的时候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侍卫手上捧着一个一寸见方的祖母绿头牌。红鸾从他手里接过拿给许淼淼一看,许淼淼脸上登时一变。“把她带进来。”
扶桑被侍卫带起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了力气,只是趴在地上。许淼淼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这个,是哪来来的?”
她沉声问道。扶桑看了眼,弱弱答道,“是奴婢的。”
“真是你的?”
许淼淼再问。扶桑颔首。许淼淼踱步到窗前,殿外星辉稀疏,明月隐在云端后,是夜丝丝凉风入衣,真的衣凉如水。她回头笑望扶桑,那笑也许有着苦涩,“原来你竟然是太后身边的人,无怪你不肯说。”
扶桑抬头,惊异得地看着她。红鸾也是不解,走到她身边问道,“小姐,扶桑姑姑怎么会?”
“你去外面守着,别让其它人进来。”
许淼淼淡淡吩咐。红鸾看了眼扶桑,这才告退。“起来吧。”
许淼淼再次开口。扶桑摇头,“奴婢有罪,不敢起身。”
“有罪,你当然有罪。不过现在本宫很奇怪,太后派你到本宫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说是太后害怕本宫过得不滋润,要你来照顾本宫。还是太后要你把本宫的一言一行,统统都告诉她?”
扶桑连连摇头,许淼淼笑看着她,“都不是,那你告诉本宫,你是为什么到本宫这里来的?”
扶桑却是缄默了。许淼淼叹了口气,“起来吧,你既是太后身边的人,本宫也不该责罚你的。可是一想到本宫的生活时时刻刻都被人监视着,难免不畅快。方才的事情本宫也向你道个歉,害你白白挨了那么多板子。”
“奴婢不敢。”
扶桑一脸认真。“本宫只希望你记住,你现在的主子是谁,将来的主子是谁,你自个儿可要记好了。”
许淼淼满意地看到闻言的扶桑身子一震。“退下吧,今日夜已晚,本宫也要歇息了。”
“是,奴婢告退。”
看着扶桑颤颤巍巍离开的身影,许淼淼慢慢阖上眼,重新坐在近旁的黑漆太师椅上。既然扶桑不是内鬼,那又会是谁?今夜,别的宫邸里也不平静。琉璃宫灯下,邺纯仁敞开单衣襟领,丝巾抹去锁骨边的蜜粉,铜钱大小的伤疤显现出来。古来选妃,需的青春少艾,身无暇。若是三审时发现尚无大碍,若入了宫,一个这样的伤疤足以论处死罪。她颤手扶上去,只是轻轻一碰,却似烫了手,这样的伤疤令她慌张,一挥手扫掉菱花铜镜,听得碎裂的声音,脆响良久。白日里邺纯言狰狞的面容历历在目,她道,“姐姐,你本是我的姐姐,自己不受皇上恩宠,你为什么也不帮帮我。我才是你的亲妹妹,那许修容算得什么?”
她又道,“姐姐近日来活得滋润,不仅和皇上的宠妃走得颇近,自己也重获皇上雨露。这样的日子怕是太安逸了,让姐姐你都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姐姐若是执意不帮我的话,妹妹被逼急了,可是什么话什么事都说得出来,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