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务,万不可任性。”
安安眼睛红红的,却兀自大声道:“哥,你和小起哥只管杀敌,我决计不会拖累大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哥,你也要保重好自己。”
“此役,我要斩下樗里子这老贼的臭头。”
蜀王辉举起手中长戈,大声道:“出击!”
嬴辉兵分四路,迎战樗里疾的主力部队。野孩子与魏无忌相伴,随嬴辉前行。约摸行得二里地,就听得前方喊杀震天。蜀王辉挥戈回顾安安道:“安安小心,待我得胜归来。”
胯下战马嘶鸣咆哮,竟自率部一阵风般去了。杜凌霄兄妹将安安围在中间,寻得一块高地,据高临下,遥看蜀秦大军厮杀。魏无忌道:“我等须下马寻一僻处观战,一可蓄养马力,二可隐蔽身形,或可保安公主平安。”
众人点头称是,终寻得一偏僻处,人人下马,拥簇着安公主观战。那安安心神只在嬴辉身上,见嬴辉策马挥戈,如入无人之境,忍不住与杜绫绫道:“绫绫姐,你看我哥哥是不是勇猛如神啊?只是怎的不见小起哥啊?”
杜绫绫道:“大王神勇,世所罕见。”
安安道:“我哥哥素来仰慕武王兄,手中这柄恨天戈亦是当年武王所赠,我哥视若性命。咦,怎的还不见小起哥?”
杜凌霄道:“上将军所部乃是奇兵,需是出其不意才好。瞧,大王已杀入敌军腹地了。”
魏无忌嘿然道:“你哥哥万金之躯,怎可轻入敌阵?纵使神勇,亦必成众矢之的。凌霄兄,需得传信泮兄,劝阻王上莫要轻敌。”
安安闻言再看时,果见蜀王已是深入重围,周遭秦军一层层涌来,将蜀王围在核心。原来蜀王辉自侍骁勇,冲锋在前,只有麾下千余亲兵紧紧跟随,其余部众早被秦军冲得七零八落,各自为战了。杜泮在军中见蜀王危急,自领千余子弟兵来救,一时鼓声大震,喊杀如雷。秦军中令旗转动,早有一标人马冲出,截住杜泮,双双厮杀在一处。嬴辉冲阵过猛,陷入秦军重围,却自夷然不惧,舞动恨天戈,左冲右突,欲要透围而出。奈何秦军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将嬴辉困在核心。嬴辉虽勇,却也寡不敌众,手下兵将十去其八了。俄见远处帅旗展动,一员老将领众杀来。安安眼力甚好,惊惧道:“樗里疾到了。”
野孩子望去,却见樗里疾全身铁铠,银发银须,胯下追风马,手中追云戟,甚是威猛。魏无忌道:“糟糕,煖煖与白起多半遇伏了。如无后手,此番危矣。”
话音刚落,却见战场两侧各有兵马驰骤而来,领军之人,正是庞煖与白起。安安喜道:“小起哥来了!”
魏无忌皱眉道:“形势愈发不妙!”
此时杜凌霄亦是看得清楚,庞煖千余精骑只剩下不到两百余骑,身后追兵却是黑压压的一片。白起身后倒无追兵,只是手下三千铁骑,已是不足五百之数了。蓦地听得秦军大吼:“格杀反贼辉,赏千金,封侯!”
彼时嬴辉手下已只数十骑了,却死保着嬴辉血战不退。原来嬴辉虽然年少,却能厚待部众,深受部众拥戴,此番危急,部众皆抱决死之心,故支撑至今。安安见樗里疾自率生力军围困上来,嬴辉在秦军中已是战成了一个血人,心中大痛,趁杜绫绫不备,翻身上马,大哭道:“我誓与哥哥共存亡!”
策马扬鞭而去。野孩子闻言蓦地想起师哥公孙战,只觉热血上涌,不言不发,跃上战马,追随安安而去。杜凌霄兄妹相顾道:“不复国,勿宁死!”
亦是纵马而出,其所部百名死士,尽皆上马,追上安公主,向战场深处杀去。魏无忌追上野孩子,道:“擒贼擒王,杀了樗里疾,比什么都强。”
一马当先,径往秦军帅旗处杀去。野孩子闻言拨转马头,紧随魏无忌。突听得蜀军中号角响起,野孩子回首看时,却见一队人马手持长刀,黑衣朱裳,漆木蒙面,亦不知是从哪里杀出的,竟是直奔战场,逢秦军便砍。蜀军皆欢声大呼:“灵巫王,灵巫王!”
魏无忌道:“这便是嬴辉与杜泮最后的手段了。只怕是不成功,便成仁。”
抬眼望去,却见远处庞煖与白起两支人马,俱是奋力向秦军帅旗处杀去,叹道:“英雄所见,果然不差。”
杜泮得灵巫王这支生力军相助,压力骤轻,竟是杀入重围之中,救下蜀王辉。二人合力,收拢殘兵,并肩向外冲杀,欲与灵巫王汇合。野孩子自是跟着魏无忌厮杀,魏无忌一枝长矛神出鬼没,竟在乱军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正厮杀间,又突听得秦军中一片声惊呼,野孩子抬首望去,却见樗里疾那面帅旗径自空中飘落下来。魏无忌轻笑道:“煖煖神射,果然不虚。”
原来庞煖铁胎神弓,乱军之中遥遥引弓搭箭,千步之外一箭射落了樗里疾的帅旗。帅旗被射,秦军一时混乱,白起引五百铁骑已是杀到樗里疾近前。樗里疾望见白起战马颈项下系着一个人头,定睛细看,不禁悲怒攻心,大吼道:“竖子竟敢杀我爱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跃马挺戟,尽起麾下亲兵来战白起。此时樗里疾麾下亲卫飞熊卫尚有三千余众,俱皆是百战精锐,跟随樗里疾日久,与樗里疾一族已是如同亲人一般,此时俱大呼道:“为小将军报仇!”
人人奋勇,个个争功,要斩白起来祭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