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身边人来人往，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可萨爽只听到了尴尬落地的声音。“那什么……”萨爽先开口了：“听老胡说你病了，严重吗？”
等了半天，她居然说了这个。他还记得在教室外面罚站时，她对他很有意见，看起来像是要拎着他的领口，狠狠揍他一顿。于是他以为这次偶遇，她会在超市里把上次没骂完的话一股脑骂出来，他也做好了接收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她只问了他病得严重不严重。这个问题，过去三年里，从未有人问过他。祁嘉述把口罩拉下来，露出了白皙的面颊：“你看着严重吗？”
萨爽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不严重。”
祁嘉述重新把口罩拉上去：“没事，就是一些老毛病。”
说完就再也不开口了。萨爽心情有点复杂，低下头在原地站着，脚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面。这两天为什么总往这边跑，她自己心里一清二楚。听老胡说祁嘉述一个月都来不了时，她以为他重病缠身，已经摊在医院床上了。她狠狠后悔了一把，后悔之前对祁嘉述冷言冷语，后悔自己不该对一个病人这样。可看祁嘉述方才摘下口罩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身体也没消瘦得不成样子，看起来依旧挺拔匀称。可要是没生重病，为什么会一个月都来不了学校呢？她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祁嘉述实在太神秘了，一举一动都能勾起她的好奇心来，可偏偏他又总是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更让她觉得这个人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她站在原地胡思乱想了半天，对面的人一句话也不曾开口说。看祁嘉述总不说话，像是不想和她多说的样子，萨爽突然觉得没意思了，举起两只手说：“我要回家了，再不走菜就不新鲜了。”
“那个……”祁嘉述生平第一次没话找话，说起来便有些吞吞吐吐：“……你能不能……借我政治书和历史书看一下……我勾一下笔记……”萨爽已经迈出去半步，这时候又收回来，说：“借书？现在就要借吗？”
祁嘉述点了点头：“嗯，下个星期不是期中考试吗？我想把笔记勾一下，文科的东西，还是看看老师勾的重点比较省时间。”
萨爽已经快要炸毛了：“下礼拜考试？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