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等候消息。杜泮的府第亦在东城,就在蜀王宫不远处,亦是杜泮当年的王子府,而今蜀王将其赐予了杜泮。会客厅里,魏无忌似笑非笑道:“凌霄兄,适才令兄泮王子似与那白起不睦啊。”
杜凌霄长叹一声道:“确是如此。那白起虽来蜀国不足半月,但此人乃是蜀王儿时顽伴,两人甚为相得,兼且其所部八百铁鹰佣兵无不以一当百,故眼界甚高,与堂兄确有龌龉。蜀王亦是为之烦恼。”
庞煖点头道:“将相不和,值此大敌当前,内忧外患,实兵家大忌。故蜀王须调开泮王子,以便那白起施展拳脚,避免内耗。”
魏无忌起身道:“我与小亥出去走走,顺便瞻仰瞻仰川蜀之地的风土人情。”
两人辞别庞煖等人,径自出了泮王子府第。野孩子见大街上人流匆匆,时有军队在街道上疾驰而过,魏无忌却是悠闲而行,忍不住道:“无忌兄,战事将起,人心惶惶,我等这样悠然,只怕不妥。”
魏无忌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亥,你看,街道行人面有惧色,两旁店铺半数关停,豪门大宅庭院紧闭,军中战士惊惶恐惧,可见蜀中之士战意全无。”
野孩子闻言留心细看,果是如此,叹道:“如此说来,战事莫非是一面倒的屠杀?”
魏无忌道:“那倒不一定。成都城内消息,肯定早有细作报与司马错与樗里疾。但白起八百精兵乃是一支奇兵,只有限几人知晓,出奇不意之下,当可收奇效。”
“八百对十万,胜算几何?”
野孩子疑惑道。“用兵得当,一场小胜可期。如能借机斩杀秦军上将,便是望外之喜。如此,穰侯必亲临督战,因外无援兵,内无补给,成都终必城破。我们可据此来定方略行止,先替你在秦国收点利息。”
魏无忌笑道。野孩子的眼睛亮了:“无忌兄,我们怎么收利息?”
魏无忌又笑了,眼神却像一匹独狼,闪烁锐利的寒光:“首战破敌靠白起,斩将夺旗自然是我们兄弟来做。我们先偷偷去瞧一瞧白起那八百精兵,据凌霄说是藏在前世子府。”
前世子府亦即现在的白府,白起甫一入蜀,蜀王辉即擢升白起为上将军,总揽川蜀兵权。野孩子与魏无忌稍一打探,就到了白府前。野孩子见白府府门紧闭,只留下一道侧门,有三五壮汉手持兵器守把,摇头叹道:“白起行事谨慎,府门紧锁,如何能知其部众底细?”
魏无忌道:“暗探甚难,不如明访。”
遂走上前去拱手道:“众位大哥,我兄弟二人从关中流落此地,孤苦无依,欲托身上将军府当个下人家童,寻口食吃,可否?”
却见为首的壮汉正容答道:“俩位小哥,你等须知这是上将军府第所在,岂同寻常人家?成都世家豪族甚多,二位可自去寻觅生计,不可在上将军府前晃悠。”
野孩子咋舌道:“我等只是走投无路,故上来问问,何必吓我?”
壮汉闻言勃然色变,却得魏无忌拖住野孩子道:“小亥,切勿多言,莫要惹事。众位大哥万勿动怒,我们兄弟自去便了。”
竟拉着野孩子匆匆去了。及到转角处,野孩子与魏无忌面面相觑,齐声道:“好重的杀气!端的了得。”
俩人索性就往谯、冉、严、费四大世家大族府第前打探了一番,反正二人年幼,自是无人注意。离开四大世家府弟,野孩子望向魏无忌,叹气道:“无忌兄,真想不到这成都竟然是藏龙卧虎。以四大家族实力,如能合力,当真是了不得。”
魏无忌道:“四大世家底蕴甚厚,蜀王辉欲要借力恐怕甚难。谯家精练器,擅毒药,知星相,实力居四家之冠。冉家家资雄厚,成都城一半地产商铺均属冉家,有冉半城之称。严家有堡坞十余处,武力强绝,私兵数万,拥有三个佣兵团。最弱的费家坐拥蜀中半数盐田茶场,几大马帮亦俱属费家,实力不容小觑。这四家同气连枝,深耕川蜀数百年,任你蜀中王朝更替,亦不能损他们分毫。此番大战,估计四大世家只会两不相帮,坐山观虎斗。无论谁胜谁负,恐怕都不能撼动四大世家利益。”
野孩子道:“我明白了,只要得不到四大世家的支持,蜀王也好,蜀侯也好,都只是徒有虚名。”
魏无忌道:“如此说来,蜀王辉手中实力甚易判断。杜氏兄妹与白起的两枝部队是其底牌,加上其本身拥有的城卫军和部分佣兵,就是蜀王辉的全部家当了。而能否说服四大世家参战至为关键,只是依情势来看,甚是渺茫。司马错两次定蜀,必定早就与四大世家暗通款曲。故四大世家明面上拥兵自重保存实力是为上策,但暗地里动作想必不会少。我们且先去泮王子府,与煖兄商议后再定行止。”
及至抵达泮王子府,却见杜泮等人全身披挂,一副欲要出征的模样。见魏无忌俩人归来,杜凌霄兄妹迎上前来,道:“吾兄奉王命率军八千,欲去截樗里疾粮道。事成,必可振我军声威,大事过半矣。小魏小亥,你们欲作何打算?”
魏无忌笑道:“兵贵神速,果然不虚。我自然是随你们去截粮草。”
随营开拨,却是杜泮自领一千精骑,另有将佐领七千步卒,径出北门而去。一路上听得杜凌霄介绍,此八千士卒正是杜氏一脉亲兵,其兵力约与蜀王辉手中兵力相当。如果此八千士卒多有折损,则蜀国大势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