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口道:“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非常难,四个字真他……难。”
他的话没能再说下去,要是再说下去,恐怕都没脸在这诗会混了。李鱼想了一下,没有想出来,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李公子是在补这字吗?虫二,这两字不用补,风月无边,上面写着的其实是风月二字。”
一名气态儒雅的老者走来,“呵呵呵,不愧是玉美人,老夫可是想了好些时日,才想出来这写法啊。”
“见过宋大家。”
许多人跟着那玉美人一起行礼道。“你出的对子老夫还得想想啊,四个偷字,真难。”
“那先生多费心了。”
玉美人说出那虫二两字的字解后,秦微轻跺了一下脚,李鱼看在眼里,笑着道:“她经常出入风月场所,想到风月二字也不出奇嘛,再说了,你擅长的是书,画。”
秦微轻哼了一声,“定要破了她那对子!”
“你看,那有大纸张,一看就是作画的。”
李鱼走到一张桌子前。一看那纸张上的图画,李鱼笑着道:“有趣,画也有补的。”
李鱼拿起那画,对秦微道:“来补了它嘛。”
“上面画了一个亭子,微微,来补了她。”
欧若蓝拉着秦微走了过去。秦微抬起手,“笔墨伺候。”
“大小姐,这就给你磨墨!”
“大小姐,这是笔!”
李鱼给她磨好了墨,秦微点了墨,拉起袖子,修长细嫩的手便挥洒了起来。李鱼看着她作画,只有一个感觉,赏心悦目。李鱼拿出酒和欧若蓝喝着,秦微一边画一边道:“别顾着自己喝,给我也倒上啊。”
李鱼笑着道:“好,这就给你道。”
欧若蓝拿着酒杯,李鱼倒满之后,她递给了秦微,“酒来啦。”
秦微接过一饮而尽,“再来。”
李鱼便再倒,欧若蓝再递给她。喝了酒之后,秦微下笔更快,右手挥洒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写意风流。看了看前面不远处那些个拍马屁的人群,李鱼也只能说王大公子的帮闲真多,其他公子哥修为比他好,但今晚又不比修为,那些个公子哥的帮闲就不够看了,各种被王生财的帮闲挡在身后,让王生财离那玉美人最近。不但如此,仗着人多,王生财说什么都能有一片叫好声给他吹嘘着。“趴”一声轻响,李鱼收回眼光,看见秦微放下一只笔,拿出另一支新毛笔,蘸了胭脂,给所画的荷花添色。没几下,秦微放下笔,“好了!”
李鱼一看,那画上的一朵朵荷花栩栩如生,宛若真物!秦微吹了一下,荷叶荷花竟然动了,这和之前杜知味画她的画像有异曲同工之妙。“微微,你这画真是这个!”
秦微给她竖起了大拇指。“赶紧题诗。”
“好。”
两人换了位置,李鱼拿起笔就写,作诗难,背诗可不难。“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欧若蓝一边看一边念,“画得好,题得更好。”
“姐姐,哪有画得好?”
秦微笑着道。“是啦,你画得最好。”
“嗯?我看看。”
一堆人走来,李鱼也无语。那玉美人拿起画一看,“此乃今晚目前最佳之作,画得好,“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好句,李公子,你之文才,真高。”
“嘿嘿,九年义务教得好,唐诗宋词随便找,能不高?”
李鱼心里得意,丝毫不脸红,各位大家的诗句,咱是借定了!其他人也纷纷称赞,只有王大公子脸成了猪肝色。“一句诗句而已,算不得什么。”
李鱼总得谦虚一番。“李公子莫谦虚,我也想作画一副,请李公子题诗。”
李鱼苦笑,不怕她画什么,估摸着都能题上,可秦微的眼神那可是像一柄剑一样啊!玉美人拿出一张白纸,还有她自己的笔墨,王大公子近水楼台先得月,拿过墨盘,“我来给玉美人磨墨。”
玉美人笑了一下,“那多谢王公子了。”
王生财很快磨好墨,玉美人蘸了墨,左手也捏着袖子,伸出那玉手,开始画起来。李鱼一看她落笔就皱眉头,再看下去,眉头都成川字了。旁边自有马屁精称赞玉美人妙手挥豪,落笔生花之类的。等她画了一半,李鱼已经不敢看向秦微和欧若蓝,“这玉美人,想干嘛?你画自己的画像让我题诗?这不是杀了我吗?称赞你我是死,不称赞你我也是死!”
李鱼是真的愁了。很快一副自画美人图就出现在众人面前,玉美人放下笔,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公子,请。”
“玉美人自画像,我哪敢妄自题诗点评,王大公子,你来吧,我才疏学浅,不能形容玉美人之百分之一。”
李鱼真不是要故意为难这王大公子,想来他早就叫人给他准备好称赞玉美人的诗句了。果然王生财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来是最好的。”
王生财稍微颠了一下袖子,正要开口吟诗,结果玉美人右手一抬,“李公子,请……”被玉美人这么一制止,王生财只好悻悻然作罢,看向李鱼的眼神,那可是充满了杀气。“李公子,请……”眼看李鱼没有反应,玉美人又多说了一处。李鱼暗叹一口气,“我想我一定是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李鱼没敢看秦微很欧若蓝,转过纸画,拿起笔,写上,“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拂槛露华浓。”
李鱼停笔后,那玉美人拿起画,“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拂槛露华浓。我很喜欢,可惜只得半首,李公子能作完它吗?我期待的很呢。”
“暂时只得这么多。”
“那这幅画就寄放在公子那,填好了再送回给我好吗?”
王生财的那个眼神,秦微和欧若蓝的那个眼神,围观的人那个眼神!感觉那杀气有点重,李鱼开口道:“有了。”
“那李公子请。”
李鱼接过画,放下,提笔就写,“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鱼放下笔,略微抬头就看到那月亮在柳树枝叶间,月上柳梢头,美人在背后,奈何就是杀气重了点,不然此时此景,还真让人沉醉。那玉美人拿起画纸再读一遍,“好,我太喜欢这首诗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感谢李公子为我写这么美的诗句,我敬你一杯。”
自有人拿来酒和酒杯,这下李鱼是真有点羞愧,“诗仙在上,请原谅小的又剽窃您的作品了,这杯酒我就替您喝了!”
李鱼接过酒,那玉美人遥碰了一杯,喝了,转头一看,秦微和欧若蓝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玉美人作画我也有诗一首,芙蓉如面柳如眉,玉肌天成貌无双,妙手挥豪众人望,画上佳人是天仙。”
王生财这次学乖了,开口就念,没有人会再阻止得了他。立马有好几个声音那在起哄叫好,“王大公子好文才,这诗形容玉美人再贴切不过了。”
“当碰饮一杯,当碰饮一杯啊。”
众人起哄,那玉美人也敬了王大公子一杯,直把王生财激动的酒都快洒了。王生财喝完了酒,有人拿来一副画,“鄙人画了一副画,请王大公子题诗。”
那送画的人不用说就是那所谓的晋大才子了。他讲画摊放在桌子上,“王大公子,请。”
画上一个稚童在拿着筷子挑珍珠,左手拿着一颗李子咬着,李子半开,那神情是酸的都脸都变形了,再细看,筷子上还夹着一颗灰色的不规则珍珠。那王大公子提起笔,蘸了墨就写,“酸涩李子不值馋,鱼目混珠犹可笑。”
李鱼就在一旁看着,只笑了笑,不置可否。自然有人吹捧起来,“画得好,题得更好。”
“这诗句不远胜什么一张一张又一张?”
“自然是的,王大公子好才学。”
王生财得意洋洋,“玉美人,你看我这一句提得如何?”
玉美人笑了一下,“王公子的字写得不错,深得大家神韵。”
这时候,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开始我也有诗一首,都是张口就念,管他人同意不同意。那些诗词多为什么粉黛,美人,琼脂之类的词句,就一个中心点,夸玉美人就对了,反正都有帮闲跟着起哄的。“我想对一下玉美人出的对子。”
一个清雅文士出声,众人都忍不住调头看向他。那文士年纪约莫也就二十,长相英俊,穿捉也算得体,但显然不是什么富人,也不是修行人。他都口出狂言说要对那玉美人的对子,围着的人群自然得给他让开一条道路。那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来到桌子那,拿纸提笔,一边写一边开口,“北街南市,那小偷偷偷偷东西,旧笔新纸,这史书书书书今古。”
“是城西柳雍才子,绝对啊!”
“妙,实在是妙。”
那玉美人又倒了一杯酒,走上前,“玲珑敬柳公子一杯。”
那柳雍诚惶诚恐,接过一杯侍女倒的酒,“谢玉美人。”
当即有人又跑出去宣喊,“城西柳雍才子对出玉美人绝对,下联是“旧笔新纸,这史书书书书今古!”
听者无不哗然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