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吻,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调戏,但是这已经时隔十二年,熟悉的人变得如此陌生,熟悉的亲密也变得如此惊人。他在她的唇瓣厮磨了良久,汲取她的甘甜,一手握着她的脑后,一手抱着她纤细的腰肢,方便自己为所欲为。愈来愈觉得这副身躯是为自己而造的,娇小玲珑,正好一个臂弯就能将她环住。她有一副令人嫉妒的肌肤,如丝缎般柔腻,碰起来自然心荡神驰。这是毫无疑问的祸水,即使是他这种完全不为女人所动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占有这片芳草地,更遑论那些对她有所觊觎的男人们了,不知道在面对她时会怀着如何不堪的念头。而她,全然不知吧?或者,是乐在其中?思及此,秦肇深的双眸愈加幽暗起来,他不规矩的大掌游进了她的衣襟里,在董馨的一片惊呼声中,撕裂了她的衣襟。“不!”
董馨紧紧地抓住了那只还想探入的大手,迷惘的眼神中总算恢复了一阵清宁,“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她摇着头,语带哀求,被撕破的衣襟让她露出了一大片的雪肤,而被肆虐过的红唇则更显狼狈。她自然不知道的,现在自己的这副模样有多么诱人。“只能亲,不能上?还是价码不一样呢?”
他语带嘲讽,被欲望肆虐的身体令他有些口不择言。反正现在的秦肇深,已经不知道理智为何物了,只能凭着本能驰骋思绪。而这毫无温度的语言犹如一把尖刀,扎在了董馨的心口上。啪地一声,一个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回过神来,震动地望向这个胆敢向他挥掌的女人。“谁给了你这胆子?”
他的言语带着危险的信号,“别以为我对你感兴趣就有恃无恐了。不过是个玩意儿。”
董馨涨红着脸又将手挥了过去,只是这回却被他挡在了半空中。“秦肇深,我算是瞎了眼,才会跟你走到一起!”
董馨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间。而那支MontBlanc的墨水笔,则静静地被遗落在床边,成为这一切的见证,无声而哀切。如果说十二年前的秦肇深,虽然狂傲自满,却仍不失率真。那么十二年后的秦肇深,只是空有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性子更加狂放,气势愈加滔天。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顾不上楼道间客人异样的眼光,董馨一边洒泪一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房间。她想她真的是太弱了,连反抗的勇气都慢了半拍,只恨那巴掌出手太迟了些,白白地让那可恶的人占了便宜。如今他亲也亲了,想必会更加地看轻了自己。那言语中掩饰不了的鄙夷,那莫名其妙的恶意揣度,都让她心碎至极。不知何故,他是真的把自己全给忘了。因为有了这段缘故,香港之行的最后一晚显得异常沉寂。Andrew的计划不用说全泡汤了,而半岛酒店的下午茶,也成为了董馨想也不愿意去想的噩梦。至于秦肇深,他花了大段的时间卧床而憩,却始终无法像平常一样心无旁骛地合上双眼。他把玩着那支精美的墨水笔,看着上面镶嵌着的蓝宝石,发出幽暗神秘的光芒。笨女人,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把东西要回去,就那么落荒而逃了,丢下这么一根小尾巴给他怀念吗。不管她买这个东西是要送个谁,现在落到了他的手里,就再也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又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这趟香港之行,注定着让人失眠。回到了熟悉的城市,暮春的浪漫洋溢着大街小巷。然而董馨丝毫感受不到这种轻松愉悦,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关掉手机,蒙头大睡一场。她与秦肇深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之下,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从偶然之下的四目相接,不经意间的肢体碰触,不得已下的言语交谈中纤毫毕现。她已经尽量地减少与他接触,可毕竟因为工作的关系,总有不得不同他交代的事情,有不得不同他说的话。她想,再专业的素养,也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伪装下去吧。“喂,你在哪啊?我离家出走了啦。”
还没走到家门口,刘双儿的声音就从电话里透了过来,她离家出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反正每次都是出走到董馨家里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上了楼,果然,在家门口,看见一个哀怨的身影正抱着电话一脸茫然地蹲在地上。“不是给你钥匙了吗?”
董馨放下旅行袋,打开了门,“提前跟我说一声呀,如果我不是刚好回来,那你是不是要一直等在这里啊。”
“忘记带了。这种事情可以预见吗?你都不知道老刘有多过份!”
刘双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就像一根弯曲到了极点的竹子一下子恢复了身形一般,“他居然跟前女友暧昧!”
哇哦,真的不是一般的事件呢。董馨一边进门一边在心里暗想。只不过,今天她实在没有心情给刘双儿做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