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却是有口难开。倒是太后责怪地看了姚元一眼,道,“你不在宫里的时候,驸马也时常来看哀家的。驸马虽然不能帮助皇上处理朝事,也有自己的生活。”
说完对杜衡说道,“驸马,你有什么事就退下吧。”
“儿臣谢母后体谅。”
杜衡气度翩翩地对太后行了一礼,转身气宇轩昂离去。待到他走了,太后方才殷殷道,“姚元,你与驸马许久未见,理当对他温柔一些。”
姚元公主摆弄着黑漆草卷边的四方桌上的一樽象牙雕的五百罗汉,散漫道,“就算是我对他不温柔,也自有人对他这个驸马温柔的。如此,我又何必横插一脚?”
太后皱眉,“始终你都是他的妻子,他是你的夫君。”
听太后这话,是知道驸马杜衡在外面有女人了。许淼淼不禁觉得鬓角胀痛,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一个姚元公主,一个太后,怎么毫无避讳当着她的面谈论这些?莫不是不把她当作“外人”?姚元公主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从座上站起,道,“这几日阿音都有些怏怏的,我去蟠云宫看看她。”
话一说完行了礼,便飞快地带着侍女走了。太后幽幽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许淼淼一笑。“太后娘娘,臣妾也应该告退了。”
许淼淼被她看得发毛,急忙起身。“看看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毛毛躁躁的。”
太后摇了摇头,带着翡翠扳指的手指指向方才珊瑚,道,“这个你拿一个回宫,放在案台上,再加一缸金鱼衬景,也好给哀家的皇孙祁福。”
听到她这么说,许淼淼忙开口谢恩,太后双眸微闭,以扇掩口轻轻打了个呵欠,“那你便退下吧。”
从永寿殿里出来,茗瑶见到许淼淼身后跟着抬着珊瑚的太监目露讶然。许淼淼却是看到林公公手拿着金丝银线拂尘候在六人大轿下,见到她迎上前来,打了个千儿。“林公公在此处等候哪位主子?”
方才姚元公主也已经走了,只余下太后一人在殿里,因此许淼淼有些好奇。林公公规矩答道,“皇上只吩咐奴才在这里等着,并不曾有过接哪位主子。只说那位主子见了这轿子,会自己走上去的。”
许淼淼再看了那台大轿两眼,倒也收回目光,“那本宫先行离开了。”
“奴才恭送许修容。”
永寿殿太后吩咐搬珊瑚的几个公公被许淼淼打发自个儿去宜欢殿了,许淼淼身后跟着茗瑶和另外几个宫女往月华池的方向走去。正路过一障假山,见到假山前闪过一个人影,像是邺纯仁身边的巧恩。许淼淼对茗瑶使个眼色,茗瑶转身对另外跟着的几个宫女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主子喜欢清静,等回去的时候再叫你们。”
那几个宫女齐声声答道,“是。”
茗瑶便重新掉头,扶住许淼淼往前走去。这样的天,月华池的荷,竟碧玉幽幽。许淼淼四下环顾,回廊处停了一叶轻舟,远远的,望见湖中的飞凤亭内似坐了个人。许淼淼暗想邺纯仁是要自己撑船过去找她,又想到那飞凤亭离岸边颇远,在里面谈话也不用担心叫其它人看见了。便让茗瑶把那轻舟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