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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金龟成姐妹(4)(1 / 1)

第一次认识”?金惜早把长发分成两把挡在胸前继续擦,懒得搭理他。门口那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站在门口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能不能把车挪一下,你占了我的停车位,我都停绿化带上去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金惜早一听后来者的声音,瞬间察觉自己脸盲症发作,又认错了人。她跳起来,跑到门后那个人身后,说:“喂喂喂,你是高照,那么客厅里这个冒充你的变态是谁?”

她必须恶人先告状。“什么变态?那是我哥啊。我在下面看到他的车了。你还采访过他呢。”

高照像只老母鸡,把小鸡仔护在身后,却发现前方并没有危险,就责怪没事咋咋呼呼的金惜早。“原来是你。”

客厅里的男人终于记起金惜早是谁了,“你是那个记者。”

金惜早只好赔笑,从高照肩膀旁边伸出脑袋来,说:“高总好,真没想到还能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你什么眼神,我和他是有点像,一点点像,也没像到会搞混的地步。”

高照不知在帮谁的腔。金惜早继续赔笑说:“我对于高总光临寒舍,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没有想到,就顺便认错了……”楼道里又是急促的脚步声。马滔滔气喘吁吁跑上来说:“高总,高总,你怎么上楼来了?我忘记带手机了,不好意思啊。”

她停在门口,尴尬地看看金惜早和高照,高跟鞋没脱,直接踩着地板奔进自己放里取了手机,对高福新说:“走吧。”

那两人走了,金惜早眼睛吧嗒吧嗒眨了好几下说:“事情是不是这样的?玛格丽特和你哥约会,玛格丽特忘记带手机,你哥接不到人,就上楼来找。我正好在擦头发,眼睛被头发遮住了,看不清楚,就把你哥当做你迎进门,反正你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来啊。”

她为自己的脸盲症找了个掩护。高照坐在沙发里说:“你不用紧张。不是约会,今晚有个商务活动。可能我哥带马滔滔去混场面了。”

金惜早擦头发说:“嗯,那就是这样。”

不多时,柳妍和桑仲夏回来了。“我们看见玛格丽特坐在你哥的车里出去了。”

她们一进门就说。“你看,还是很好认的。她们隔着车玻璃都能看出来。”

高照说。“那是你哥的照片在报纸杂志上上得多,比较好认。”

金惜早可不会承认自己采访前,在家里贴了一个礼拜高福新的照片这种事的。“我们想打招呼,她把头低下,好像是不想被我们认出来。”

桑仲夏说。“嗯,那就更对了。玛格丽特知道高副总很八卦,怕被你撞见来跟我们八卦,可能站在不显眼的地方等车,也可能换了个地方等,没带手机忘记没法联系,和高总两下里错过了。高总等不到人,打手机也不通,就上楼来察看,玛格丽特回来取手机,两人一起撞在枪口上。”

金惜早完善她的推理。高照摊手:“出席个活动而已,很普通,有什么好八卦。”

“这说明,玛格丽特不认为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桑仲夏说。“如果我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很假?照顾她的面子嘛。”

金惜早说。“当然很假,除非你不仅脸盲,还失忆。”

柳妍说。金惜早向柳妍使眼色,可高照耳朵灵敏,不需要询问确认,就在那里问:“脸盲?真的有人脸盲?怪不得你会认错。”

功亏一篑了。于是接下来的一个钟头,金惜早就在招架关于脸盲症的各种询问中度过。高照像是好容易找到了件好摆弄的玩具,攥着脸盲症话题不放,不停追问,什么时候开始有脸盲症的,会不会带来不便?对男朋友也不能赦免?那万一人群里发一下呆,回头就认不出男朋友了岂不是很糟糕?逼得金惜早胡说八道,以满足他的好奇心。马滔滔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已是空无一人,小房间里倒是有人很欢快地说着什么。她本来准备好了满腹托词,就等应付室友盘问的,大家躲在房间里,连问一声都懒得,反而叫她失落。她们不会坐在客厅里议论了她一个晚上,又达成了什么一致协议把她摆在一边吧?她越琢磨越心虚,把卸妆油放下,先走到朝南的小房间,敲门进去,柳妍不在。她才去敲朝北小房间的门。三个室友居然在一只倒扣的抽屉上摆开了牌桌,人手一把牌,甩牌说笑,其乐融融,看见马滔滔推门进来,金惜早就招呼:“来得正好,阿妍要学打八十分,三缺一,我一个人翻两家牌,教得很吃力,要不你来?”

三个人一齐望过来,三缺一你不来,十恶不赦呀。马滔滔说:“我也不会。”

“那就顺手一起教呗。”

金惜早说。“可是为什么突然想起学打牌?”

马滔滔说。她满身盛装,腮上还有闪闪的亮粉,与拥挤小房间里三个衣着随意翘着二郎腿的人极不协调。她们居然没有发现她的不搭。“阿妍她们单位后天出去旅游,据说她们单位外出旅游的传统就是吃好睡好,景点随便,通宵打牌。她不会打,所以临时抱佛脚咯。”

金惜早回答。“其实这年头,不会打牌很正常吧?我也不会。”

桑仲夏装模作样把牌展成扇子面,不断调换纸牌的位置,眉头紧蹙,十分紧张。“牌桌社交很重要,如果不会,很可能被排挤在小团体之外,很多内部八卦和重要消息就听不到了,牌可以烂,不能不会。”

柳妍正色道。“就像唱歌和喝酒,也必须会?”

桑仲夏说。“这年头,出来混的,真是吹拉弹唱样样都会才行啊。”

金惜早感叹,然后向马滔滔招手:“来吧来吧,一技在身,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马滔滔说你们等等,她去卸了妆,洗了澡,回到小房间,情形没有什么两样,似乎大家都被扑克游戏吸引了全副注意,谁也没有想起她坐上高福新的车出门那一幕,可是她总觉得大家的遗忘是故意的,就连她们坐在这里打扑克都是故意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疑人偷斧?她们为什么这样做?是战略上的重视,战术上的藐视,还是有谁要麻痹对手?别看她们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没准哪个私底下就包藏了一颗祸心。也不是她小心眼,千寻万觅到一个在你火力范围内的金龟男,不是人人都有运气的,要不是为了高福新,上一回肥妞照曝光,她早跳槽了。在江湖上,冤大头的如意郎君被闺蜜撬了边脚的传说从来没有断绝过。不把自己的男朋友暴露给闺蜜,这才是对自己、对闺蜜以及男朋友三方都负责的态度,不能怪她留一手啊。柳妍这样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急着把所有人叫来看的人,情商就有问题。你看被大家一搅,她反而不好放开手脚做什么了。既然你们装傻,我要不要说点什么,震慑一下可能的对手呢?马滔滔想。她清清嗓子,说了一句:“今天高照走得很早?”

这一嗓子忽然冒出来,带歪了话题,有些突兀。“是啊,不到六点就被轰走了。他晚上约了美女吃饭的,找我们打发一下餐前的无聊时光而已。”

金惜早说。“啊,早知道这么早结束,你们还不如一起来参加酒会呢。有吃有玩,还能认识些人。我这里还有几张请柬的。”

就知道她放的是马后炮。“不用了吧。我们和这种场面完全不搭界。”

柳妍说。“不过可以少做一顿晚餐哎。”

桑仲夏似乎还是蛮可惜的,失去了打牙祭的机会。“今天的东道准备的晚宴真的不错,澳洲龙虾尤其鲜嫩。要不是裙子太贴身,怕吃多了胃凸出来,还真是可以多吃一点的。”

马滔滔说,“阿妍要是去了,我起码能喝一点酒了。”

有人就奇怪道:“你没开车出去,为什么不能喝酒?”

马滔滔说:“你知道的嘛,我这种小角色,去不去敬酒,都无所谓。高总是躲不过的,回来时,我得帮他开车。”

她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是一起去,一起回的。“叫代驾嘛,多大的事儿啊。”

金惜早说。“他说我开他比较放心。”

马滔滔似乎终于找准了对面狙击手的位置,看着金惜早说:“我的任务是把他送回家。”

没有人比她拥有更多亲近的机会了吧?桑仲夏突然兴奋道:“他一个人住?有没有请你上去坐坐,喝咖啡?”

谁都知道“喝咖啡”的意思好吧?敢表现得再明显点儿么?“如果有,她应该回来得更晚一点,甚至不用回来了。”

柳妍研究着牌面,含笑插嘴。“然后你是怎么回来的?开他的车回来?还是打车?”

金惜早问。马滔滔愣了一下,没有料到金惜早在这里设了埋伏,突然有一种被点了穴道的僵硬感。她说:“当然是打车。”

几乎是硬着头皮说的,如果她撒谎,她们万一真的下楼去看车子,谎言立刻就穿帮了。“哦?那发票公司能报销么?”

柳妍接着问,“政府部门实行车改后,随便办个什么活动,挣扎在下面的小喽罗,只能报销公交车票,出租车发票都报不了了。”

马滔滔抽搐着嘴角说:“应该……能报吧。”

她这群室友脑袋里塞的都是什么,咸菜吗?“能报就好,否则你就亏大了。”

这个是在笑她有可能倒贴钱追男人?室友们似乎也没有察觉马滔滔先扬后抑的变化。柳妍说:“对了,高照临走前说周末有个喜宴,他没空去,让我们抽个空帮他去交个红包。反正我后天旅游,周末晚上才回家。你们谁去?”

桑仲夏说:“我还是不去了,我在家赶画稿呢。”

马滔滔说:“他自己不去,还好意思叫我们去?我也没空,约了做SPA和美甲。”

柳妍看向金惜早,金惜早叫:“干吗是我?后天是大周末,我要睡到下午来个超级大补觉的!”

“有人为事业奋斗,有人为美丽奋斗,就你在睡觉。而且,如果你后面还有人,那么你的抗议有效。”

柳妍说着,递过来一个红色信封。“这是请柬。那红包呢?”

金惜早捏捏信封说。“哦,他说忘记带现金了。你就先替他垫着吧。”

柳妍浑不在意地说。“我诅咒出门带一把信用卡,口袋里掏不出一个钢镚的装逼犯。”

金惜早说。就像某个寓言故事。老鼠开会的时候,被猫发现了,它们一哄而散。其实它们并不需要跑多快,只要比跑得最慢的那只小老鼠快一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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