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的公寓里,小队成员再次齐聚一堂。 在接待了匆匆赶来的瑞贝卡后,五人分两拨坐在沙发两侧,露西率先开口: “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罗格,她有一笔大生意要我们干。雇主的要求很奇怪,他要求我们将他的私生女安全护送到旧金山。”
“护送?”
曼恩皱眉:“为什么选我们完成这项任务?”
“雇主的要求是找一支能媲美公司快速反应部队的小组来完成任务,罗格看了我们的超梦,她认为只有我们能办到。”
“佣金很丰厚,甚至说是过于丰厚了。”
露西道:“这次光我们拿到的钱就有50W€,更别提罗格的抽水有多少了。”
虽然在经历了法拉第事件后众人都对钱财保有一定的抵抗性,可这数字在从露西嘴里说出时还是给了众人不小的震撼。 “一个人能拿10W€?”
曼恩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按照夜之城道上中间人抽水7成的规矩,罗格他妈的得赚多少钱?!”
“没办法,谁叫咱们不是中间人呢。”
露西无奈的摊了摊手:“还有,这趟活罗格只抽5成,因为我们是他能找到的最硬的雇佣兵。干不干?”
“干了!”
曼恩豪气道:“我们有少佐赞助的热光学迷彩,还有大卫这样的战力在,白给的钱为什么不收?”
“这话我爱听。”
大卫闻言笑了笑:“我支持露西的决定。”
“曼恩去哪我就去哪。”
多莉欧搂着曼恩道:“再说了,10W欧元长啥样这辈子我还没见过呢。”
“没问题!”
瑞贝卡不知什么时候把手里玩转的手枪换成了棒棒糖在嘴里含着:“旧金山是我的家乡,我还想回那里看看呢。”
瑞贝卡一家是在2065年搭乘流浪者车队来到夜之城的,那时瑞贝卡5岁。 而由于这所逐梦之城刚刚度过大重建时期,宽松的移民政策和公司林立所带来的机遇与梦想令所有底层人民趋之若鹜——这也是瑞贝卡他们来到夜之城的原因。 “那么全员通过决议,我们正式接下这项任务了。”
露西道:“我先和大卫去医院——雇主的私生女在医院。你们三个去找老维买足够的复而康和免疫抑制剂。这回可是一场硬仗。”
团队的主导人丝滑的从曼恩转移到了露西,任何人都没有丝毫意见。毕竟是这对小夫妻带领团队走向传奇之路的,退位让贤也是顺水推舟。 曼恩主导团队时起初也只是想让队员们都活下去,毕竟他们都是朝不保夕的边缘人。 大卫的加入让团队有了新的活力。在他的心目中,大卫是有能力让大家一起活着的,而这小子又对露西服服帖帖,那发号施令的人就只能换成露西喽。 五人分成两队出了公寓,去干他们应干的事情了。 ——分割线—— 夜之城最豪华的医院是位于市中心的、由创伤小组全资修建的摩天大楼。 在这里,每天都会有标着红十字的浮空车进进出出,风雨无阻的为投保人提供无微不至的抢救服务。 昨天发生的事并没有使创伤小组的股票价格有所降低;甚至在宛如死水的夜之城里,连个浪花都没翻出来。 大卫的妈妈就曾经服务于这栋医院,当时她的工作是这里的清洁工。 “你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医院的前台招待微笑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
大卫与露西对视一眼。大卫站在露西背后警戒四周,露西微笑着上前一步拿出一张芯片来:“用这个可以吗?”
招待接过芯片插入自己的接入插槽中,无数的数据流在她的义眼跳动。片刻后,她将芯片取出鞠躬道:“原来是尊贵的德米尔女士,失礼了。”
“您要寻找的病人在大厦19楼的重症监护室,需要我为您引路吗?”
露西闻言皱了皱眉。她那秀气的脸庞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凝重来,看来这50W€的买卖果然有说法。 “麻烦你了。”
露西接过芯片道:“我第一次来这,对地形还不是很熟。”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女招待摆了摆手向电梯走去:“请顾客跟我来。”
“重症监护室?”
大卫用网络通讯对露西道:“这样的病人能不能下床都是个问题吧?!”
“我没有这个女孩更详细的资料。”
露西双手环胸道:“先见到这个女孩再说。”
电梯门开了,女接待在前方领路。走廊里静悄悄的,显然探护病人的监护人几乎没有——夜之城里的亲情都被金钱和欲望消磨得差不多了,要是病房里有哭泣的家属才是咄咄怪事。 一般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都是创伤小组从战火里捞出来的投保人。对于这样的患者而言,他们的家属们(如果他们有家属的话)巴不得让他死掉好切割他的遗产,所以走廊里只有护士走动的痕迹。 “到了,这就是1925号病房。”
接待员拿出自身的ID卡在固定于墙上的密码机扫了一下,侧身微笑道:“请进。”
露西和大卫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病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她听到声音后摸索着下了床,惊喜的朝着门口的方向叫道:“是医生还是爸爸?”
露西这才注意到女孩的双眼虽然睁着,可瞳孔却对光线没有丝毫反应。 女孩是个盲人。 露西顿觉这任务棘手无比。2076年还有不装义体的盲人,稍微用脑子思考一下就能知道这孩子身上的病绝不是眼盲这么简单。 露西上前两步,坐在女孩的身边抚摸着她的手:“既不是爸爸也不是医生,是爸爸的朋友呦。”
“可是爸爸从来没有女性朋友!”
女孩惊恐的想要扒开露西的手。可由于她的力气实在是过于弱小,于是她只能向后退缩道:“爸爸也从来不抽烟,你是谁?”
医院里是不许抽烟的,所以刚进门的时候露西好好的过了把烟瘾,身上的烟气可能掩盖了她本身的香水味。 “她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四舍五入,她也算。”
大卫站在露西的旁边说道,他的声线听起来朝气蓬勃令人安心:“护士姐姐也在旁边,可以证明的。”
本座楼层的值班护士早就来到了病房外面,听到这话立刻走到女孩的面前安抚道:“别怕,他们是德米尔先生的朋友。”
女孩听见这话逐渐恢复了冷静,唯唯诺诺的道:“为什么爸爸没来呢?”
“你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来不了。”
大卫不由得撒了个小慌,安抚着这个女孩:“我们是你爸爸派来保护你的。”
大卫对露西使了个眼色。两人鱼贯而出,露西不由得将身子靠在墙边道:“我想我知道雇主是谁了。”
“女孩的姓是德米尔,雇主是她的父亲,花得起钱住在创伤小组的医院。真相只有一个了——雇主应该是那个在新闻上报的、被赛博精神病杀掉的纳尔逊·德米尔吧。”
大卫使用着网络通讯:“这女孩也是个可怜人。”
“谁说不是呢。”
露西将自己的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