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那虎左目失明后一时惊慌无措,悲吼着四处乱扑乱咬,目标倒不仅仅锁定在拓跋丹颜身上,无意间再次扑在拓跋丹颜那刚刚站起的马身上,当即摁住一阵狂噬,倒让拓跋丹颜赢得了些时间。她立即站起,左臂揽住叶桐苒命他搂紧自己的腰,右手扯下身上套猎物用的绳索往头顶的树上一抛,达在一较高树枝上,然后快速扯下成两股垂下,猛地一拉,向上跃去,终于在虎再次进攻之前置身于树桠之上。长吁一气,随后拓跋丹颜取下背上弯弓,抽出一支箭头泛着绿绿幽光的箭,引弓对准正冲着树狂跃的老虎。寻常捕杀猎物不须用毒,但每次出猎均要备一两支喂过毒的箭,以防猛兽袭击。像老虎这样的猛兽,皮厚而韧,不易刺破,一人遇上时甚为危险,关键时刻可以用带毒的箭射其双目,使其中毒而亡。这是拓跋翼达教她的,而她也一直遵守,无论是在哪里狩猎,都会带上一支喂毒的箭。现在,她瞄准的,正是树下老虎尚存的右目。一箭射出,立即中的,见血封喉。那老虎狂吼数声,盲目之下狂奔几丈,终于渐渐无力,一斜倒地,气绝而亡。拓跋丹颜这才完全放心,将弓搁下,闭上双目,仰靠在树干上。而肩上的伤口也越发显得疼痛,可以感觉到那里的鲜血如何汩汩地沿着背部流下,浸湿了半幅衣裳。惊呆了的叶桐苒此时才回过神来,拉着她的手臂唤:“你,没事吧……”拓跋丹颜眉微微一挑,不悦地看着她,“让你去射野兔之类,你倒是能耐,还敢来挑老虎?”
叶桐苒急忙辩解,“我并不是挑它,只是看到一只小鹿……”拓跋丹颜从鼻里哼了一声,揽住她的腰肢跳下树枝。“你留了这么多血,一定很严重,要不,”叶桐苒看到那匹已经同她主人一样受了重伤的马,愧疚之下不再迟疑,“我去找侍卫来吧。”
拓跋丹颜却是不客气向她一瞪,“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如今这里血腥气这么重,万一再有什么猛兽,我一个人可应付不了。”
叶桐苒被她说得满面通红,嗫嚅道:“那怎么办?”
拓跋丹颜不答她,而是从衣领里掏出一个项圈模样的东西,上面一个半弯似兽牙的东西很是醒目。但见到她发到嘴边一吹,尖锐地哨音便穿透山林,叶桐苒急忙捂住耳朵。“你在找人?”
拓跋丹颜绕开老虎的尸体,走到大树前靠下,自顾自撕开裙帛,包扎住伤口。阖目之后睁眼,看到叶桐苒无措地站在血迹斑斑的老虎面前,冷冷道:“不用担心,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们。”
叶桐苒看她,立体精致的五官,神色漠然,却很是光明磊落。心中不由得升出复杂的情绪,她今日本意是想找她出口恶气的,没有想到自己反而让她给救了。踌躇良久,她大着胆子从老虎面前走过,停在拓跋丹颜面前。“你今日,本不用救我的,还不会让自己受伤。”
拓跋丹颜睁开眼,幽深的眸子定在她脸上,不屑道:“我不是为了救你,你既然是同我一起进来的,就该和我一起出去。况且我这次来大元的目的就是为了与人结亲,你若是死了,那我不是功亏一篑了?”
她这么说,让叶桐苒先前的不满又涌上心头。只是碍于她方才救了自己的命,只有掉过头去。拓跋丹颜在地上捡了根树枝,不知道在画些什么。叶桐苒久没有听到身后动静,转身看来,不由得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