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内心里吐槽着薛万彻,但是薛万彻所说的话也不能当做不存在,这帐中可有不少人在看着他。不管是薛万彻丢了面子,还是甄昊丢了面子,都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情,毕竟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儿大。“薛总管,这军中可有狗?”
既然薛万彻要讲证据,甄昊只好给他提供证据了。“军中嘛……”薛万彻虽然是一方统领,掌管着畅武道数万兵马,但是像军中是否有狗这种小事儿,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薛万彻虽然不知道,但是这帐中可是有不少折冲将军们。这些基层的将军对于自己的部队有些什么,那才是真的了如指掌,环视四周,期望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启禀总管,末将军中倒是有两条狗,乃是末将从马邑城中买来,帮助末将看守军营。”
在薛万彻的巡视的目光中,所有的折冲将军们都在仔细回忆着自己军营的情况。不过绝大部分都是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匡道府折冲苏烈替薛万彻解了围。“速速前去牵来!”
虽然薛万彻不知道为何甄昊要寻找一条狗,但是既然甄昊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证明这个东西的确是擦屁股的纸,他还是先行满足甄昊的要求,静静的看着甄昊表演,他倒是想看看甄昊这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苏烈领命而去,不多时,便牵着一条正宗的中华田园犬出现在了帅帐之中。“如今狗已带到,还请甄大夫证明一下吧!”
薛万彻才不相信甄昊有什么本领,并且充满了好奇心,在苏烈回来之后,赶紧发难。“不要急嘛,薛总管。”
对于薛万彻的发难,甄昊不紧不慢,慢条斯理的从地上捡起了薛万彻扔下的纸张。将那三张纸用水打湿,然后放在帐中的篝火上烘烤,湿漉漉的纸张并没有燃起来,而是冒着大量的水汽,同时伴随着一阵恶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脸懵逼的看着甄昊,味道着实有些上头。不过作为始作俑者的甄昊,却是内心相当的开心,虽然他才是应该觉得最臭的人,但是看到薛万彻等人不爽,他的心情还是相当愉悦的。“叫你们不相信老子,老子给你们烤屎闻!”
甄昊内心在疯狂的怼着他们,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同大家一样,装着相当痛苦的模样。“停停停!这都是些什么?”
薛万彻终于是受不了了,这味道太上头了,赶紧用唯一还能动的手摆摆手,另一只手正捂着鼻子不撒手。“马上!马上就好!”
甄昊虽然距离最近,但是心情的愉悦早已不是这一点儿臭味可以比拟的。“……”一群人面面相觑,看着干的热火朝天的甄昊,无言以对。不过人虽然是觉得奇臭无比,难以忍受,但是那苏烈牵着的狗子,却是显得相当兴奋,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望着甄昊,并且流起了哈喇子来……甄昊看到狗子的这番表现,将手中的纸扔给了它,瞬间就被叼在嘴里了。这个时候被臭气熏的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的薛万彻也顾不得这个东西是不是甄昊的罪证,也不关心会不会被狗子所破坏了……“薛总管,你看这狗吃的这么香,足以证明在下的清白了吧!”
甄昊指着那正狼吞虎咽的狗,一脸正色的说道。“这却是为何?”
被臭气熏晕了的薛万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方才诸位已经闻到这股味道,想必是记忆深刻吧。”
既然薛万彻想不起来,那么甄昊只好再帮一帮他好好回忆一番。“这个……恐怕不一定吧……”虽然甄昊已经基本证明了这个东西是什么,但是身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大唐高级将领的薛万彻却是还想找其他理由,来稍微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好!好!好!”
正在薛万彻吞吞吐吐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还伴随着掌声,彻底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一直都是不言不语的李靖竟然替甄昊鼓起掌来,颇让众人惊讶。“大帅……”薛万彻虽然官职上与李靖平级,都是行军总管,但是前线所有军队都受李靖节制,算得上是上下级关系。“薛总管不必多言,这后生可畏啊!”
李靖阻止了薛万彻继续说下去,对甄昊表示着称赞之意。“大帅过誉了。”
对于李靖,这位大唐的军神,甄昊当然充满着敬意。“不过本帅曾记得,你来之时,本帅便给你一个厕筹,你二人为何用这纸张来入厕?这纸张在我大唐可是稀罕之物,用来入厕可谓是暴殄天物啊!”
不过李靖画风一转,又从对甄昊的赞美,变成了对甄昊的质疑。不过李靖说的并没有错,造纸术虽然经过东汉蔡伦改良,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但是受生产力所限,发展到唐朝,还是比较稀缺,书写都不算富裕,从来不曾有人想过它可以入厕。“启禀大帅,实不相瞒,这纸张乃是我兄弟二人所造,不仅制造简单,而且纸张非常柔软,十分适合入厕所用!”
本来想藏着掖着,解决自己不能用厕筹的毛病,却不曾想惹出这般事故,甄昊只好将自己造纸的事情向李靖坦白。“真的假的?”
甄昊话音刚落,帐中便响起了质疑之声,很明显对于甄昊把夸的天花乱坠,觉得不可思议。“当然是真的!”
作为甄昊的死党,孙溥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在这紧要关头,当然要出来挺自己的兄弟一把了。“是的,是的,我们也可以作证!”
不光孙溥作为甄昊最好的兄弟替甄昊作证,作为仅有的几个接触过这个纸张的人,身为突厥细作的兄弟二人,也是抛弃的国界的束缚,替甄昊作证。甄昊不由得要给这二人点赞,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是一种忽略了国界追寻真理的精神,一种遵循事实忘我的精神,一种……“闭嘴!”
不过这种精神很快便被不讲武德大唐军人们所打断了,“既然你说造这种纸张相当简单,那么你可有多余的纸张?”
在打断两位突厥细作的话语之后,所有人又将矛头指向了甄昊。“当然。”
甄昊从怀里掏出卷成一团的纸,一张一张的递给了帐中所有人。都用手摩挲着这略带一点儿微黄的纸张,闭起眼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