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星摇了摇头,笑道:“不用太过刻意,按平时装扮就可以了,不要让圣上久等。”
说着端坐在梳妆镜前,脑中闪过秀女入宫那一晚,一身月白长袍,面如满月,眉目如刀斧神工,一身威严的帝王。那样的一个人,无论哪个少女见了,都是梦里的良人,更何况他能带来的是权力,是富贵,更是母仪天下的荣耀!所以她会不顾一切抓到手的,不能让任何人阻拦她。“好了!小姐!”
马嬷嬷看着镜中眉目淡扫的女子,虽说清丽可人,却终究少了端重。仲孙星满意的点了点头,朝马嬷嬷轻轻一笑道:“见惯了浓妆艳抹,偶尔淡妆轻红,也不错。”
“小姐说得对,是老奴糊涂了!”
马嬷嬷在宫内这么多年,自是一点即知,忙找了套颜色清新的衣裙,再从抽屉里找出两支淡绿色的发簪,将仲孙星头上的两只金步摇换了下来。不一会,一个身着淡水蓝色,头上两根淡得好像没有颜色的玉簪,蛾眉淡扫,唇若笼烟的少女就出现在了储秀宫门口。齐乐也不多言,行了礼,表明了萧珏的意思,让人扶着仲孙星上了软轿,就直接朝安天殿去了。只留下一堆打探消息的宫娥,和那一宫百名花季少女的嫉妒。曹淑容刚刚醒来,脸上总感觉绷得紧紧得,齐佳拍着胸口保证这是伤口已经结疤了,而且一个劲的说,除了她们齐家的独门秘药,没有哪家可以在两天之内让伤口结疤的。一边的岳五本来是有话要说的,可以齐家大小两神医的目光之下,也只得将话吞了回去。“我这样还要多久,虽说感觉不到痛,可总是这样木木的感觉也不是太好。”
曹淑容这说的是实话,在一个人麻木久了之后,有一点点的痛意,让是会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就像没有味觉的人,能让他尝到苦味,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最多还有三天,你伤口完全结疤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将你脸上的纱布拆下来了。”
齐佳也有点同情的看着曹淑容的脸。虽说已经不用敷新鲜的草药了,脸上现在敷的全是消炎镇痛,生肌养肤的药粉。可任谁脸上总是有一层东西也会感觉不舒服的,更何总那层药粉外面,还有一层纱布。曹淑容努力的摇了摇头,想笑笑,可嘴角绷得紧紧地。这感觉比宁心居那种痛到骨髓里的感觉更不好,至少那时她知道只要忍住痛就好了,可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脸上的肌肉先不要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岳五一直是面冷心热的,见曹淑容试着张嘴,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嗯!”
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曹淑容声音里带着苦意道:“我这睡了多少天了?”
“一共是三天啊,其实没多久的啦!只是你感觉一直不醒,而且脸上的伤疤变化大,这才有点感觉不真实。”
齐佳嘴最是快,两下就将问题解答了。“哦!”
曹淑容轻应一声,看着几天脸色没有变化,重点是看齐佳,见她两眼水汪汪的大睁,没有半分闪躲的看过来,这才放心道:“你们还要把脉吗?”
“你这脉,那些个太医一个时辰把上一次,我们还有什么好把的。”
齐神医口中颇有怨气,看了一边的子姗一眼道:“你家主子醒了,现在是晚上,你想她现在一晚不睡吗?”
“是!奴婢这就去端药!”
子姗语气尊敬,想来曹淑容昏睡的这几天里,没少被这位看上去像老农的神医教训。曹淑容顿时为难,看着齐神医道:“又要喝药?”
“这次只是一点点的安神汤,让你今晚能睡好,药效到明天早上就没有了。难不成你想一晚不睡,等明天白天睡,接着日夜颠倒,让我这么大年纪还陪着你熬夜!”
齐神医语气恶劣,气鼓鼓的瞪着曹淑容道。“这是--”曹淑容没想到一醒来就是一阵大火,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齐佳见状,忙拉着齐神医到门外道:“爷爷,这伤您也看了,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了,您就不想看看杜仲对我那个怪症的病人怎么样了?”
“我知道你的什么主意,老夫还不想看了呢!”
齐神医甩开齐佳的手,如眼神并不是对着齐佳,也不是看着曹淑容,而是对着曹淑容房间的隔壁。曹淑容斜着眼看着他这样,低声问岳五道:“这隔壁住的不会是施也吧?”
“如果只是施也还好了!”
岳五脸上难得的露出笑意,指着正骂得开心的刘神医道:“宫里的那个人,不放心你,从太医院调了一批太医过来,由施也主管。”
“这事我知道,可是--”曹淑容隐隐记得萧珏来时,有和她说过这事,他也是不放心而已。岳五点了点头,对曹淑容笑了笑道:“你不知道的是,施也与齐神医虽说认识多年,可施也从来没有服过齐神医。这不,带着一帮太医,一天十二个时辰给你把脉,稍有动静就将刘神医叫醒,一堆人一块讨论。”
“开始那一天齐神医还只是鄙视他们不学无术,很有耐心的给这些太医解释。可昨晚他就明白了,施也这是要偷师啊,所以无论谁去叫他就是一堆臭骂。”
“这样啊,老不修这一招有点损了啊!”
曹淑容也有点失笑,尽管脸上肉不能动,可心里却轻松了不少。岳五见曹淑容眼神变得清明,这才接着道:“可今天一早啊,施也就带人找到了齐神医,说他救不了你,连你身上出现了问题,他连看也不该来看一眼。”
“咳!他的脾气你也知道,齐神医也是直脾气,两个加起了一百六十岁的人,在院子里各指着鼻子骂了半天。那些个太医看不下去,想去劝,结果被他们俩指着骂,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敢再去劝他们了。”
眼里出现了丢脸的感觉,岳五轻叹气道:“现在秦王府所有人都知道了,至少后院一半的人找了无数借口路过那里,看着两位身负盛名的大医者,像两个泼妇一般的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