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要来?”
沐曦微微吃惊,“什么时候到,定好酒店了吗?要住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宴遇白嘻嘻笑道:“沐总,你还没答应我呢,要不要帮我招待一下我妈?她这次去a市,她说是想要去找你玩两天,顺便散散心,实际上她什么目的,你我都清楚,不是吗?”
宴母这么多年的心结,就是何老。眼下何老就是沐曦的公司工作,她来a市找沐曦,更不如说是想要找机会见何老一面。再者,宴母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她合作,这给予了m集团莫大的帮助。沐曦为人子女,多少能理解宴母的心情,她想了想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爽快应道:“好,你们来之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去机场接她,一切由我来安排。”
“那我就放心啦,多谢沐总!”
宴遇白的声线一如既往地活力十足,让人听了便觉精神满满,好似什么烦心事都不值一提。沐曦不自觉扬起个淡淡的笑。“嗡嗡嗡——”她看了眼手机,忙道:“我订的外卖到了,先不跟你聊了,挂了。”
“等等!”
宴遇白急忙喊住她,语气严肃:“你怎么又吃外卖?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外卖口味太重,对身体不好,对了,你是不是又在加班?嗯?又不听话了,是不是?”
“我没加班,我是在医——”话说到一半,沐曦急忙刹车,为防对方紧追不舍,她忙道:“真的不跟你说了,我去拿外卖了,拜拜。”
急急忙忙挂断电话,接通外卖小哥打来的,直至见到对方,拿了外卖,沐曦才松口气。好险,刚才差点说漏嘴。经过这一出,沐曦思绪好歹顺畅了些,她深吸口气,提着外卖上电梯。轻车熟路回到路景扬所在的病房,她将外卖放到桌上,笑吟吟道:“都是补血补身体的外卖,你流了那么多血,可要多吃点,别浪费我的心意。”
“小曦,我刚才说得话,你想——”“对了,你要不要喝水?”
沐曦忽的抬头,双眼眨巴眨巴,“我点外卖忘记要饮料了,你想喝白开水还是其他的什么?我去楼下帮你买。”
路景扬生生将没说完的话又咽回去,眼神稍显落寞,“小曦,你不用这样的。”
“你伤口还没好,我去接点热水来吧。”
沐曦自顾自嘟囔一句,转身又要出去。见状,路景扬忙叫住她,“小曦,你不用忙了,我不渴。”
“那也得提前接了开水晾着呀,万一等下你渴了呢。”
说着,沐曦急匆匆出去。约莫五分钟后,她拎着一壶开水回来,细心地帮路景扬倒了一小杯晾着,而后她把外卖打开,一一放到床上支着的小桌上,又把筷子、勺子递给路景扬,朝他笑笑,“先吃饭吧。”
看着她的笑颜,路景扬也不由扬起唇来。算了,很多时候急于寻求一个答案,反而会得到不想要的结果。现在这样,也挺好。“晚上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沐曦忽道。正想给沐曦夹菜的路景扬手一顿,眼中流露出几分失望来,“你要走吗?”
沐曦咬咬唇,“我妈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那个男人,丧心病狂地拿着刀来见老妈,显然已经走上了极端,要是他得知老妈一个人在家,难保又会做出什么毫无底线的事情来。沐曦实在不放心。得知对方并非是想要避开自己,路景扬将沐曦爱吃的菜放到她碗中,笑笑,轻松道:“我可以的,你回去吧。对了,晚上开车危险,你叫个代驾送你回去。”
“没事,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沐曦又道:“公司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我经常加班到很晚,那时候我为了省钱,都是坐公交车回去,这不照样好好的?放心吧,没人敢打我的主意!”
本是为了安抚对方,但这话一说出来,到了路景扬耳中却变了味。他眼帘垂下来,“小曦,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独自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对不起没能保护你,对不起……“都过去了。”
沐曦见他这样,也自知刚才那番话有些不妥,便又道:“我接下来几天可能有点忙,要接待一位从外市来的长辈,只怕不能一直照顾你,要不然,我帮你请个护工吧?”
“长辈?”
路景扬有些疑惑。因沐曦是单亲家庭,亲戚本就少,能够来a市走动的亲戚就更少了,当年他们结婚办酒席,偌大个场地几乎全都是路家的人。连结婚都未曾到场的人,这个时候突然来a市玩儿?“是一位生意伙伴。”
未免麻烦,也避免路景扬误会,沐曦刻意隐去了宴母的真实身份,只道:“她对我很好,前些日子我们刚签订了一个合同,现在她想来a市玩一玩,所以我想亲自接待,以显诚意。”
“是男是女?”
路景扬更关心这一点。沐曦有些无语,“性别很重要么?”
路景扬立刻点头,“很重要。”
“但这跟你没关系。”
沐曦当下碗筷,看着他,认真道:“路景扬,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必要事事向你汇报。当然,即便我们未曾离婚,我也没必要对你毫无保留。”
路景扬一时语塞。半晌,他憋出个理由,“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噗嗤”,沐曦乐了,“路景扬,你还能编出更可笑的理由来吗?她是我的合作伙伴,而且是我的长辈,同游时也不会单单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危险?”
路景扬彻底说不出话来。“明天我就会开始找护工,这样,到了我去接待长辈的时候,他就可以直接上班了。这样一来,你既有了人照顾,也免得受许菀菀那叽叽喳喳且并不专业的护理。”
说着,沐曦起身,“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等、等一下!”
路景扬叫住她,“你等一下再走。”
“又怎么了?”
沐曦略显无奈看他。男人支支吾吾的,半晌,才道:“我身上很脏,我要洗澡,你帮我。”