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啦,我走了。”
裴穗没有马上潜入医院,而是转身往反方向走,她记得来时这边有个商场, 为了不被眼尖的记者发现,她还是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病房内,宗玹换下了那一身毫无看点的病号服,穿上了他的私服。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色T恤,外加黑色七分裤,明明就是烂大街的装扮,可偏偏被宗玹穿出一种杂志封面照的感觉,清爽又活力的学院风。他对着镜子照了照,难掩激动紧张的心情,如果不是先前他将宋澈、罗子琰等人都赶了出去,这时候他真想问问两人,是不是应该给头发做个造型?宗玹抬手捋了捋头发,一会将刘海微偏过去,一会又偏回来,最后,他甚至将刘海掀起来,露出白净的额头,看起来瞬间清爽利索了不少。……怎么办,他的头发要怎么搞?阿穗喜欢男生留什么发型?少年暗暗在心中嘀咕,不行,这次找个机会问问她……这时,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声音并不大,但在安静的病房里还是有点突兀,一下子引起了宗玹的注意。他慢慢朝窗台走过去,隔着厚厚的窗帘,无法断定窗外到底有什么,万一掀开窗帘正巧对上媒体记者的镜头……那可就不好了。明星艺人有个习惯,不管是在家还是出门住酒店,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拉窗帘的,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因为,一旦成为了公众人物,有时候,隐私,就像是一个笑话。等了十几秒,窗外又响起了动静,这一次,宗玹听清楚了,有人在敲窗户。每次只敲三下,力道不轻不重,对方似乎非常有耐心。这让宗玹心里产生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如果窗外真的有媒体记者,那么,等会阿穗要怎么上来?她,会被围攻的吧。少年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窗户附近,正准备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不料,手机倏地震动了起来。“喂,阿穗你快到了吗?”
他面容俊美无邪,眉头微蹙,神情愈发忧郁了,“楼下好多媒体记者,我甚至听到有人在敲我病房的窗户……这里可是六楼,他们太疯狂了,阿穗,我担心……”“你先闭嘴。”
电话另一头,裴穗口气不耐又烦躁:“你先给我把窗户打开,我像个蜘蛛侠一样扒着窗户跟你打电话很累的好不好?”
“……”于是一阵手忙脚乱,宗玹将自己的小蜘蛛女友放了进来,当看到她手中带钩的绳索、攀岩手套等等道具时,他不禁又无奈又好笑:“感觉自己找了个超人女友啊,阿穗,你真的好棒。”
裴穗毫不留情的当场白了他一眼,动作不急不慢的脱下手套,解下缠在腰上的粗绳索,她语气幽幽道:“楼下媒体记者恨不得将医院里三圈外三圈整个包围,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不仅要避开媒体记者,还要躲开留守的保安,更重要的是,不能引起医生和护士的注意……”综合以上几个要点,裴穗觉得自己从哪个门进入都无法做到,无奈之下,她只能不走寻常路了。“幸亏你住在六楼,而不是十六楼。”
要不然,她攀登过程中稍微一走神,小命都得搭进去。宗玹心里既感动又感慨,他有很多话想对眼前人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当汹汹而来的情感再一次冲垮理智的堡垒护栏,千言万语便化作一个结实的拥抱。被冷不丁的突然抱住,裴穗愣了愣,随即用手推开了眼前人,她仰头看着他明亮纯澈的乌眸,一字一句道:“宗玹,我这次来是肩负着使命与任务的。”
“我知道。”
少年眼神温柔的看着她,抬手轻抚着她的脸庞,声音清冽干净:“哪怕你跟我说,这次探病你是被人拿刀架脖子上胁迫的,我也不在乎,我是一个只在乎结果的人。”
“……什么结果?”
“结果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考虑,阿穗,你都来了。”
少年的手修长,骨节分明,他以指尖抚摩着裴穗的容颜,像是在细细描绘刻画着什么一样,指尖所经之处,带来的是微凉奇异的触感。“你不惜一切的来到了我面前,这,就是我所看重的结果。”
宗玹的手指在少女柔软的唇上停了下来,他眸色暗了暗,缓缓俯身低下头,就在四片唇即将碰触在一起的时候,裴穗忽的开口道:“你要是敢真的亲上来,宗玹,我这次一定会揍你的。”
少年勾唇笑了,霎然间,仿佛夜幕空中升起的烟花团团炸开,绚烂而夺目。“好。”
他笑着说。紧接着,一个略冰凉的吻就准确无误的印在她的唇上。一吻缠绵缱绻,由最初试探性的浅吻逐渐加深,密密麻麻的,好像一张布满机关的铁网覆了下来将猎物逮住,围困,禁锢。而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眼睛在不知不觉时闭了起来,身心仿佛漂流于海上的竹筏,随波逐流,不知最终漂向何处……当后背猛地压在硬邦邦的病床时,裴穗混沌发散的注意力才像是回归。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她望着将自己压在身下的俊美少年,对方眼眸深沉如夜,隐隐浮现出危险的讯号,可他脸上升起的可疑红晕又似乎暴露了他此时紧张无措的情绪。作为隐殿社奇术领域的正式社员,裴穗没由得感到一阵悲哀:她竟然,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推倒了?然而,没等裴穗心里抱怨几句,宗玹的吻又一次落了下来。不同于方才冰凉的触感,这一次,少年的吻炙热、滚烫,并不再满足于亲吻,一路向下,他似乎想在身下人最为敏感的部位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永远,磨灭不去的烙印。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感流窜在体内各个角落,裴穗双手摊开在床上,指尖微微轻颤着,就连十指握紧的力量都没了。鼻息间尽是少年炙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渐渐地为那瓷白如雪的肌肤染上一抹诱人的绯色。裴穗努力克制下的喘息声,像是催化的药剂,轻而易举地崩断了宗玹脑中名为理智的那一根弦。他墨染的乌眸里映出几分浓郁的色彩,俯下身细细吻着少女的侧脸颊,像是野兽舔舐猎物般,动作温柔却又充满侵略的暗示性,引得身下人一阵阵颤抖。“阿穗。”
少年的音色沙哑异常,紧贴着对方细腻白皙的肌肤哈着热气,他艰涩隐忍道:“再不推开我的话……阿穗,我会吃掉你的。”
说完,宗玹屏住呼吸等待着身下人的反应,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了被猛地掀开的准备,提前做好防护措施,以免受伤。三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裴穗并没有行动,也没有只言片语。“阿穗?”
少年忍不住低唤了一声。这时,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女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琥珀色眼眸像是沾染上几滴朝露,亮澈清泫。裴穗的眼神宛如初生婴儿没有一丝杂质,也没有掺杂任何邪念,干净的纯粹。“宗玹。”
她直勾勾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声音轻而低:“你在歌词里写的那句话,是认真的么?”
“哪句话?”
少女眼敛微垂,轻轻地哼唱道:……双手揪住我领口 对我说你要我从今夜起从此时此刻起我只属于你喜怒哀乐颠笑疯狂一切的一切都属于你……这是宗玹主打曲的副歌歌词,裴穗只听了一遍便记在了脑海里,之所以印象深刻,大概是因为……她回忆起那一晚,初见到他时的情景了吧。那个倚靠在街巷最角落,嘴角还流着血、浑身狼狈不堪的少年,却拥有一双仿佛点亮整个黑夜的明澈眼睛,从他的眼神中她读出了毅然与决绝,哪怕已经被逼到绝路,眼神依旧亮得出奇,充满希望。仅仅一眼,当时裴穗就觉得不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出来,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