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淼淼望着头顶上如洗的天空,心中却是一阵恶寒。谁能想到,太后竟是因为一条手绢,就对她大动肝火,又让人打死了那只她往昔无比宠爱的猫?而她觉得,自己就像那只猫,前一刻还被太后捧在手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太后重重的惩打到死。回到宜欢殿里,扶桑也在,见到许淼淼她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便问了缘故。许淼淼因为想着她是太后身边的人,以为她知道什么,就把在永寿殿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给她。谁知道扶桑却是摇头,说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无奈,许淼淼只有把这件事搁在一边。人才坐定在椅子上,门外忽然走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禧贵人看着门口摆弄着的风轮,扑哧一笑,道,“许修容可真是懂得享受。”
许淼淼抬头见到她,穿了件银红色的褙子,梳了坠马髻,并插了三把赤金镶各色宝石的梳蓖,耳朵上坠了赤金灯笼坠子,描眉化眼,比平常又明艳了三分。对于她出现在面前,许淼淼虽然有些惊讶,却还是知道她来的目的。无非就是因为昨夜轩辕泽在宫里留宿,想来炫耀一番。果然见到她妖娆万千地走到许淼淼面前,握着扇子弯腰行了一礼,笑得不怀好意道,“臣妾见过许修容。”
许淼淼揭开掐丝珐琅三君子的茶盅用了口清香盈鼻的兰花茶,慢悠悠道,“本宫还记得禧贵人是虞美人的至交,还在皇上面前一口咬定本宫就是害虞美人的人。怎么,禧贵人竟然在虞美人头七都还没有到的时候就好心来拜访本宫?”
禧贵人自顾自地坐下,用贵妃图纨扇把面掩住,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道,“今日臣妾来见许修容,就是想要告诉许修容,儒音帝姬要回来了。”
她眉梢上尽是得益骄纵之色,“不仅是儒音帝姬,还有十分宠爱儒音帝姬的姚元公主,也要一并回来了。”
许淼淼目光一闪,把手中茶盅放下,浅笑道,“虞美人是儒音帝姬的生母,如今去了,自然是该回来的。而姚元公主,如同禧贵人所言,甚为疼爱儒音帝姬,自然是要陪同归来的。”
禧贵人别有用意地看了许淼淼一眼,“外面都道是冤有头,债有主,许修容不怕吗?”
许淼淼一声嗤笑,目光深邃地落到了禧贵人身上,微微探出头,故意压低嗓音道,“原来,禧贵人也知道这句话。冤有头,债有主呢,禧贵人自己才该多当心一些。”
禧贵人面色一白,尔后愤然起身,“臣妾今日是来提醒一声许修容,许修容不领情就算了,还胡言乱语。”
她又冷笑,“恐怕许修容想要和皇上一起去避暑山庄的事情也要落空了。”
许淼淼折了只近旁盆景里的栀子花在手,一边把玩着花,一边漫不经心道,“这便不劳禧贵人费心了,不过禧贵人可要当心了。听说,冤死的人,可是会找定对象,索命的!”
最后三个字吐得分外阴冷,手中栀子花往珐琅雕翠大花瓶一投便是中了。禧贵人再也待不下去了,甚至连行礼都没有便往外赶去。见到她那仓皇如同老鼠的模样,茗瑶在一边咯咯地笑个不止,扶桑也道,“这便是恶人便有恶人治。”
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错话,许淼淼冷眼扫去,假意道,“原来在扶桑你的眼里,本宫就是个恶人形象。”
扶桑不知她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一下便跪倒在地上,磕头道,“奴婢失言,还请修容责罚。”
“责罚就免了,现在本宫饿了,你去拣些点心来吧。”
许淼淼懒懒道。扶桑这才知道她原是在作弄自己,还是急忙领命下去了。“这不是怕,而是知道主子的威严。你若是有她一半,我就高兴得不得了了。”
许淼淼说完,屈着手指弹到她的脑门儿上。茗瑶大叫,“小姐怎么尽用皇上对付你的着来对付茗瑶?”
许淼淼见她愤怒,兀自一笑,往内堂走去。然而心里已经开始担心起禧贵人所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