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罗格总是做噩梦。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害怕,甚至在起床时会看见自己枕头的泪痕——她的义眼是花费重金订制的型号,当然具有流泪效果——恐惧包围了她的全身。 “为什么背叛?为什么?”
那些因为罗格的出卖在2023年荒坂塔核爆身死的人成为了绝望的梦魇在她周围痛苦的哀嚎:“还我们的命来!”
梦总是在这戛然而止。当罗格因为无尽的恐惧而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蓦然发现已经是白天了;而这时候她就会叹一口气,继续当她的中间人女王。 此刻,罗格正瞧着强尼·银手的照片发呆。她并不是每天都会想起这个脑子里只有脏话的蠢货,但这几天由于噩梦的缘故,她就特别想这位前男友。 “他妈的,到头来还是忘不了那个死鬼。”
罗格骂了一句站起身,抄起桌子上的烟盒就朝外走去:“该死。”
就在此刻,于来生酒吧前站岗的那个大汉给罗格发来了消息:“强尼·银手的车被那个叫V的女雇佣兵发现了,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罗格看着她下属发来的视频微微愣神。那个男人的神态和走路的姿势令她觉得再熟悉不过了——是强尼·银手! 罗格和那个疯子呆了很久,她永远都忘不了强尼,尤其是他的一言一行。罗格作为与各大公司关系密切的雇佣兵头子,她私下里也了解过公司的许多秘密,其中就包括Relic芯片。 但在此刻她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她这样想着:“Relic芯片不是荒坂三郎的秘密项目吗,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手上?”
可她绝对相信自己作为女人的直觉。罗格再也受不住了,她坐上自己的跑车,将烟叼在嘴里扬长而去,目的地正是来生酒吧——她想要一探究竟。 来生酒吧的包厢里,奥特看着V离去的背影笑着点起一根烟道:“你知道么,强尼?她让我想起了当年的你。”
“我?”
强尼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在开玩笑吧?她哪里像老子了?你是说无差别的绀碧大厦大冒险吗?”
“这女孩有理想有实力,她在某种程度上和你一样,都是些能将自己意志贯穿在生活当中的人。”
奥特吸了口烟道:“你觉得罗格什么时候能到?”
“她会来吗?”
强尼也不是个傻的,他明白自己要面对怎样的修罗场:“本来我想自己找她的——” “趁着我不在旧情复燃滚床单是吧?”
奥特虽然脸上在笑,但眼睛中闪烁的却是十分危险的光芒:“强尼,我可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混蛋。”
“咳咳……哪能呢,奥特,你错怪我啦。”
强尼拿出烟陪着笑脸。没办法,谁让自己确实是个目中无人的自恋混蛋呢:“我操,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就在两人谈话的空挡,包厢的门被人拉开了。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女人,而这时她正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罗格。 强尼沉默了,他几乎是立刻闭上了嘴;随即就是他手上烟卷的红光爆闪,整支烟被他吸了将近三分之一。 “……喂。”
罗格的心中似乎有万般不解,但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一句话——每个单词几乎是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对着那个沉默抽烟的男人:“你到底是谁?”
“先进来坐嘛,有些问题不要搞得那么清楚。”
包厢里的另外一个女人说话了,而这熟悉的嗓音就立刻激起了罗格不好的回忆,迫使她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女人身上:“把门关上。”
罗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第一反应是有人用黑客技术黑掉了她的义眼而如此戏弄她——但在义体自检并无异常后,罗格就像是被人扼住咽喉一样喘不上气来。 恐惧如潮水般真正覆盖了她的全身,罗格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梦魇。 “不可能!”
她立刻拔出手枪对准眼前的女人骂道:“操你妈的,奥特·坎宁安不是已经死了吗?你这婊子他妈的到底是谁?”
虽然奥特被骂的狗血喷头,但她并没有对罗格动怒。在混迹于黑墙外的50年里,她的灵魂早已进化成更高等的存在了,她那样对待强尼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身为人类的必要。 而这一次,她的声音空灵而又低沉,就宛如被凡人触犯的神:“好久不见啊,罗格。我就是奥特·坎宁安。很抱歉,我从黑墙外活着回来了,连带着我的肉体。”
“不要拿枪指着我,罗格。”
奥特轻轻挥手接管了眼前女人身上所有的义体权限:“你应该和强尼聊聊,我只是过客罢了。”
强尼还是抽着烟,就仿佛他手里夹着的这东西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半响,他声音沙哑的抬起头,摘下墨镜转过身盯着罗格道:“我就是强尼·银手。用了Relic,现在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你的眼前。”
罗格听着强尼的声音,她彻底相信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无数杂糅的情感在她的心头飘过,罗格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怎么复活的?还有,奥特又是怎么回事?”
“奥特把我从Relic里拉了出来,具体的事情你去问她。”
强尼重新点起一支烟道:“原本我只打算孤身一人找你的,可计划总没有变化快。”
“操他妈的,这世道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罗格低声骂了一句把枪扔在脚底下,转身看向奥特道:“所以你来干什么,奥特?嘲笑我永远得不到强尼的心吗?”
“嗯哼。”
奥特只是轻笑:“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那我没什么可聊的,强尼。”
罗格气的转身就走:“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是死是活跟老娘无关。”
“等等!”
强尼站起身一把拉住罗格的手:“我还有事要问你!”
“去你妈的,放手!”
罗格瞪着眼睛道:“你不是已经有你的那个果儿了吗?”
“不是这个,罗格。”
强尼叼着烟摘下墨镜。虽然他如今的容貌大变,但罗格仍然能在他的眼中看到寂静与沧桑:“我想知道你这些年来都经历了什么。还有,你是怎么逃脱荒坂集团追杀的?”
罗格的心中满是慌乱,可她脸上却不动声色:“跟你的果儿玩去吧,强尼。老娘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