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夏晚安再一次坐了起来。温子耀疑惑的望向她,就见夏晚安身子往前一倾,一个反胃,呕的一声,无数呕吐物统统吐在了他的白衬衫上。温子耀神情复杂。这要是其他人他就把那人扔出去了,可要把夏晚安扔出去……他真是舍不得。叹了口气,温子耀拨了个电话,叫服务生买来一套新衣服,顺便将满地的秽物清扫干净。不一会儿服务生就把衣服买来了,温子耀换了新的,又拿纸巾给夏晚安温柔的擦拭嘴角,擦去她嘴边的污秽物。眼见天慢慢的亮了,夏晚安也有了要醒的迹象。温子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电话叫来了温云珩。恐怕夏晚安不会想见到他吧。接到温子耀电话,温云珩急匆匆就赶来了,跑得满头大汗。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没想到夏晚安原本跟文豪在一块最后会跟温子耀搞在一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么?他本来想夏晚安出面,一方面让夏晚安知道没他不行,一方面让文少投钱。可没想到事情却背离了他的预想。“谢谢了。”
小心将夏晚安抱过来,温云珩道。温子耀挑眉:“以后你看好她,酒伤身,让她少喝点。”
他竭力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然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关心。温云珩微微眯起了眼睛,回道:“好的。”
说完就带着夏晚安走了,温子耀目送两人远去,回头看了一眼包厢,包厢里仿佛还有她的身影。一切美好得仿佛是个梦。低头看了看手心,那儿似乎还残留着她手指的余温,然而一切都不过是幻想罢了。温子耀苦笑一声,转身回了包厢。……过了很久,夏晚安才终于醒了过来。刚要坐起夏晚安就感到头痛欲裂,赶紧又躺了下去。头稍稍好点了,夏晚安慢慢回想昨晚的事,猛地睁大了眼睛!然而往四周望去,她却发现这不是原来那个包厢了,灯光散发出暖黄色的光,一种好闻的香味从厨房方向传了出来。她这是在哪里?夏晚安难得困惑。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陪文豪,怎么突然就到另一个地方了呢?香味吸引人忍不住一探究竟,夏晚安下床穿鞋,循着香味走过去来到厨房。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灶台前,右手拿一个勺子慢慢的在锅里搅动着。看到眼前这个场景,夏晚安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温子耀。温子耀温柔的神情,夏小北活泼的表情,此刻时间仿佛重叠了。夏晚安情不自禁的上前,悄无声息的来到那人身后,伸手想揽住他的腰。就在这时那人察觉了她的存在,突然就转过了身来。转过来的却不是温子耀温柔的脸,而是温云珩温和的脸。夏晚安猛地一惊,放下双手,眼底难掩失望。温云珩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只是看她醒了,温和的笑了笑,道:“你醒了。”
夏晚安点点头,觉得气氛尴尬极了,赶紧岔开了话题:“你在熬什么呢?”
温云珩神秘一笑,拿碗来盛了一碗:“醒酒汤,喝了头痛就会好很多。”
夏晚安乖乖喝下,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温云珩目光闪烁,随后微微一笑道:“昨晚你很晚都没给我打电话,我担心你出事,去了ktv发现你倒在走廊里,就把你带回来了。”
夏晚安似懂非懂的点头,神情难掩遗憾。没能参加完整个饭局,恐怕文豪对她失望透顶,估计也不会像原先说好那样给夏氏的电影投资了。不是找不到其他投资人,只是必然又要付出多余的心力了。见她一脸烦恼,温云珩刚想问她在烦恼什么,突然门铃声响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温云珩走去开门,让人意外的来人竟然是文豪!看到是温云珩开门,文豪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又越过他看到了他身后的夏晚安,文豪神情顿时更加诧异了,却也没有多问什么。他怎么来了?夏晚安一脸狐疑。就见文豪露出了殷勤的笑容,对夏晚安道:“夏小姐你好,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投资的一些细节。”
夏晚安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你愿意投资?”
文豪头点得像拨浪鼓一般,夏晚安看了温云珩一眼,觉得不可思议。昨晚文豪看她那目光还像在审视一件商品,看这份商品能否给他带来利润。结果今天他就连看都不敢看她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这么神奇!?温云珩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大致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了。恐怕昨晚文豪和温子耀就在走廊上碰过面了。本来夏氏落魄,夏晚安又跟温子耀解除了夫妻关系,夏晚安从高高在上的名媛千金跌至谷底,如果不是太过出色的外形,文豪根本就连理都不会理她一下。可因为温子耀的关系,这些人便个个赶着上前巴结了。另一边夏晚安和文豪坐了下来,见文豪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夏晚安一阵无语。与此同时,城市另一头的医院里,叶瑚梨捧着一束百合走进了病房。病房里只有一个人,那人有着英俊的样貌,此刻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那张苍白的面庞就会让人觉得他是死了。叶瑚梨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脸色沉重的走到病床前。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然而夏锦言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苏醒的迹象。知道医生说他这是植物人状态,短一点可能几天就醒了,长一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来。她总告诉自己要耐心,耐心的等他醒来,夏锦言在沉睡中听到她的呼唤,最后一定会醒来。可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她还是会难以抑制的一阵心痛。将百合插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叶瑚梨勉强扯起了一抹笑容,道:“锦言,今天的百合开得很新鲜呢,你看上面还有清晨的露珠,是不是很漂亮?”
夏锦言一动不动,没有回答她的话。叶瑚梨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抚过夏锦言英俊的脸庞,这时护士进来了,看了看生命检测仪,见夏锦言心跳稳定,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一转身就看到了叶瑚梨,护士见这女孩这几天天天都来,也熟悉了,笑道:“你又来了啊。”
“恩。”
叶瑚梨苍白的微笑。护士道:“那行,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就按床头的紧急按钮,会有人马上赶过来的。”
叶瑚梨点点头,护士放心的离开了。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瑚梨,你在哪呢?”
那头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妇人声音。“我在医院。”
“你在医院做什么?受伤了?”
妇人声音一下子焦急起来。“不是。”
叶瑚梨忙道,反问:“妈,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哦,是这样的,我和你爸啊,现在已经到中国了。”
“什么!?”
叶瑚梨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和爸已经到中国了?”
“是啊,”妇人慢悠悠的答:“我们现在在机场呢,你要不要过来接我们?顺便吃顿饭,一块去找个房子。”
叶瑚梨语气责怪:“你们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跑来了?”
“还不是知道你这丫头会反对?”
妇人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那你们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还有我不是善良,只是那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大家都好好的,爸妈你们怎么就不能忘了那事呢?”
叶瑚梨一脸恳求道。那头沉默了许久,就在叶瑚梨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效了时,妇人冰冷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不可能,只有这件事我们不可能做到。”
叶瑚梨伤心的闭上眼睛。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极了,过了许久,妇人轻轻叹了口气,道:“行了,先不说这么沉重的事了,你现在要不要过来?这么久没见,我们一家人好好一块吃顿饭。”
“我马上过来。”
叶瑚梨道。挂断电话,她依恋的望着夏锦言。“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那是在伦敦的秋天,阴雨绵绵,寒意直渗入人骨子里。他见到她蹲在地上,便关切的问道。叶瑚梨转脸,哭得狼狈极了:“它、它要死了……”他疑惑,道:“别哭了,你让我看看,我们再一块想办法,好不好?”
他的语气轻柔得像春风似的,有股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她下意识就停止了哭泣,将捧在手里的东西给他看。是只小麻雀,身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身体不断抽搐,眼睛也是半闭不睁,看那样子是真的要死了。“把它给我吧。”
他轻声道,那坚毅的脸庞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相信他。她乖乖将小麻雀交给了他。他给小麻雀检查、处理伤口,最后包扎了骨折的腿脚,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又白皙,却又不是女孩子那种柔弱的手,而是带了男人的硬朗。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被他的手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