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回来CFO办公室了，为了一个购买技术的合同，三番五次地修改，还是向总公司买，这样的事情，也实属荒唐。“你看看，柳总监的会几点结束，我在这里等他好了。”
柳凯的秘书Penny则对着令狐攸一脸地歉意。“总监和John出门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John的行程一向非常多变……”“可是我昨天明明跟他约好的。”
“John这也是临时通知，令狐副总，真的很不好意思。”
“既然你们合同这回已经改地差不多了，就等着总监审核，柳总监既然这么忙，要不我们的技术先支持起来？”
令狐攸对着财务副总说道。“呃，按照程序，必须要总监审核才行的。”
“我们难道不是一家公司吗？我怎么感觉你们是存心刁难？难道还能少了你们的技术转让费？”
令狐攸的老眼变得锐利起来。“令狐副总，我们只是按照规章制度来……”“少给我废话，你别想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在泰和的时候你才多大，泰和的规矩，有一半是我们拟定的，你现在跟我说规章制度，当我是孩子好糊弄哪！”
被一群年轻后背要挟，令狐攸也忍不住吹胡子瞪眼了，毕竟他是公司的元老，就算之前没有担任很久的高管职位，可谁见了他都得卖三分面子的，这种闲气他当然受不了。财务副总监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令狐攸能发这么大的脾气，在心里暗暗叫苦，柳总监的意思是拖拖他们，可是出来扮黑脸的可是他啊，他自己倒好，借着董事长的名头躲开了。这都是什么事！“令狐副总，你看要不这样，等总监回来吧，我马上跟他讨论这个采购合同，尽量不耽误你……”“你们已经耽误我们了，知道吗？”
令狐攸冷冷地打断了财务副总的话，“我最多给你们两天时间，如果还跟我唧唧歪歪，没完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他便拂袖而去。十分钟后，秦肇深就已经从Andrew的嘴里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是从令狐攸的秘书Linda“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跟我预料的一样，柳凯这个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秦肇深毫不为意地笑了笑。“Boss，可是这件事情这么没完没了下去，不是耽误我们的双线数据管理吗？你想想看我们还得付多少薪水，轮空一个月我都觉得触目惊心，这事我们根本拖不起。”
“怎么，现在知道花钱心疼了？哈哈，那是柳凯要跟我们拖，我们可不想跟他拖，也不会跟他拖。”
“那你打算怎么办？柳凯万一真的要拖个十天半个月的，难道你要去找刘天理论？”
“不，我这次不会找他理论，我会让他心疼。”
秦肇深扔了一个文件夹给Andrew。Andrew翻了两页，双眸闪现出惊异的神采。“你竟然早就做好准备了？”
“等你来跟我抱怨，那我这个CEO就该换人了。还没有把好就购买下来我就已经想到这一步了，口头协议也已经谈妥了，你这两天去跟他们签约就行了。”
“不需要等总公司那边的消息？令狐攸走的时候撂下话的，说只给他们两天时间，他们再怎么脸皮厚，两天之后总得给个答复吧。”
“你放心吧，两天后的答复肯定是这个合同还得再商量。”
“为什么？”
“因为柳凯这次故意刁难，是刘天默许的。大老板都没意见了，他当然会抓住时机肆无忌惮。”
“刘天默许的？怎么可能，这件事任其发展下去必然是会损害泰和自身的利益啊。”
“你看，连你这么迟钝的家伙都懂这个道理，难道刘天会不懂？可他偏偏要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他马上就要跟金哲基金撕破脸了。至于我为什么能猜出这是刘天默许的，则非常简单。肖永言的秘密报告这件事整个泰和只有刘天和Mary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如果不是刘天亲自授意，柳凯是无从得知的。刘天为什么要向柳凯坦诚肖永言的底细，难道是要让我多一个敌人吗？其实不止，他想让柳凯死心塌地地为他办事。因为接下来与金哲的战役，柳凯这个人，要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既然你明知道柳凯会刁难我们，为什么还让令狐攸接洽这件事呢？难道是为了刁难他吗？”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会浪费时间去做吗？你想想看，一个对刘天那么忠心耿耿的元老，终于发现了刘天为了谋取自己的权益竟然连公司利益都会损害，他还能那么死心塌地吗？接下来的这场战争，令狐攸，究竟会站在谁那一边，可非常关键呢。”
“Boss，这就是你说的布局吗？我真的觉得太厉害了，每一步都要事无巨细地谋划得当，少算了一步都不行的。”
秦肇深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将自己的助理对他的崇拜之心放在心中。没有硝烟的战争，比起有硝烟的那种，残酷程度也不在话下呢。真是有意思。可以看见好多各式各样的人性，在这场华丽的大幕下展露无遗。是的，他一直以来，只对人性感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