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亥等一行人跟着卓老六径往卓家村而去,那云缈缈却被小景阳牵住了手,蹦蹦跳跳在前面引路。朱亥在途中自向卓老六介绍了云翰云岚等人,卓老六听得都是蜀山下来的,却是肃然起敬,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是难得的与朱亥说起了正经话。后向众人问起蜀山御剑而行的大仙师时,云翰笑道:“那或许是我蜀山前辈中有轻功高明之人,偶尔经过此地,恰好被人所见,错以为是御风而行。所谓御风而行,我等蜀山弟子也只是听说过,从不曾见得。倒是你,轻身功法就很是高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卓老六见云翰竟然称赞自己的轻身功法,颇为洋洋自得地道:“既然翰兄弟动问,实不相瞒,我这却是祖传的一些微末技艺。亥兄弟想必知道,我家祖上能自咸阳逃脱,全仗着身轻如燕,方能化险为夷。”
朱亥记得当年魏无忌与卓家两位族老曾说过此事,点头道:“轻身身法高明之士,于危难之际,总比他人要多一线生机。当年我与师哥如有卓老六你这样的轻身功夫,多半逃生有望。”
想起鹿溪剑谷一战,公孙战力战而亡,何等惨烈,不觉心中又是一痛。不消片刻已到卓家村,那小景阳已自与云缈缈混得熟了,小姐姐小姐姐叫个不停。卓老六领着朱亥等人见过大族老和二族老,朱亥见礼毕,却见老景头乐颠颠地走了过来,嚷嚷道:“小亥,难为你还记得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有心了。那没有良心的小魏呢,他死哪去了?”
云缥缥见这个糟老头子竟然称魏无忌是没有良心的小魏,心中大乐,笑道:“这位老人家,那个小魏,呃,确实没有良心,一个人跑到西域去玩去了。估计现在都玩疯了,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故人。”
老景头看了看云缥缥,笑咪咪地道:“这位姑娘,你可知小魏曾向我拜师学艺,这才学得一身好本事。小姑娘,我看你人又聪明,悟性又高,骨格清奇,天生的奇才,何不拜入我的门下,也学一身好本事去?”
云缥缥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道:“老人家,您这样夸我,却不知我的根基比那个没良心的小魏又如何?”
老景头还要胡诌,朱亥终究没忍住,咳嗽一声道:“老景头,你还是一如继往的一肚子坏水,难怪小景景打小就滑头。缥缥姐,我三哥可没向老景头拜什么师,只是当年在大散关向他偷学了一门炒饭的技艺。不过却不是白学,三哥可是白白为老景头做了一个月工,一个工钱都没得。缥缥姐,你向老景头学炒饭没问题,可别被他骗了,以为他有什么盖世绝学。”
云缥缥俏脸一红,蓦地拨出剑来,又复入鞘,宝剑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扬声道:“哦,原来你叫老景头。那么,请问老景头,我练武的根基比之小魏又如何?”
老景头神色一凝,看了看朱亥,又望了望云缥缥,沉声道:“这位缥缥姑娘,请恕我直言,若论炒饭掌厨的根基,你比之小魏,是万万不如的。你看你,肤如凝脂,手如青葱,行如弱柳拂风,静如春花照水,如何抡得动大勺,拈得起大锅?只是若论练武的根基嘛,这个,这个......”云翰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老景头,老景头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直接上升到了神棍的高度。卓家村的俩位族老和卓老六倒是见得多了,笑咪咪地看着老景头继续卖弄。云缥缥见老景头夸自己貌美如花,心头大乐,先时的那一丝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喜孜孜地道:“嗯,老人家,您据实说无妨,我最喜欢听别人讲真话了,尤其是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了。”
老景头神色一振,沉声道:“缥缥姑娘,你虽然武道天赋奇高,决不逊色于任何人,但打打杀杀的这些粗活你是干不来的。依老夫看,这些打打杀杀,动刀动剑的活,就交给小亥这样的粗人干好了,不知缥缥姑娘以为如何?”
云缥缥深以为然,点头道:“老人家,您说得是。杀人不眨眼的事,我委实难以下手。”
老景头正欲接着卖弄,却见小景阳牵着云缈缈笑天喜地走了过来,道:“爷爷,爷爷,缈缈姐姐想向您学扬州炒饭呢。只是她没有时间学,所以,能不能请您今天弄个扬州炒饭给大家吃?”
众人轰然叫好,老景头趾高气扬地在缥缥缈缈姐妹和小景阳的簇拥下,兴头头地下厨去了。云翰云岚与朱亥面面相觑,深以为奇。尤其是朱亥,虽曾在大散关见过老景头坑蒙拐骗的厉害,却不知老景头的造旨已深厚如此。听着厨房里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大家几乎以为是在梦中。云翰眨眨眼,正待说话,却听得云岚道:“小师叔,翰哥,我去厨房帮帮忙,搭把手去。”
话音未落,已自一溜烟去了。见云岚已自去得远了,云翰方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叹为观止!”
卓家村两位族老与卓老六一齐点头道:“确实厉害,我等俱是望尘莫及,拍马难追。”
正说间,却听得小景阳欢呼道:“卓三叔卓四叔打猎回来罗,哇,有獐子野鸡,我最爱吃了。三嫂,快出来准备炒野鸡,好给缈缈姐下酒!”
朱亥急忙迎了出去,果然见着卓老三卓老四扛着猎物,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村落。村中的妇嬬俱都出来,提起猎物嘻嘻哈哈到门前溪流中洗涮去了。见卓老三卓老四过来,朱亥奇道:“两位族老,怎的不见卓老五?”
大族老笑道:“正要说与你知晓。半年前老景头爷孙来到此地,说是你三哥小魏所托。后来你二哥庞煖也寻到这里,还收了小阳阳为弟子。如今我家老五正跟着你大哥二哥厮混,估摸着正在外面跟人打仗呢。将来就让我家老五老六跟着你们兄弟几个,让他们带着小阳阳一道回楚国去。我们老喽,走不动了,就与老景头一块儿留在此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